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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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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戀

 目送許知羔走了之後.沈斜你又把畫面切回來。

 繼續和陳恙抱怨∶"我當初為什麼不努力一點,這樣就能和恙恙同班了。"

 對面一陣沉默。

 但是沈舒邇沒發現,繼而說∶"不過重點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恙恙每天都有寫不完的作業,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見,壓力是有多大。"

 陳恙筆觸微頓, 低低地嗯了聲算是給了反應。他點了退出,開啟剛剛截圖儲存下來的那張照片。

 略微出著神。

 沈舒邇絮絮叨叨的抱怨聲成了話外音。

 但是陳恙不知怎地,頭一回沒有不耐煩切掉。因為,她三句話絕對離不開許知恙。

 陳恙拿到教室裡那堆屬於自己的試卷和五顏六色的情書的時候,已經是高三開學後一個星期的事情。

 他回了南城辦理了手續,東西是喬望幫著收來的。

 試卷他沒要,全部都扔在了垃圾桶。

 至於那堆花裡胡哨的情書,陳恙之前沒少收,但是也不會扔,全部堆在教室的桌屜裡面,喬望不會不知道。

 是以,當陳恙看見喬望寄過來的那袋東西時,他有些不解。

 他翻著那一堆東西,眼皮垂著,有些不耐煩。

 他準備收起來的時候,不經意間碰散了那堆信封,於是被壓在粉色信封下面的白色明信片就那樣猛地被翻出來,暴露在陳恙眼前。

 純白的紙上寫著兩行字, 字跡很工整,娟秀的蠅頭小楷。唯獨沒有署名。

 但也就是那兩行字, 讓男生原本巋然不動的面色生出了一絲裂痕。

 上面寫著一

 再無相見的日子裡,祝你前途無量。陳恙,我再也不要喜歡你。

 最後一筆的點筆鋒凌厲,能隱隱看得出來,寫這字的人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陳恙的記憶力不算差,他見過類似的字跡。在作文上,在試卷上。那是屬於她的字跡。

 陳恙深黑眼底的不耐煩神色褪得—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訝異和無聲地沉默,他深邃的眉眼斂著,薄唇緊抿。

 之前某些不明朗的情緒似乎在一瞬間自動理清,但是他並未覺得舒緩,反而覺得輕一下重一下,惹得他身心一燥。

 高三開學一週,按照明中的教學進度並不存在說讓高三生適應學習強度,放緩複習程序的可能性。

 學習不比高二輕鬆,尤其許知恙還在重點班。但是許知恙基礎好,一輪複習也不會很吃力。

 得益於寒假補習的功勞,許知恙的數學成績突飛猛進,在期初考的時候竟然上了140。

 沒了數學拖後腿,許知恙的成績穩穩地佔據前排。成了年級第一。

 這一年除了陳恙出國之外,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陸之杭復讀了。

 起初她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還是挺震驚的。

 許知恙聽說陸之杭這次考了590,在普通班算是不錯的成績,但是卻沒能上重本線。她自上次就知道了陸之杭的真實水平其實遠超他的成績。但是高考失利,又或者是他想再奮力一把,所以選擇了復讀。

 一個驕傲的人復讀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他沒有選擇在明中復讀而是去了六中。-所民辦的中學,封閉式管理,升學率驚人,堪稱魔鬼式訓練。

 一晃半個學期過去,許知恙每天起早貪黑,三點一線式的學習讓她穩坐年級第一的頭把交椅。

 並和第二名拉開了很大的差距。一騎絕塵。

 她狂風暴雨式的學習,雖然讓她的成績遙遙領先,但是她的身體卻跟不上她學習的腳步。沈舒邇看她越來越瘦,看得很心疼。

 偶爾和她一起吃飯,也會發現許知恙根本吃不了多少,有時候還會不吃。她有些擔心∶"恙恙,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呀?"許知恙安慰她說∶"沒事,就是沒什麼胃口。"

 沈舒邇將信將疑,直到下午第一節的時候,許知恙上著數學課,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她默默地從後門出去,幾乎是衝到廁所,把門關上的那瞬間掬著冷水洗了把臉。

 這是預兆,也給了許知恙提了個警醒,她開始重視自己的身體,每頓都逼著自己吃下去。可好景不長,這半個學期來的強撐終於在某一天爆發。

 那天週六,陸之杭回來,他不經意經過許知恙房間的時候聽見屋裡傳來椅子拖拽的聲音,隨後有東西倒地,發出了砰的一聲。

 他腳步一頓,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答。

 陸之杭想到許知恙那弱不經風的樣,心裡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擰了幾下門把手,發現門沒鎖,他鬆了口氣,推開門一看。許知恙倒在了書桌旁,東西撒了一地。

 少女的唇色和和臉色一樣白,闔著眸枕在臂彎,露出的半截手腕細到陸之杭覺得他一掌就能把它折斷,整個人脆弱得讓人不忍觸碰。

 他沒敢耽誤,先叫了救護車。

 之後才打電話通知遠在明大的陸弘銘和周清茹。

 許知恙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整個人輕飄飄的。

 好久沒有這麼睡過這麼舒服的覺。

 她打量了四周,床邊掛著點滴,這才發現自己身處醫院。

 病房裡的窗戶沒關,風誘過薄薄的紗窗吹進來,她壓在被子的手背涼嫂嫂的,忍不住瑟縮了下,

 倏的,窗戶被關上。

 許知恙抬頭望去,發現陸之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窗邊。

 雙手插著兜,臉色不太好看的看著她。對視了將近十幾秒,兩人都沒有開口。

 陸之杭低著頭,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敲了一支夾在指尖。

 "陸之杭。"

 許知恙開口,有些微弱無力。

 "我是病人。"她說。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在病房裡抽菸。

 陸之杭低罵了句髒話,雖然許知恙聽不清,但是她知道按照陸之杭的性子,那就是髒話。

 他罵罵咧咧地把煙塞回了口袋。

 她也是在看見陸之杭後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處境,醒了醒神,開始回憶自己為什麼會暈倒,又為什麼會在這。

 她記得她剛洗完澡,頭髮才吹了個半乾,就聽到有電話進來。

 在接沈舒邇那個電話的時候許知恙已經覺得眼前有些黑了,但是她把這歸咎於洗了太久,沒去理它。

 直到電話結束通話,她才隱隱覺得雙腿有些發軟,四周的景象也在眼前打轉,越來越模糊。而後就直直往前倒在了書桌旁。萬幸的是,沒有磕到頭。

 許知恙呼了口氣,對上了陸之杭的眼。她問∶"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陸之杭拽得像二百五一樣理所當然開口∶"廢話。"

 許知恙∶....

 即便如此,她還是感激地和他說了聲謝謝。

 時間有些晚,走廊裡很安靜,病房裡更是隻有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氛圍有些詭異和尷尬。許知恙盯著的臉看了一會,忽然幽幽開口∶ "你被甩了。"

 很無厘頭,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彼此都聽懂。

 陸之杭走近,低頭睨著她,原本的陰沉的臉色勾起了一抹低嗤。"你別讓我聽到這句話,不然你就不是躺在這裡這麼簡單,得去負三了。"負三,太平間。

 許知恙撓了撓眼下的皮膚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陸之杭見她沒心沒肺的樣,看來沒什麼大事了。

 開口時語氣有些賤叟叟∶"你情場失意,好歹考場得意。"

 他頓了頓,話頭急轉∶"你喜歡他。"這句話是肯定句。

 兩人打交道的次數很少,但興許是同道中人,一個眼神就快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哪有什麼心事,無非就是失戀了。

 許知恙覺得被窺探到心事,有點羞赧。

 但這羞赧卻不及這四個字帶給她的晴天霹靂來得洶湧。

 它就像一隻強有力的手,無情地將她好不容易閉合的內心撕扯出一道口子。細細密密地疼。

 "許知恙。""及時止損。"

 許知恙掀眸,入目是男生罕見的正色,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格外認真,就像是在勸阻一個誤入歧途的少女迷途知返一樣。

 她心臟有些抽痛。

 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我知道,我不會的。"

 陸之杭看著她慘白的小臉,雖然他知道說這些對她來說很殘忍,但是該停在那的東西,就該讓它停在那,越陷下去,對她毫無益處。

 許知恙也深諳這個道理。有什麼想不開的,她又不是失戀。

 陳恙有自己的選擇,她也有,她的目標是高考,是南大。人永遠會往前,能陪自己走下去的,只有自己。

 興許是交換過了秘密,許知恙覺得自己和陸之杭也算是秘密之交了,他怎麼說也會對自己客氣一點。

 於是得寸進尺地向他提了個小要求。

 許知恙∶ "你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你使喚我?"

 陸之杭尾調微勾,是不可思議的語氣。

 但是當他看著少女溼漉漉的杏眼,突然就有點鬆動。

 他開口,語氣卻是極為欠揍∶"你求我啊。"許知恙從善如流∶"求你。"

 陸之杭∶ ·.

 對方服軟的態度太好,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揉了揉頭髮,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拖著懶調∶"行。"

 許知恙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眯了眯眼,彎著的眸子月牙一樣。那笑很乾淨,帶著點小俏皮。

 陸之杭倏的看得愣了一下,心裡好像有個地方塌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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