忽然,許駝緊緊攬住了我;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下墜感就已經將我拖到了地下——
舞臺裂開了,我們落入了舞臺下方的黑色空間,摔成一團。
頭頂上傳來滿堂鬨笑聲。我真的忍無可忍,準備爬回上方,可是,頭頂裂開的舞臺又重新隆隆合攏,將我們關在了黑暗之中。
“行了,”我聽見許駝笑了,“他同意見我們了。”
在黑暗中,我們沿著暗道匍匐前行了很久,前面終於出現了一扇小門,只能讓人爬進去。
許駝推開它,亮光從後面灑了出來。我還聞到一股特殊的菸草味道,留學時候,國外經常能聞到葉子味。回國後太久沒碰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我們倆從那個扁平的出口爬出去時,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磕了藥一樣魔幻——這是間亮粉色的房間,四面牆都鋪滿了粉色亮片,刺眼的熒光綠色彩條在牆上組合成獨角shòu圖案。所有的傢俱都是飽和度極高的顏色,包括靠牆的巨大梳妝鏡,兩側環繞著誇張的粉色光芒愛心形狀照明燈。
頂上的水晶燈也是粉色心形的,自動旋轉著,折she出水波粼粼的光。沙發上堆滿了各種顏色奇異的假髮,一個骨架瘦削纖高的人影坐在假髮堆裡飛著葉子,吞雲吐霧,十分享受。他染成銀色的短髮接緊貼頭皮,赤著上身,下身穿著大眼黑色網襪,以及一雙至少有十釐米的異形紅高跟鞋。
他的手機對著這邊,拍下了我們剛才láng狽爬出來的時刻。
“你的姿勢醜爆了。”他說。
話音未落,許駝竟然以趴著的姿勢一個撐手空翻,轉瞬間落在他面前,一記旋踢毫不留情掃向這個男人的臉。水晶燈轟然碎落,粉色玻璃碎片像落雨般散下——他躲開了許駝的攻擊,身體以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角度翻上天花板,攀住了水晶燈;而許駝直接踢翻了桌上的菸灰缸打落了燈架。
那人隨著燈架落地。他看許駝停止了攻擊,挑了挑眉毛:“傷的不輕啊。”
“別打了。”我站起身走向他們,“他傷的很重。”
“我們根本就不算打架,對不對啊,嚴哥?”他笑著,繼續飛了口煙,“不,你現在叫什麼?王崇?”
“那是之前用過的。”許駝捂著腰側的傷口,坐在了沙發上,“我現在叫許駝。他是戴雪明。”
屋裡沉默了幾秒。男人點頭:“嗯,‘他是戴雪明’,然後呢?你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就是被捲進我們這堆破事裡的路人。”
“真的是路人,他現在就躺在太平間了。”
男人熄了煙,伸了個懶腰。他雪白的身體柔軟纖細得像蛇類,體型緊實勻稱,每一塊肌肉都線條優美。
他給許駝點了支菸,用火柴點燃了。許駝稍稍輕鬆了些:“你還是討厭打火機。”
“我每次用打火機就沒好事發生。”他說,“上週我用了一次,結果你現在和喪家之犬一樣跑來找我。”
“我殺了一個‘同期生’,和一個他的‘學生’。”
“因為他們管太多了?”
“嗯。”
“我理解的。每次開演唱會之前,我都要清理掉幾個某人的‘學生’。”他笑得尖聲尖氣,忽然又恢復了普通男人的低沉嗓音,“——所以呢,你想聯手嗎?”
許駝點頭。
忽然間,我感到這個男人有幾分眼熟。他臉上畫著濃妝,但如果把妝淡化了,換上正常的西裝……銀色短髮,深邃的混血骨相,西裝……
“你是傑克曼?”我問,“那個歌手?”
他對我笑了。這一次,我很確定自己的判斷。
——他就是那個藝名叫傑克曼的歌手。也就是開那家餐廳的男人。
下一秒,他像蛇一樣迅速無聲地貼近了我,手劃過我的脖頸——在他的指間,有一片剃鬚刀閃著寒光。
“路人就別影響我和嚴哥、王崇或者許駝談情說愛了。”他湊近我耳邊,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種磁性的質感,“——我得送你回太平間。”
剃鬚刀抵住我的頸側,只要往下壓,就能jīng準切開頸動脈。
許駝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動他,阿杰。”他說,“那是我的人。”
我在洗手間裡沖洗脖子上的傷口。頸側剛才被刀片劃傷了。
許駝和傑克曼在談事,聲音很輕。我不是很好奇他們談話的內容,只在乎結論。
洗手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許駝走了進來。
“只是劃傷。”他看了看我的傷口,“——我們談完了。你有什麼想吃的?阿杰想吃宵夜。”
我們倆擠在洗手檯到門前的小空間裡。我坐上洗手檯盯著他。
“你準備怎麼樣?”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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