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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耳來(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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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3章

紀勇濤覺得最近地板有點潮。

南方*冷的冬天很傷木地板,客廳有小半邊的地板都凹凸不平了。

哪天有空打個蠟,要是爛了就麻煩了。

他不知道,在自家木地板下面的空隙裡,塞滿了錢和槍。

-

許飛幾乎每天都睡到下午才醒,打著哈欠隨便抓起頭髮,然後去刷牙洗臉。

晚上又不睡覺,看電視看到shen夜。紀勇濤有時候通宵值班,回來看見客廳裡電視機還亮著,許飛在沙發上睡著了。

電視機邊,電影錄影帶的數量在急劇增加,紀勇濤不知道許飛哪來那麼多錢買錄影帶,許飛說,自己在開學前打工賺零花錢。

紀勇濤:你晚上打工別太晚回來。知道上次河裡發現死人了嗎?

楚稼君:哎我還去看了!都泡白了……

紀勇濤揪起他耳朵:有空去看死人你沒空把家裡收拾乾淨嗎?!杯子裡都有蟑螂爬了!蟑螂怎麼沒把你吃了!

楚稼君喪著臉被踢去掃地,他住過的地方和狗窩一樣。紀勇濤說,你該不會把我家當招待所了,還等著阿姨每天來收拾吧?

離開學還有兩週,開學後,“許飛”就要搬去宿舍,只有五六七回來兩天半。

楚稼君的計劃很清晰——把紀勇濤家藏的裝備慢慢轉移出去,T查A市He適下手的銀行,在這裡組人,搶。

和之前那些小縣城不同,A市是大城市,很富,是塊流油的r。只要謹慎周密些,這塊r能吃很久,吃起來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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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三站路外盤了一家店,裝修成西餐廳,用來做團伙接頭的地點。從紀家轉移出去的錢和裝備也可以先存在這。

至於找同夥,本地有本地的地頭蛇,從扒手、偷車賊,一直到入室搶劫、買兇,這些人都能幫忙接上線、碼到盤。

但楚稼君這次的碼盤很不成功。他的名號在道上很響,本來會有很多仰慕者願意跟著他幹——可之前殺同夥的事情,又把聲望降到了谷底。

道上規矩就是這樣,誰如果之前傳出nei訌殺人的事,下次組人就很難組了。錢給再多都沒用,道上都知道這傢伙言而無信。

紀勇濤就覺得,這幾天,許飛悶悶不樂的。

紀勇濤:是不是打工時候被人欺負了?

楚稼君應付地點點頭。

紀勇濤披上夾克,把表弟拎起來:走,去看看你打工的地方。

紀勇濤還不知道他在哪打工,但隱約聽過,彷彿是餐廳裡端盤子打雜。

楚稼君混不過去,只好忐忑地帶著他站在那間西餐廳前。

從表面看,只是一家生意冷清的低檔餐廳,賣的東西就是炸豬排和麵包。

兩個黑著臉的_fu務員靠在門口打哈欠,見到客人也不會招呼。

紀勇濤:你們經理是誰?

兩個_fu務員都看著楚稼君,然後對視一眼,神色困惑。

楚稼君把紀勇濤往外拽:算了勇哥,算了,其實沒什麼事!

紀勇濤要等經理來討個說法,討不到就打電話找人查這家店的證。

楚稼君:算了算了算了,其實我不打算再在這幹了!

坐在摩托車後座,楚稼君靠著紀勇濤的背,悶了很久沒說話。

紀勇濤:你家裡人就是擔心你出來被欺負,才把你託給我的。

紀勇濤:有委屈就告訴我。你來這是讀書的,不是吃虧的。

楚稼君把臉貼在他背上,能聞到很重的煙味。

紀勇濤:今天怎麼話那麼少?

楚稼君:勇哥,你為什麼一個人從老家來這當警察啊?

在這段時間裡,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對自己來說肯定是好事。那就是,紀勇濤也是孤身一人在異地生活。

他原來擔心,許飛還會有其他親戚在這,或者紀勇濤那邊還會有人和老家有聯絡。但現在看來,他們倆就好像從老家漂流到了這座南方城市,成了孤島上的兩個人。

紀勇濤的背挺了挺,好像是笑了聲。

紀勇濤:他們沒和你講過我家的事?

楚稼君:……我不太聽這種家長裡短的。

紀勇濤:我爸媽分開了,我跟我媽。後來我媽和老家的人再婚了,我那時候讀初中,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留在家裡不太方便,就跟一個老鄉出來闖了。

紀勇濤:就剛工作那年回家見了一次我媽,挺尷尬的,那個男的坐沙發抽菸,他們的孩子都不認識我,我媽也不好意思招呼我。見了一面,就提前買票回來了。

楚稼君:這麼多年都一個人過?

紀勇濤:過慣了。

楚稼君:不煩我啊?

紀勇濤:不會啊,多個人也挺熱鬧的。你至少在這待四年吧?

楚稼君:……快開學了,我要搬了。

紀勇濤:週末回來嗎?

楚稼君不假思索:回啊,當然回啊。

紀勇濤一開始選去警校,是因為覺得這工作能把日子撐滿。

日子撐滿,人就沒力氣去想很多有的沒的。每天j疲力竭到家,倒頭就睡——要是睡不著就會很難受,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面累積的孤寂,就像夢魘一樣,沉沉籠yinJ在身上。

不敢去想媽媽家的情況。她和現任丈夫有了新家庭,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紀勇濤像個型號過期的零件,沒辦法和他們的生活匹配。

她會給孩子們打毛_yi,送他們上下課,帶他們去公園,每天為他們做熱騰騰的飯菜。

孩子們不管多晚回家,家裡的燈都是亮的。

摩托車停下等紅燈時,他看著斑馬線上過馬路的一家三口。許飛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勇哥,你為什麼不自己弄一個家啊?

紀勇濤:我不知道家該怎麼弄。

楚稼君:家不就是……找個nv人,生孩子,一三五你洗碗二四六她掃地。

紀勇濤:我沒空陪孩子的。

楚稼君:找個不想要孩子的nv的唄。

紀勇濤:那不就是現在我和你在過的日子嗎?

楚稼君愣住了。

紀勇濤覺得好笑:這要是一個“家”,你樂意?

楚稼君說得理所當然:我樂意啊。

這次輪到紀勇濤愣住了。

紅燈轉綠。他重新發動摩托,帶著許飛回家。

紀勇濤:行吧,那我也樂意。

兩人都笑了。在愛呀河對岸,有一所職工小學放課。車開得很慢,在孩子和家長之間艱難穿梭。

楚稼君看著路口,看得很出神。紀勇濤喊他:看啥呢?看得人都直了,看見山口X惠了?

楚稼君:不告訴你。

他剛才看著路口的儲蓄所,規劃好了第一條下手的路線。

紀勇濤:兩週後你開學,我提前請個假送你去宿舍。

楚稼君嘻嘻笑:要能請出假就好了。

楚稼君把頭靠著他的背,心裡想,接下來的一整個月,你都別想有He眼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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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寒假結束,紀勇濤開始每天早上把他叫起來。

紀勇濤:天天睡到下午和個二流子一樣,去學校還得了?

楚稼君穿著背心短ku抱著被子賴床,連人帶被子被拖地上。

紀勇濤:無組織無紀律,起來,吃羊r包子。

楚稼君被拖起來,從床上掉下倆玻璃瓶,是可口可樂的。紀勇濤以為自己看錯了,拿起來仔細看。

紀勇濤:你零花錢都用來買這個了?瓶子不用還嗎?

楚稼君打著哈欠穿ku子:找了個新的打工。

紀勇濤看看玻璃下壓著的通知書,後天入學:你上學去了,打什麼工……

楚稼君:勇哥,我走讀好不好?

紀勇濤:到東城新區一個半小時,你走讀?你得先坐51路公交到北京路,然後……

楚稼君眼睛亮了:咱們去逛北京路的超級商店咋樣?裡面有咖啡廳和巧克力蛋糕!

紀勇濤:你咋不直接說去友誼商店呢?你錢是搶銀行搶來的?起來!

兩人蹲在樓下小鋪子門口吃了兩碟包子。有幾個同事經過,給紀勇濤丟了支菸。

同事:小飛抽不抽啊?

紀勇濤:大學生不抽菸的。

楚稼君本來想伸手接,硬生生忍住。

同事:今天下班前可以去工會簽字領電影票。你拉小飛一起去呀,剛好兩張。

比起電影院,楚稼君更喜歡錄影廳。弄一瓶啤酒一支菸,可以在裡面待一晚上。

初春快到了。這座城市在年後沒有多少新聞,楚稼君中午換臺換了一圈,看北京那家肯德家鄉ji排到街角的隊伍。

紀勇濤下午值通宵班,在玄關收拾東西。電視臺要午休了,節目越來越少,一個接一個電臺變成了雪花或色階屏。

楚稼君看到這個螢幕就犯困,抱著墊子躺在沙發上打起瞌睡。

紀勇濤穿鞋出門了:我值班去了,明天早上回來,補個覺,下午去看電影啊,《煤山槍聲》。

紀勇濤:後天你起早點,咱們開車去報道。

楚稼君:唔……

紀勇濤:小飛,我走啦。

楚稼君:……唔,我待會兒也要去打工了……

紀勇濤被他弄笑了:行吧,祝你賺大錢。

楚稼君把頭埋在墊子裡,嘿嘿笑。

-

紀勇濤下午跟二隊一起審了個人,之後坐回去寫報告。有個同事坐過來問他聯誼舞會去不去,參加者有輕紡市場的會計們,還有對面第三中學的老師,都是很好的物件。

紀勇濤:有假期就去啊,李宇不批我假有啥辦法。

同事:人手不夠嘛。不批假好辦啊,你和老劉換班。

紀勇濤還在考慮,nei線突然響了,門口同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衝進來通知全員集He。

——橋頭儲蓄所被人搶了。

剛好是放學時間,附近有一所託兒所和一所小學,人潮密集。

三個D面具的人拿著槍Jin_qu,兩人守大堂,一個人去櫃上搜錢。這人搜完櫃上的錢,就去炸了保險庫,現場滿地都是燒焦的紙鈔。

紀勇濤帶人下車衝Jin_qu,附近的家長和學生都暫時被引入學校裡,騰出步道。儲蓄所臨近愛呀河,在大概八百米外的過河橋邊,一輛中型客車半邊懸出河岸,另外半邊堵住了馬路,路人正在想辦法把車拉住拖回來。

客車裡的七個人全都是放學回家的孩子,都被膠帶綁在位置上,眼睛矇住。司機已經死了,頭部中槍。

還沒確定總傷亡,三名匪徒中的兩人沒有抵抗就在大廳裡被控制住了。拉開面具後,底下是兩張嚇得煞白的臉;手裡的槍被卸下來,都是模擬模型。

這兩人都是來託兒所接孩子的家長,都是經過小路時被人用槍劫持了孩子,接著就被tao上面具,手裡塞了把槍,被B著跟那人走。

劫持者聲稱把孩子交給自己的同夥,以此脅迫家長聽命。

紀勇濤再分了人出去找孩子,很快就找到了,在一個冷飲站裡頭吃雪糕。

冷飲站的老闆也不清楚狀況,就知道來了個D墨鏡、口yinJ和絨線帽的男人,先送過來一個小孩子,隔了十分鐘又送來一個,留了一百塊,讓孩子隨便吃*豆Bang冰。

他j明的地方就在於先後挾持住兩個家長,兩人彼此不認識,隔著面具也沒辦法看錶情,都以為對方是匪徒的同夥。那人就讓兩人端著槍控制大堂,自己悠哉Jin_qu搜錢。

三個人進了儲蓄所,真正的匪徒走在前面,殺了保安,對櫃檯掃了幾槍,裡面的人就以為剩下兩把模型也是真的。

錢被打包裝進編織袋,那人用槍指揮著儲蓄所裡的人裝錢、搬運,錢都被搬上了那輛停在門口的中客車上。

這輛接孩子的客車最先被劫持,提前停在儲蓄所邊上。錢裝夠了之後,劫匪就命令司機開車。

孩子們的眼睛都被蒙了起來,只記得中間有一次停車,停了大概三分鐘,有些車門開關的動靜。接著,他們聽見這人命令司機,把油門踩到底。

有孩子記得很清楚,車快速往前竄去,然後是一聲槍響,從駕駛座那邊傳過來的;幾秒後,就是客車撞斷橋邊護欄、半截衝出河岸的動靜。最後就是大家圍過來想把車拖回去,他們得救了,但是那個匪徒失去蹤影。

紀勇濤檢查這輛客車。劫匪命令司機踩死油門後就直接殺了人,死時的僵直導致油門一直處於被踩死的狀態,直接衝出河岸。左後側有一扇車窗是開的,視窗採集到殘缺的腳印。

在車jin_ru全速急駛、直到衝入河岸的二十多秒裡,這個人從飛馳的車上跳了下去,隱去行蹤。

他們重新檢查這輛車開過的路線。

李宇:他先是讓司機把車開出去,繞過河岸車道,沿著愛呀河另一邊開,到一個計劃好的地點停下車,將錢袋全部丟出去。但是這時候他還在車上……然後就是讓司機踩油門,槍殺司機,跳車逃匿。

紀勇濤:有個小孩說,停車時候,他聞到了爆米花的香味。停車點附近有爆米花攤子,這邊在放學時有大概兩個搖爆米花的,一個在小學門口,一個在……

他對著筆記本上的手畫地圖皺起眉頭。因為另一個攤子,在愛呀河小區的東門。

李宇:膽大包天啊這是……咱小區垃圾投放點是在東門後頭吧?

李宇:我記得早上六點清垃圾,那麼多垃圾袋,裡頭多幾個編織袋,沒人會注意到……

李宇:你去通知二隊,繼續裝作嚴查儲蓄所附近。找人換個清潔工的_yi_fu,去小區垃圾站那邊翻個袋子看看,別引人注意——這人肯定會回來取錢的。

紀勇濤安排下去,找了個外形條件符He的人,換了舊清潔制_fu,帶著殺蟲劑去垃圾站看情況。那邊果然多了幾個灰綠色的編織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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