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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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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難處

 姜城南垂著腦袋, 神色沉沉,話裡似帶著幾分警告之意:“有些事, 你不該問, 也與你無關。”

 賀嶼安捏著酒壺的手一頓,這話裡頭,有太多能推敲出來的東西了。

 他恍若未聞,擱下酒壺又道:“年前便到了堯京, 為何自始至終都未想著要接她回去。”

 姜城南眼裡頭是少見的坦然:“若非你找我, 我寧願她當我死了。當沒有我這個大哥。”

 “這話是怎麼個意思?這人, 你是不打算見了?”賀嶼安眼眸一眯, 忽然嗆道:

 姜城南似是被問到了, 只見他抿了抿唇,眼角微垂頓了許久後才道:“不見了,知道她安好就成了。”話甫一落下, 他忽的起身,面朝著他雙手作揖恭敬一禮:“她如今既嫁給了世子, 也是她福澤深厚,憑國公府的門第,衣食住行上定短不了, 我只求你能護好她,她性子軟, 看護好她, 莫讓她受了欺負。”

 “福澤深厚?性子軟?”賀嶼安似將話含在喉間,一字一句看著姜城南說道。

 他募的又輕嗤了一聲,仿若他方才話裡有天大的笑話一般, 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 目光直視他道:“十歲那年, 她被姜王氏為難一年,險些死在了安城,十一歲顛簸三月入國公府,身子骨已虛透病倒一月有餘,春獵烈馬狂奔,她被拖著賓士百米險些死於馬下,十三歲她發天花月餘高熱不對,及笄這年,被周家設計險些失了清白,餘波未平又險些委身於二皇子為妾室......就是現在她還在病在榻上起不來。”

 他一字一句訴清姜笙這些年受的委屈,越說著他心頭也不禁漸漸染上了絲絲心疼,回想起來皆是後怕,竟是不禁後背都有些發涼。

 末了,他輕“呵”一聲,嗤笑的看著他:“她性子若是軟上半分,安城那一年,她就該早死透了,哪能活到現在。”

 姜城南那雙薄涼的眸子,漸被震驚與心疼佔滿,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放在膝蓋的手緊握成拳,他從未想過,她竟這麼多次險些死了,他薄唇微顫問道:“她,不好嗎?”

 賀嶼安未答,眼裡閃過一瞬的光道:“你若是真的不願意認她,那便就此打住,莫關心她好與不好,自今日起,她有我賀嶼安護著,在與你無一絲瓜葛。”

 姜城南的心防好似被他擊潰了,挫敗的垂下了腦袋,負疚感讓他眼底皆是陰霾:“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了什麼?”賀嶼安詰問道:

 “我....”他幾乎要這些年的隱忍脫口而出了,忽的頓住,察覺到賀嶼安的意圖,及時的閉了嘴,戒備的目光在他面上審視了一二,頓了頓含沙射影般道:“我如今在二皇子門下。”

 叫他識破意圖,賀嶼安的倒是絲毫不意外,他挑了挑眉頭:“所以呢?”

 所以說他很惡劣,算計著讓他徹底掀開所有,逼著姜城南把話說完。

 姜城南盯著他看了半晌,嘴角翻起一絲絲苦笑:“那便不認了吧,有你護著,也好。”

 說罷便自顧自起身,朝著他一弓腰:“天色不早了,二皇子找我還有事,我先回了。”

 而後便閃身走到門前,關門的手頓了頓:“她....若是有事,可著人來找我。”

 他身長玉立,身型很高大,背影卻單薄的很,透著些滄桑與孤獨,頭也未回的消失在賀嶼安眼前。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賀嶼安眸光深了幾分,手細細的摩挲著,這麼逼迫都不願說,可見所謀之事不小啊,他忽的腦光一閃,似猜測了什麼事情,卻又覺得十分荒唐,他忽的一頓喊了聲“武陌。”

 武陌推門而入。

 “世子。”

 賀嶼安眼眸眯了眯:“去查查,端成九年冬,太子殿下的記事檔。”

 “是。”

 看著武陌離去的背影,賀嶼安久久未動,片刻後才恍惚盯到廂房內男人喃喃自語:“可千萬別是他啊。”

 夜色漸暗,黑漆漆一片幾乎要淹沒所有,除卻燭火燃亮處,皆沒在暗中,毫無生氣。

 他剛背手出了樊樓,身後小廝忽拿著用油紙包著的點心送上來道:“爺,這是方才與您在一起那位公子讓小的留著的。”

 賀嶼安未接,目光落在那油紙上。

 小廝忙介紹道:“是咱大師傅溫房先生做的點心,那位公子午下剛到時便要了,這才出的鍋,正熱乎著呢。”

 賀嶼安眼神微有些複雜的看了眼他手上點心。

 賀嶼安歸時,已過了用膳的時間,賀秋濃前腳剛走,賀嶼安後腳便歸了。

 姜笙坐在榻上,面上仍舊有些虛弱,見賀嶼安回來,眉眼輕抬皆是溫柔之意:“夫君可用過膳了?”

 賀嶼安邊淨手邊道:“在樊樓用過了,阿濃那丫頭才走?你身子不好,莫依著她胡鬧。”頓了頓又道:“我還帶了些點心,你可要嚐嚐?”

 她本無精打采的面上忽的染上幾分興致,說話間還伸了伸脖子往端著甜點的丫鬟手上瞧:“是溫房師傅做的嗎?”

 她嗜甜口,尤愛樊樓大師傅溫房的甜點。

 話雖說著,卻是已經掀起了軟被要下地了,尤在這時,能見到她幾分天真氣兒。

 見她要下地,賀嶼安已走到她身側,猝不及防的便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姜笙一聲驚呼,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被他輕柔的放在椅子上。

 她垂下了眼睫,輕聲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這聲音雖輕,賀嶼安卻是隻字不差的聽到了,只是勾了勾唇,拿筷子了個酥餅到她碗裡:“就這麼喜歡吃甜的?”

 他慣來沒有觀察人嗜好的習慣,但自打他對她起了心思以後,便漸漸發覺她好似很好甜,尤其是點心,有幾回他淺嘗了一兩口,那甜味簡直膩人,讓他眉宇都不禁皺了皺。

 姜笙迫不及待嚐了一口,便知是溫房先生的手藝,眉眼彎彎皆是開心,似水的眸子此刻似是裝滿了漫天的繁星,亮的很,點了點頭:“喜歡,夫君可要嚐嚐?”

 說著便將手中的正吃的點心往前一遞,她這動作是下意識的,往常她就如此與賀秋濃分食,從未有覺得哪裡不妥,可待反應過來,才驚覺委實唐突了,忽覺得手都有些僵了。

 這舉動,實在親密極了,這男人慣來有些潔癖在身的,雖說在床笫之間兩人親密無間,可飯食又不一樣,就是說自己,也未必會想吃沾了他人口涎之物。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收回手來,賀嶼安的身子便微微往前一傾,低頭銜住了那一小塊點心,溫涼的薄唇似不經意一般才過姜笙的纖細手指。

 這動作募的就將她拉入今年初的記憶裡,長廊下,他也是這麼低頭銜住她手中的桃花酥。

 心募的就是一顫,心慌的似兵荒馬亂的戰場一般又看了他一眼,這人,當初是不是就盯上她了?

 這點心實在甜到人發膩,讓他直覺得齁得慌,樊樓的師傅手藝就這水準,他正在心裡的嫌棄時,一抬頭便瞧見姜笙呆呆的盯著自己瞧。

 “怎麼了?”他勾唇笑著問道。

 許是他自己都未發現,他今夜的脾氣實在溫和的很,就來話裡都在這如沐春風的溫柔。

 “沒,沒什麼。”姜笙忙收回了目光,將剩餘的點心塞進了嘴裡,只是嫣紅色爬上了脖頸,此刻她整個人都粉透了。

 乖巧的實在招人了,賀嶼安眸中火光不禁跳躍了兩下,即便心癢的難受,但顧忌她的身子只得深吸兩口,眼神也從她身上挪開,忽的道:“你可有乳名?”

 姜笙眼眸中柔柔的燈火似忽的就湮滅了,她垂下頭似不在意道:“太久沒人喊,不大記得了。”

 賀嶼安忽的心中一痛,眼前這個姑娘在安城那一年不知糟了多少罪,吃了過少苦,即便入國公府也是謹小慎微的過活,她小心慣了,鮮少情緒外露。

 哪裡是不記得,而是不敢想提,這小字猶如她心頭的軟肋,是她心口的防潰壩,一旦開了這個頭,便怕再難收回,她曾被辜負過太狠,這一時半會她怎會輕易開啟心房。

 “不記得就罷了。”賀嶼安倒了杯溫茶遞到她跟前,茶水中的倒影他面色柔和若月光:“少吃些,點心容易積食兒,莫撐得晚上難受。”

 姜笙喝了口茶,輕聲應了句:“嗯。”

 雖叮囑了她,但怎想到,兩塊點心下肚,她竟真的積食了,此刻正皺著一張柳眉跪坐在榻上,小臉愁苦的厲害。

 賀嶼安捏了捏鼻樑,不禁有些怨怪姜城南,好端端的,備什麼點心。

 “很難受?”賀嶼安看著揉著自己的胃問道。

 姜笙已經無所謂他笑話不笑話自己了,現在難受是真的,也不知是不是兩人漸漸親暱的緣故,她言語中的嬌氣漸漸顯露,本也是被人百般寵長大的,她點了點頭,水眸裡的可憐兮兮幾乎要溢位來。

 “難受。”她說話間還帶了幾分委屈。

 她還委屈上了,賀嶼安有些無奈,但這點心確實是他帶回來的。他嘆了口氣:“我給你揉揉?”

 “有用嗎?”

 賀嶼安將她抱在懷裡,手已經覆上了上去,平日裡握兵器的粗糲大掌,此刻卻是帶著幾分笨拙輕柔的揉著她的胃部,邊揉著還邊道:“可好點了?”

 才開始揉,哪裡知道好不好,不過確實舒服了些,姜笙的小手搭在他的手上,哼哼唧唧道:“別停......”

 賀嶼安般眯著眸子,輕聲“嗯”了一句,手上動作一直未停,即便懷中的小姑娘呼吸漸漸勻緩,也未停下,直到她緊閉的眉頭舒緩,才漸漸緩了動作,轉身熄滅了燈火。

 夜半時分,青書手拿著封信直奔攬文閣。

 賀昱看完信上所寫,將信燃於火燭之下,片刻後便化為煙滅:“這麼說,錦州真的有姜幟這麼個人?”

 青書點了點頭:“是,姜公子查出與表姑娘同出一宗,她曾在錦州,或許她知曉一二。公子不若尋機會問問她呢?”

 賀昱未想到打聽個人,竟還要如此拐彎抹角,他皺了皺眉頭,想起今早想探望姜笙被婉拒在門庭外,眼眸不禁深了深,她,如今,真的是越來越不聽他話了。

 那種脫離於掌心控制的感覺,實在讓他覺得糟心極了,他抿了抿唇道:“你先去查吧,若是實在不成,再問她吧。”

 青書點了點頭。

 賀昱又從案牘上拿起一封信交到了青書手上:“送去二皇子府。”

 青書捏著信,這已是這月送的第三封了,他著實有些摸不透公子所想,明明在太子那處頗得青睞,為何私底下又要與二皇子聯絡甚密,他抿了抿大膽道:“公子,您即便如此,二皇子也未必受您好意,再者聖上待他算不得好,您為何如此費心思......”

 “自是因他擔得起我非心思。”賀昱勾唇道,眼裡頭閃過幾分光華,忽的轉頭又問:“我要你找的人怎麼樣了?”

 一說起這事,青書眼眸裡便燃起滿滿的崇拜:“公子神機妙算,小的果然愛迎郎閣找到了人,只是那姑娘實在傷的太重,腿還斷了,也不知兇手是誰,對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下手竟如此的重。”

 那傷口青書初見時,都有些瞠目結舌,傷口潰爛又結痂,好了又潰爛,反而以往皆是費了心思的折磨,醫治大夫說她好似是被人拿參湯補藥吊著口氣,如若不然,早該死了,可見折磨之人的心思是怎樣的狠毒,折磨她,卻不讓她死。

 “還活著吧?”賀昱問道。

 “還活著,還活著,公子放心,小的已最好的醫師前去醫治,只是她被毀的半邊臉與腿怕是難.....”

 賀昱面上的涼薄之意幾乎瘮人,只見她淡淡的掀了掀眼皮:“留口氣撐著就是了,旁的便不必非心思了。”

 青書一頓;“公子為何要留著她?”

 賀昱挑眉笑了笑:“她可是拿捏太子的一枚好棋,且看二皇子什麼態度吧。”

 青書聞言不免心下一驚,那位姑娘竟然與太子有牽扯?他抬眸看了眼眼前的賀昱,不禁直冒冷汗,他忽的覺得,公子所謀之事,或與國事相關。

 轉眼便至陸老先生大壽之日,京城世家皆紛紛前去拜賀,姜笙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兩句玉歲,讓她切記將賀禮拿好,莫冒冒失失損了。

 賀秋濃一早便到了灝郎閣催人,賀嶼安冷眸滿是不耐煩看著她:“若是在催!便給我滾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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