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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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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去

 “賀昱,你嫉妒!”風雪漸盛,吹得傘上積雪滑落,賀嶼安的質問在風中徘徊,盤旋在空中,似利劍一般直穿入他肺腑。

 嫉妒二字不斷縈繞回蕩在他耳畔,下一刻便見他猛然怔醒,片刻後才辨處今夕是何夕,看著帳頂無意識的眨著眼睛,不知是不是暖爐燒的太興,額頭滿是虛汗。

 他頹然的坐了起來,腦海裡還是賀嶼安的指責,他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募的對著一旁的空氣道:“是你護不住她,是你讓她嫁給了旁人,死了便死了,為何要怨我......”

 他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那日替姜笙收斂屍身的樣子,明明去時一身潔淨完好,死時卻是被凌打的身上無一塊好肉,垂落的手上青紫一塊又一塊,那是頭一回,滔天的悔意剎那間傾斜而下,將他裹挾的滿滿當當,以至於難以呼吸。

 下藥他不悔,送她出國公府他也不悔,唯獨悔的是,替她挑了周齊楊。

 明明承諾了好生待她,卻將她丟給了一院子的小妾,才以至於被虐打至死。

 他想起周齊楊,不禁心生恨意,幾乎咬牙切齒恨恨喊了句:“周齊楊.....”

 今生今世,他便護著她......

 一連一個多月,姜笙都未出房門一步,每每在王媽媽的叮囑下用湯用藥,雖未根治病疾,卻已緩解大半,若非迎風受寒,便鮮少在咳嗽一聲,就是身子骨仍然若得很,養了這些時日,臉色是好了許多,身上卻仍無幾兩肉。

 王媽媽看著都有些心焦,從庫房裡專挑取養身的靈芝人參靈藥來,每日一碗看著她喝下。

 姜笙無奈的將湯藥灌下,柳眉皺起的揚了揚碗底道:“王媽媽,今日的喝完了。”

 王媽媽點了點頭,便將碗盞收下:“姑娘身子虧虛時間太久,非一時三刻能補上的,這參湯還需得日日喝才成。”

 連喝了半月的湯藥,姜笙都面露芥色,擦了擦嘴道:“這些人參皆是珍品,實在破費了。”

 王媽媽唯恐她心生負擔,忙道:“不過人參罷了,老夫人吩咐了,只要能調養好姑娘的身子,再好的藥也用得,不必多想安心養好身子就是。”

 姜笙雖心下無奈,卻是端著笑道:“勞煩王媽媽替我謝謝老夫人。”

 半月的相處,王媽媽已摸透了姜笙的秉性,忙笑著道:“姑娘放心,老奴必將姑娘的話帶到,恰我今日就要去回老夫人的話,這便代勞回稟老夫人去。”

 姜笙點了點頭,又說了兩句,才目送著王媽媽離去。

 不管老夫人什麼心思,單憑這每日流水的黨參靈芝讓她補身子,她也是萬分感激的,老夫人確是個好人,王媽媽照看她無半分苛待,兢兢業業調理著她,越是如此,姜笙便更是打定主意,往後定要離小世子遠些,老婦人待她如此的好,不過僅一個要求,她怎能不讓她心安。

 正沉思著,門忽然被“砰砰”敲響,姜笙收斂心緒抬頭看去,是來看她的賀秋濃。

 她忙要起身,便被趕來的賀秋濃一把又按在了榻上:“別下來呀,我坐在床榻上陪你!”

 說著鞋子一脫,拖去外頭的大氅厚衣輕車熟路便爬上了榻,掀了掀衣裙而後便坐在了姜笙對面:“我見你氣色好了許多呀!”

 近來她沒回來都是如此,姜笙早已見怪不怪了,怕她凍著,掀起被子便蓋在賀秋濃身上:“我這身子,老夫人費了不少心思,若非王媽媽精心養著,哪能好的這樣快。”

 賀秋濃點了點頭:“我本以為祖母是為著喬姐姐故意為難你,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對了,後日便春獵圍狩了,你去不去?”

 姜笙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子道:“濃姐姐覺著我這幅樣子,能出門嗎?”

 賀秋濃聞聲有些洩氣,卻又不很放棄道:“我見你好著很,沒你陪著我也不想去了,仔細些就是了,不然我去求求祖母?她能點頭你便哪都能去!”

 說著便要起身,一把掀開了軟被,她慣來說風就是雨,姜笙雖有些習慣了,但仍然有些哭笑不得,忙伸手攔住了她:“別別別,老夫人有她的打算,我這身子可好不容易養好,再去圍獵場上吹風,這半個月的罪可是白受了,濃姐姐瞧瞧我可憐,可放過我吧。”

 這春獵圍狩她本也不想去,一是自己身子卻是算不上大好,再來,她想如老夫人所願避開小世子,不遇見便少生誤會,喬姐姐已經誤會如斯,讓她靜戶至此,再生些誤會,怕是會被趕出國公府,不能叫姨母為難,她只安生呆在這處就成。

 賀秋濃見她一副賣乖的樣子,不免有些心軟,便又坐了回來,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就是躲懶,你就與二哥哥那個書呆子呆在一處吧,看不悶死你!”

 姜笙笑了笑道;“表哥也不去嗎?”

 賀秋濃搖了搖頭:“不去,他本就不大愛參與這些場合,再來,估摸著是快要春闈了吧,便早派遣人說過了。”

 姜笙垂下腦袋道:“那也好,也不至於我一人呆在府中無趣,還能找表哥讀讀書。”

 賀秋濃卻是翻了個白眼:“有了個書呆子便罷了,怎麼你也要變成個小書呆子?那我可再不理你了!”

 說罷便叉腰轉頭,一副不再不願再搭理姜笙的樣子,姜笙見狀笑開了顏,嬉笑著便上前鬧她,一時間小院裡嬉笑歡樂生不斷,格外和諧。

 王媽媽出了小院便直奔老夫人屋舍,在門口處,恰遇著剛要離開的孔靈喬,王媽媽頓下了腳步靜靜的避在一旁,等著人離去。

 孔靈喬卻是注意到她,頓下了腳步,湊近身子道;“王媽媽來回稟南院的事兒?”

 王媽媽滯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孔靈喬眼神一眯,而後向前又走了一步,言語帶了幾分威脅警告的意思道:“王媽媽,你是外祖母身邊的老人了,有些話當講,有些話不當講,你當比我要清楚對吧。”

 王媽媽斂下眸中的厭惡,垂下腦袋恭敬道:“老奴自然知道,勞姑娘費心了。”

 孔靈喬見她一副溫順聽教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一旁的小丫鬟,那小丫頭會意,從袖子下掏出一把金瓜子來,小心翼翼捧到王媽媽面前。

 孔靈喬勾了勾嘴角道:“王媽媽辛苦,這些便收著吧。”

 王媽媽抬頭看了眼孔靈喬,目光閃爍一下後,才猶豫似的伸出手來謝道:“那多謝姑娘賞賜了。”

 孔靈喬見狀嗤笑而來一聲,面上更顯一副施捨般高高在上的意味,甩了甩裙襬道:“王媽媽當好自己的差,自然賞賜多多,王媽媽是個聰明人,應道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王媽媽垂下腦袋,手託著金瓜子答道:“老奴知道。”

 孔靈喬挑了挑眉頭才道:“那最好不過了。”而後朝王媽媽示意點了點頭,才趾高氣昂的擺著衣袖翩然離去。

 王媽媽捧著金瓜子,神色沉沉的目送著孔靈喬離去,而後搖了搖頭才朝著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老夫人剛默完經書,正歇在搖椅上,手掐著佛珠閉目養神,便聽到下人來傳王媽媽來了。

 她動都未動,連眼睛都未睜開,屋子很快想起了王媽媽的動靜。

 “老夫人”。屋子裡煙燭香味沉沉,屋子裡還設有一個小佛龕。

 老夫人閉目輕嗯了一聲道:“如何?”

 王媽媽瞭然老夫人問的就是姜笙,心領神會答道:“平和沉靜,雖有些膽小,卻是個知道分寸內斂的,心也善的很,老夫人可放心,這樣的涵養非小戶人家能養出來的,已故的姜大人將她養的很好,斷然不會生出一些妄念來。”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募的便停下,而後才睜開眼眸,目光如炬一般看向王媽媽,眯了眯眼睛道;“不過數日,便叫你如此誇讚?”

 王媽媽面上仍舊肅穆一片,淡定坦然道:“心思純淨,一眼便能看透,唯恐她是偽裝至此,老奴特地細緻觀察她許久,並無半分虛假。”

 老夫人忽然道:“那她與靈喬,你更瞧好哪個?”

 王媽媽被問的一愣,她自幼便服侍在老夫人身側,已經五六十年了,她自是將老夫人對孔靈喬的寵溺看在眼裡,若非寵溺無度,也不至於狂妄至此。

 可越是如此,她便什麼話也不能說。

 王媽媽垂下腦袋道:“老奴不知,老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看的定必老奴清楚,我只會看人,卻參不透事兒,老夫人這問實在難倒我了。”

 老夫人卻是被她逗笑了;“誰能比你看的清?在這處跟我裝傻充愣!”她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手上那些是?”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一捧滿滿的金瓜子就這樣捧著,看的老夫人心生疑慮。

 王媽媽將手中的金瓜子往前一遞道:“方才在院門口,喬姑娘賞賜老奴的。”

 老夫人挑了挑眉頭,方才的笑意募的便沉了下來問道:“好端端的,賞賜你這些作甚?”

 王媽媽眸光閃了閃搖頭道;“不知,只是姑娘吩咐我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讓老奴辨認清楚些.....”

 老夫人聞聲募自笑了一聲,面色卻又沉了幾分,片刻後才道:“她倒是膽子大,痴心妄想道這個地步,是我縱她太過了,連我身邊的人也想動!”

 眼見著老夫人動怒,王媽媽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老夫人寬心,喬姑娘只是一時間被慾望蒙了眼睛,在好生教教,定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老夫人被氣得喘息不停,恰在此時,門被“叩叩”敲響,門外的小丫頭道:“老夫人,二夫人來了。”

 老夫人坐正了身子,才擺了擺手讓人進來。

 謝婉敏銳的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不對,沉了沉心便想早些姜話說明白便早些離去,彎腰朝著老夫人請安到;“母親安好”

 老夫人擺擺手問道:“何事要你親自跑這一趟?”

 謝婉答道:“是春獵圍狩的事,今早管事來問了一句,我們這邊有幾人出行,我細數數想了下二房便不去了,一來二郎春闈在即實不是出去玩鬧的時候,再來姜笙身子不好,正在調養身子出不得院子,是故特來與母親說聲,不必準備我們這邊的東西了。”

 “你也不去?”老夫人有些詫異問道。

 謝婉點了點頭道:“幾個孩子不去,我便也不去了,春獵這事本就是小年輕們喜愛的,剛好我在府中陪您也是好的。”

 老夫人卻是臉一沉道:“什麼話,我是年歲大才不去的,你才多大便來陪我了?”她目光忽的一頓,看了眼一旁的王媽媽才道:“二郎春闈要緊確實此番卻是不適出門,但姜笙身子已大好了,倒也不能一直在屋子裡待著,物極必反反倒是容易門處病來,趁此機會你們便一道去散散心也好,不必在府中陪我。”

 老夫人慣來不願偏私,更不願將話柄扔給旁人,除卻世襲的爵位不可分配外,但凡大房有的,二房便也不少,大房有人去參加圍獵,二房便也要有人去,她本擔心姜笙是個魅惑的妖女,但如今有王媽媽親自掌過眼是個品行端正的,便不必再防了,即便是三郎看上了,那也不是甚大不了的事了,只要不是個禍害,便收用當妾也不妨事。

 倒也不怕孔靈喬胡鬧,她被自己驕縱了,竟是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此番恰能敲打她一番,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不然如此驕縱下去,總是要生大禍患的,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之事。

 謝婉有些詫異,老夫人怎對姜笙的事兒,突然就鬆口了,直到瞥見一旁泰然處之的王媽媽,才漸漸瞭然,見老夫人點了頭肯讓姜笙出門,謝婉也不好再拒絕,只得點了點頭道了謝。

 謝婉回院落倒也沒通知旁人,只是命柳媽媽準備些衣物便好了,尤其是保暖的衣裳多帶了幾件,他們兩個女子圍獵倒也沒什麼麻煩的東西需要添置,國公府裡無人知曉姜笙要出門春獵圍狩,即便是姜笙自己,也是在臨出發前一夜才知曉的。

 彼時她正愣在床榻上,以為自己幻聽了,有些詫異問道:“王媽媽你可是聽錯了?我明日也跟著去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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