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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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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狙擊

 陳恙靜靜地聽著,對上眼前少女柔軟的雙眸,心裡忽然有一個地方塌軟下去,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暖意。

 陳恙並不想讓許知恙和自己一起面對他這個髒亂不堪的家庭,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過往。他怕她介意。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她能包容他的所有,就像是她之前安慰他的那樣。不在乎他所謂的家世和家庭。

 她喜歡他,就真正的是喜歡他這個人。無關其他。

 他反握著許知恙的手,扯了扯唇角,倒像是安慰她,說“不是什麼大事,我都習慣了。”

 “走吧,回去。”

 許知恙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裡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有點沉悶地點頭∶"好。"

 離開了嘉水南灣,陳恙原先說要過去許知恙公寓住,但是臨時又接到了柏清瑜的電話,話裡匆忙,只讓他來一趟南城。

 於是送許知恙回家之後,他就連夜回了南城。

 許知恙不敢打擾他,看到他和自己說到了之後才放心地去睡覺。

 不過那天晚上她罕見的失了眠,許知恙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索性坐起來,拿了平板找了部電影看。

 果不其然電影最能催眠,進度條只到一半她就昏昏欲睡了,但是許知恙不想看一半,直接2倍速看到了結尾,她捏了捏鼻樑,鬆了口氣,往旁邊一倒立馬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溫奈的電話吵醒的。

 許知恙不知道自己睡到幾點,迷迷糊糊抓來手機,滑下接聽鍵,音色沙啞∶“奈奈。”

 電話那頭倏的一頓,繼而語氣暖昧,緩緩說∶ “你這聲音啞成這樣,昨晚該不會是……”

 許知恙聽著她的話裡有話,也沒了睡意,順著她的話頭逗了逗了她。“是啊。”

 "哇操,真的假的?!"溫奈頓時拔高音量,八卦之魂熊熊熊燃燒。

 許知恙被她轟炸得差點失聰,開了外放,拉過床尾的毛衣開衫套上踩著拖鞋進了浴室洗漱。

 "開玩笑的,昨晚看了部電影看到四點,"許知恙將手機放在浴巾上,往牙刷上擠牙膏,"還失眠了。”

 溫奈喊了一聲,道了一句沒勁,緊接著說∶“你過年回不回家啊。”

 許知恙刷著牙,嘴裡含著泡沫,想了想說道“回,但是不知道回明城的家還是去南城我外婆那邊,你現在在哪。”

 溫奈∶“淮城,不過今晚就回去了,你要不要吃什麼土特產我給你帶過去。”

 許知恙吐掉泡沫漱了口水“好像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她邊擦著臉邊和溫奈閒扯些有的沒的。

 吃過早飯。

 許知恙開啟電腦寫著院裡要上交的報告。

 陳恙一天沒給她發信息,等看到他資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只發了一條語音,叫她開門。

 許知恙剛洗完澡,頭髮還在滴著水,她聽完之後就跑去給他開了門。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肩上和頭髮上還有點雨,看上去就像是風塵僕僕而來的。

 陳恙聽見動靜抬眼,看著眼前身穿睡衣的女生,頭髮還在滴著水,喉頭滾動了一下,撐在門框的手微微收緊。

 許知恙看他遲遲不動,側了身,示意他進來。陳恙反手把門帶上,目光移開。

 許知恙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屋裡開著暖氣,陳恙脫了外套隨手掛在玄關處,拉著她進去浴室吹頭髮。他開啟吹風機,聲音在吹風機的呼呼聲下聽起來很模糊∶“忙完就回來了。”

 許知恙哦了聲,坐在浴室的椅子上由著他給她吹頭髮。

 她剛剛頭髮沒擦乾,溼發貼在衣服上,打溼了一片,把紫色的睡衣暈成了深紫色。

 襯得她脖頸那塊的皮膚格外雪白。

 她的頭髮很軟,長指沒入的時候像是觸及一塊上好的綢緞,陳恙有些迷戀的繞著她的髮絲把玩,吹了七八分幹,他把吹風機關掉。

 許知恙聽見耳邊吵嚷的聲音被中斷,想著這是吹好了,手指順了順發梢,剛想轉過身去,就察覺到遮蓋住後頸那塊的頭髮被撩起來,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頸側。

 許知恙身子一僵,揪著裙子布料的手收緊。

 她聽見陳恙雙手繞到前面箍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陳恙……"許知恙試探地叫了聲,雙臂被他緊緊夾住動彈不得。

 "嗯。" 他沉悶地應了聲, 沿著頸側往上親吻, 舔著她敏感的耳垂。

 “抱一會,還是,”陳恙氣息滾燙,輕笑了聲,附在她耳側,“直接做。”

 許知恙透過鏡子還能看見男人垂著眼蹭在她脖頸處的模樣,她臉紅耳熱,手臂掙扎了下卻被他又收緊。

 “你抱就抱,別老是想那什麼東西。”許知恙小聲嘀咕了句,不過一會就渾身鬆軟下來。

 陳恙今晚好像出奇的耐心,他掀了眸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舔著唇笑∶ “那我不想隔著衣服抱,行嗎”

 許知恙””

 "不………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恙一把抱起來,放到了浴室的洗手檯上。

 他雙手保持著撐在她腿側的姿勢,身體前傾,很輕地去碰她的嘴唇。

 陳恙身上帶著外頭風雪的氣息,臉是涼的,嘴唇也是涼的,親起來,莫名就像果凍一樣。

 許知恙像是被他的氣息衝昏了頭,不知道怎地就伸出舌尖像只小貓一樣輕舔了下。

 男人身子一怔,反應極大,撐在她腿側的手往上,順著她的背脊滑到她的後頸,睜色很深∶“學壞了"

 許知恙抬眼,誠實地說了句“你教的呀。”

 聽完,陳恙倏的笑∶“那我教你更壞的,學不學?”

 ……

 這話就像是某種暗示。暖昧的氛圍一點即燃。

 許知恙坐在洗手檯上,感受著陳恙掀起她的裙襬,指尖在她的腿上逗留,引得她起了一身戰慄,酥癢難耐,許知恙禁不住他的挑逗,忍不住躲了下卻被男人溫熱的掌握住。

 她往後躲,陳恙就往前,保持著緊逼的姿勢,後來實在退無可退,陳恙一手攬著她的腰將人又拉了回來。

 長指勾住睡衣的帶子輕輕一扯,單薄的布料從瘦削的肩膀滑下來,像是剝雞蛋一樣,露出的雪色的肌膚。

 陳恙盯著她看了很久,指尖輕摁著她的下唇,啞聲∶ “不是想學嗎,這麼快就臉紅了。”

 許知恙咬著唇,不吭一聲地抓著他的衣領將頭埋在他肩窩,像是害羞又像是冷,頭都沒敢抬。

 陳恙哼笑了聲,倒也沒為難她,將人抱出去放在床上。

 "等我下。" 他吻了她的唇,啞聲。

 許知恙拉上被他解開的睡衣,懵然抬眼,看見他去開了昨天放在她這的行李箱,腦子轉了下。

 她瞄了一眼,看見陳恙大大方方地開啟行李箱。裡面佔了半個行李箱的計生用品就呈現在她的面前。

 等等,他該不會把在帝都那邊的都帶過來了吧。

 許知恙一噎,隨即一想,帝都那邊的不都用完了嗎?

 那這是。新的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陳恙已經拿了東西回來了。

 "你怎麼買這麼……多"

 許知恙看見他關了燈,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陳恙扯著衣領,隨即覆了上來。

 他將她繫上的睡衣帶子再度挑開,帶著滾燙溫度的唇瓣從她的耳垂一路流連往下。

 後來許知恙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等他從後面覆上來的時候,才低聲,咬著她的耳尖說∶ “用得快,消耗品。”

 ……

 這一覺許知恙睡得格外的沉,窗外還有雨在拍打窗戶的聲音,滴答聲入夢。

 一直睡到隔天一早,許知恙起床的時候才知道昨晚陳恙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她眨著沉重的眼皮看見垃圾桶那些被用爛的東西,臉頰一熱又鑽回被窩。

 許知恙撓了撓眼下的皮膚,手臂痠軟地撐著身體準備下床。

 被窩被掀開,冷氣滲入,被窩裡的人睡著忽然覺得有些涼,皺著眉睜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穿衣的少女。

 入眼,是瘦削的蝴蝶骨。揹著光,勾勒出單薄的輪廓。

 從她削瘦的脊背綿延往下,纖細的腰線筆直而順滑,陳恙舌尖抵了腮,狹長的眸子勾出一抹玩味。

 陳恙伸手, 溫熱的指腹捏了捏少女的後頸, 帶著貪戀地來回摩挲, 似逗弄, 又似愛撫。

 許知恙一怔,下意識挺直了背脊。

 她套上睡衣,拉好帶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剛起床,聲音有些沙啞“我吵醒你了嗎”

 陳恙揚了揚下巴,一臉不置可否。

 許知恙嚥了口水,小心翼翼地抓著被子幫他蓋好,倒是不怕他著涼,而是他沒有穿衣服,她怕大早上按耐不住。

 陳恙看著她這一動作,挑著眉笑,吊兒郎當開口∶“不想看?”

 許知恙”……”

 "還是不敢。"說著,他還特別不要臉地要去扯被子,許知恙看見他線條流暢的人魚線,沒敢再往下看,摁住他掀被子的手。

 許知恙撓了撓手背,軟聲“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嘛。”

 陳恙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也沒了睡意,直接坐了起來,從背後攬著她,手還特別不老實的從腰往上滑,停在了某處,還捏了捏。

 “我怎麼就不矜持了。”

 "……"

 公寓沒什麼東西可以煮,兩人洗漱過後就出去吃了個飯。

 許知恙在這一塊住了那麼久,倒是對周圍有什麼吃的不怎麼熟悉,一直都是在明大校外吃或者點外賣。

 這會和陳恙開車出去吃,一時倒不知道要吃什麼。

 她看著陳恙開車繞到老市區,停在了一傢俬人菜館的店前。這塊很僻靜,許知恙不知道陳恙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家這麼冷門的菜館。

 這裡離西檀寺很近,吃過飯,兩人就當是散步似的走去西檀寺。

 這麼多年過去了西檀寺還是沒什麼變化,香火依舊很盛,陳恙一手牽著許知恙,一手插著兜,目光掃過大門旁那棵很大的菩提樹,捏了捏她的手指,下巴稍抬。

 "你許過願嗎在這裡。"

 許知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了下點頭“許過。”

 陳恙像是好奇,問道“許什麼願。”

 ”我每年都會來,每年許的願都不一樣。”許知恙彎著眸,略一思索答道。

 "比如,今年的課題不要太難,外婆身體健康,還有……"

 "讓我趕緊忘記你。" 許知恙這話說得很沒底氣。

 陳恙一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淡哂一聲∶“小沒良心。”

 許知恙摸了摸被他扯的臉,小聲說“不過這個願望一次也沒有實現……不當真。”

 說完,又問他∶“那你呢,你許什麼。”

 陳恙散漫地笑了下“我和佛祖打了個賭。”

 許知恙微怔,抬眼訥訥啊了聲,問了句什麼。

 陳恙沒回答,伸手揉了揉她的劉海, 將她拉到樹後面隱蔽的地方, 在菩提樹下吻她。

 許知恙躲開他湊過來的臉,心臟跳得有些快“你不是說不能在這裡……接吻嗎”

 陳恙扣著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方向壓,喉骨輕滾,隨口說道∶ “愛意坦蕩。”佛祖不會怪罪。

 風乍起,高大的菩提樹枝葉搖顫,日光影綽地從樹梢灑下,拉出了兩道身影。

 他們在菩提樹下交換了一個綿長,不含□□,至純至性的吻。

 剛剛陳恙沒說完的話,後半句是。我和佛祖打了個賭,賭我會追到你。

 否則,遁入空門,終身不娶。

 佛是他的信仰。從今往後。許知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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