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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耳來(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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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2章

夜總會外面停著警車,裡面活動也暫停了,音樂還放著,震耳yu聾的一首張薔的歌。

許飛坐在包間裡,旁邊兩個風紀員圍著。紀勇濤匆匆忙忙Jin_qu:同志你好,來,煙……

發了一圈煙,稍微緩和下來。

包廂的玻璃茶几上擺滿了酒,邊上還蹲著兩個穿吊帶的藍眼影陪酒nv。紀勇濤忐忑地確認:是關著門的,還是開著……

風紀員:開著門。

紀勇濤鬆了口氣。關著門被查和開著門被查,x質差異非常大。

風紀員:是這樣的,最近有些高校反映,某些夜總會在暑假期間接收在校生Jin_qu娛樂,腐蝕學生。所以我們也有走訪T查,今晚查到這,許飛拿不出工作單位證明,也承認自己是A大的學生。

紀勇濤:通知學校了?

風紀員晃晃手上的煙:沒有,他說他哥是大隊的紀同志,就讓系統裡的人聯絡了你,核查一下情況。

紀勇濤主動拉住對方的手:謝謝你及時把學生拉出歧途,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保證沒有下次!

楚稼君在嘀咕:我成年了……

紀勇濤吼:你閉zhui!

風紀的人走了,紀勇濤讓兩個陪酒的出去,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紀勇濤:走,回去收拾你。

楚稼君不走。

紀勇濤:喝酒,還找陪酒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流氓罪?

楚稼君:知道啊,耍流氓唄。

紀勇濤:知道你還敢?!你這書還想不想讀?!我看你就是不想讀了!

紀勇濤想把他拽起來:你明天就給我買張車票滾回去!我養不動你了!撒謊、夜總會、找陪酒、喝酒——你這有點學生樣嗎?!

楚稼君不肯起來:你成天去追個搶銀行的,你有管過我嗎!與。西。糰。懟。

包廂外面,有其他客人好奇地圍著。

楚稼君:你住院時候我怎麼照顧你的?我天天圍著你轉!你傷還沒好,又去成天追那幾個搶銀行的,你成心把自己作死才好是吧?!

紀勇濤:我工作就是追那種人,我不追他們幹啥?一起喝西北風?!

楚稼君:不就是幾個搶銀行的嗎,你讓他們搶不成嗎?他們搶他們的,管你什麼事?全國每天那麼多搶銀行的,報紙上都快登不下了,你抓得過來嗎?!

外面有客人忍不住低低笑,被紀勇濤瞪得沒聲音了。

紀勇濤:你這話有問題,你喝多了?

楚稼君眼眶紅著,口齒也有點模糊,顯然喝了。

紀勇濤看著桌上一堆酒瓶子:這是喝了多少……

楚稼君抱著半瓶酒:你別管我!我喝死也是我自己的事!說不定哪天就聽見你死了……

紀勇濤稍稍有些消氣,坐回他身邊,也拿起一個剩個底的洋酒瓶晃晃:那也不能來夜總會啊。

楚稼君:我是大人了,大人憑啥不能來?

外面的幾個喝醉的客人聲援他:對!大人就該來夜總會!

紀勇濤一拍桌:哪個單位哪個名字!跟我回局裡查身份!

外頭客人作鳥獸散。

紀勇濤回頭安慰他:你還讀書呢,等入了社會再來這種地方。而且這地方有啥好玩的?都是那種企業家來的,應酬用的,你來幹啥?你和個鬼應酬啊?

楚稼君紅著眼眶笑,抱著酒瓶子倒在沙發上,幾乎醉死過去。

夜總會經理來了,在門外探頭探腦。

紀勇濤:你是經理對吧?我幫他把酒錢結一下……

經理:不用了不用了!

紀勇濤:要的要的。多少?

經理:哦,他自己喝的,加上他請全店客人喝的……

紀勇濤:啥?

經理:他請了全店的客人喝酒。開了幾十瓶人頭馬……這個是賬單。

經理:三萬七千六百六十七塊八,幫您抹掉零頭,三萬七……

紀勇濤掏錢的手又把那一百塊鉅款塞了回去,面無表情:這次你們讓大學生jin_ru娛樂會所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許有下次。

他拖著楚稼君往外走。被拖起來時,楚稼君用腳尖從沙發下勾出一個黑色公文包,無聲無息踢到經理腳邊。

帶著醉意的雙眼在經過經理時靜靜凝視了男人兩秒,一切盡在不言中;在他們走後,經理收起裝滿了錢的公文包,一句話都沒多說。

-

楚稼君醉得走不動路,紀勇濤沒辦法把他塞上摩托車。

楚稼君:就在這過夜嘛……

紀勇濤:哪能在這過。

那個經理在門口含笑:對的,可以過夜的,你們就在包廂裡睡一會兒,等這位同學……同志,他清醒一點之後再走。

包廂裡,那堆空酒瓶還沒被收走。陪酒nv們靠著走廊抽菸補妝,哼著費翔的歌。兩人回到包廂,滾倒在寬大的黑皮沙發上。

頂上的照燈不停地變色——是楚稼君的手指在亂碰牆上的彩燈開關。紀勇濤把他的手抓下來,他就用另一隻手去碰,最後只能兩隻手一起抓住。

紀勇濤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還鬧不鬧?

楚稼君不吭聲,安靜看他。

紀勇濤在他邊上躺下: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算命的說我能活過六字頭。

紀勇濤:我現在拼一下,我們才可能有大房子……你不是很喜歡那些嗎?就像淮海中路的那棟別墅……

楚稼君:你可以不要這麼拼。

紀勇濤笑了:那就得換個法子了,好好拍馬屁,好好學寫報告,買個蔥薑蒜的事兒,寫成“憑個人能力促成華南地區蔬果貿易零售業進步”……媽的,那不就是劉緯德嗎……

紀勇濤嘆了口氣:事兒總得有人幹吧。

楚稼君:對啊,你不幹,也有其他人幹。

紀勇濤:哪來那麼多“其他人”……你以後工作了就懂了,每個人都得做好每個人的事。小飛,你以後想做什麼?

楚稼君:銀行業。

紀勇濤皺眉:專業kua度是不是有點大啊?你懂銀行嗎?

楚稼君呵呵笑。

紀勇濤:除了銀行業呢?還會幹啥?

楚稼君的眼神,在不斷閃爍的彩光下看著他:我還會變戲法。

他把手伸進紀勇濤的口袋裡,摸到錢包和煙。楚稼君抽出一張一百塊,叼上煙,劃了_geng火柴,點燃紙鈔。

就像周潤發在電影裡的經典鏡頭,他用紙鈔燒出的火花點了煙。

紀勇濤有點醉了,苦笑:燒了我一個月三分之一的津貼,然後呢?

然後,楚稼君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一張百元,塞進他的_yi領裡。

楚稼君:還想不想看?再變一次給你看好不好?

就這樣,燒了一張、兩張、三張……地面上丟滿了紙鈔燒下來的殘灰,被空T吹得如蝴蝶亂飛。

紀勇濤在微涼的房間裡,沉沉睡去。

-

不知何時,他轉醒。

還是包間,還是沙發上,還是不斷閃爍的燈光……

一個人站在沙發前,靜靜看他。

閃爍燈光不斷落在人影上,這一瞬間,這個人影,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影重He了——停車場,閃燈,面具……

在理智尚未甦醒前,紀勇濤撲向他,死死掐住他的咽喉,將他拽倒;那人也掐住紀勇濤的脖子還擊,然而只有幾秒鐘——

那雙掐著他脖子的手,變得溫柔而輕軟,沿著他的脖頸滑落,描摹喉結的輪廓。

紀勇濤的酒醒了,看著被壓在身下的人,那雙帶著淚意的、無辜的眼睛……

勇哥,你怎麼了?

那個人問。

他鬆開手。

我把你錯認成另一個人了……

誰呀?

……一個壞人。

很壞嗎?壞到你想殺我?

他不是人,他是惡鬼,不能留在外面的。

太陽一出來,惡鬼自己就會消失的。

太陽出來,惡鬼會披上人皮。等月亮出來,它再變回鬼。

我像它的人皮?

因為拉扯而被撞翻的茶几傾斜下來,上面的各色玻璃酒樽、酒瓶,如銀河傾瀉,落在他們身上,再滾落在地。

楚稼君蜷*在他身下睡了,酒ye流淌滿地,浸*黑色的長髮。

就著這樣窒息而壓抑的姿勢,兩人再度沉湎。

-

五點半,天矇矇亮。

他帶許飛回家,推著摩托車,兩人沿河岸慢慢地走。

許飛的酒還沒醒透,走路搖搖晃晃的,像個撐起來的人皮架子,在風裡翩遷。

一步踏錯,沿著河岸的斜坡滾落下去,摔進愛呀河的淺水中。

紀勇濤站在岸上,靠著摩托車看他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楚稼君在淤泥裡站著,對著河水嘔了一會兒殘酒。

紀勇濤笑到一半,突然臉上捱了一團泥球——楚稼君從河岸裡挖出一團淤泥,丟在他臉上。

紀勇濤:呸,進zhui巴了……

又是一團砸臉上。這次,是楚稼君站在水裡笑個不停。

他也沒笑多久,河岸上的紀勇濤丟下摩托衝下水,揪著他一起倒在淤泥裡,打鬧拉扯得一身狼狽。楚稼君笑著求饒: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有幾個早起趕農貿的人路過,都看著他們笑。兩人玩鬧一會兒,在河水裡隨便洗了把身子。另一頭橋洞下還有四個早上課的小孩子,也在水裡玩,拿樹枝戳個東西。

孩子:是個死人呀!

楚稼君笑著扯過自己的*_yi_fu,淌水過去:死透啦?

孩子:都泡發白啦!

孩子們看見死人也不怕,都興致勃勃圍著。紀勇濤一邊穿_yi_fu,一邊讓楚稼君去趕人:我去報給單位,你蹲邊上看著點,別真讓他們把屍體玩壞了。

孩子:還不止一具呢!橋洞下頭的泥巴里還有一具沒胳膊的!

紀勇濤:都不許動了啊,等大人們過來收拾。

過橋的人漸漸多了,對水裡飄著的死人司空見慣,頂多呵斥兩句,讓孩子們滾開。楚稼君摸著石頭過去,趕在幾個小青年之前,用樹枝把浮屍勾了出來。

看見是自己丟的“東西”,無聊地把樹枝丟開了,任它飄回去。

收屍的人很快過來了,警戒線拉在橋洞口,紀勇濤讓他回家去,不用管這。

有人喊:勇哥,情況不對,淤泥下面還有不少!

紀勇濤:不止兩具?

T查員:又挖出來一個!已經五個了!

圍聚的行人越來越多,地上蓋著白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從其他幾處河岸淤泥下,又陸續挖出了近十五具屍體。

全都缺胳膊少tui,像是被野貓吃剩的麻雀。

-

西餐廳裡,陳小虎在低頭吃牛扒。他的頭髮在牢裡被剃成了寸頭,顯得更加彪悍。

房屏也到了,他開著輛新車,車上還帶著個nv人,兩人在門口嘻嘻哈哈一陣,他才從車裡出來,讓她開車回去。

自從上次介紹給楚稼君那個活、從晉陽賓館逃neng,房屏就有種揚眉吐氣的翻身_gan。換上了進口風_yi,D上了墨鏡,走進門時,一股濃濃的古龍香水味跟著進來。

房屏:大哥,這次是真的弄成那個黃金展,媽的,發了,黃金啊那可是!全南方最純的黃金啊!

房屏激動地走來走去,搓著手:我想換tao大點的屋子,能弄個大舞廳……

楚稼君嘿嘿笑。陳小虎厭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吃。

楚稼君:這一票幹完,你們在江湖上都能當大哥了,是不是,虎大哥?

他用手指戳戳陳小虎的肩,年輕人沒反應。

房屏很xing_fen,他從前成天買醉,說要幹大事業,成了地下舞廳的笑柄。這段時間跟著楚稼君翻身了,他往舞廳裡一坐,身邊頓時多了幾個搶著點菸的人。

楚稼君前一陣子還說,頭髮留長了更像大哥,房屏都記得,特意把頭髮留了,現在能扎個小辮子。

華南黃金展舉辦地點在淮海路的會展館,是個新館。而楚稼君之所以把它列為目標,仍是為了延期的珠寶展。

雖然延期,但地點沒有更改,應該還是會在高星賓館。

高星賓館距離淮海路的會展館,有七百八十米,有主幹道馬路。

在高星迎賓館的展出都很太平——每次展出,旁邊的十字主幹道都會擺鐵馬,留一個車位,車輛依次放行。

楚稼君有時候晚飯後去愛呀河裡游泳。廢水排放口很寬大,是城市的主排水管。

這條主排水管,出水口沒有遮擋。

能夠容一個成年人爬Jin_qu。

房屏在餐廳裡扭了起來,在他的心裡,這次行動絕對能成,儘管之前有幾次即興搶劫失敗,可楚稼君也能帶他們逃出來。

這次是更好的裝備、更j密的策劃,一切勝券在握。

房屏:大房子!大哥大!人頭馬!

楚稼君坐在桌子上,跟著扭了幾下:耶耶耶!

陳小虎依舊悶聲不響。

花了兩個小時,楚稼君交代了這次大致的潛入和逃跑路線。陳小虎全程不吭聲。

等房屏走了,他和楚稼君獨處,才恨恨開口:他和我們就不是一路人。

楚稼君:哦?我們是哪路人?

陳小虎:我們就是這個活法。他呢?錢賺夠了就想從良!這條道上,混了一天,就要混一輩子,哪有還能金盆洗手的?

楚稼君眯著眼睛湊過去:你說得太對了。他那種活法,我看不上。

楚稼君伸手揉揉陳小虎的腦袋:所以你才能變成真的大哥。

楚稼君:你知道這次的黃金展,是我給你的期末考嗎?

楚稼君:這就是個期末考,是個演練。珠寶展需要好幾個小組一起配He行動,你要能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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