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不丁得到這樣一個訊息,燕姝自是驚訝,忙問道,【你確實是當年與太后產生過超越革命友誼的那位中極殿大學士?】
系統,【沒錯啊,就是那位宣德十年的狀元郎,渾身才華三十來歲就當上首輔,一路忠心耿耿效力太后,在與太后萌生出超越革命友誼的情愫後,怕連累太后,又毅然決然辭官回鄉的那位中極殿大學士祁樹廣啊。】
燕姝,“……”
嘖,瞧這火車一般的超長字首形容詞,果然就是她一直以來最為好奇的那位大學士沒錯了。
可是……皇帝為什麼會突然請他來京城?
這會不會有點太突兀了?
卻聽系統道,【人家祁大學士可是貨真價實的學富五車滿腹才華,當年辭官以後,雖說回家當了教書先生,卻因為獨道的眼界與學識,迅速吸引了許多學生,沒過幾年便乾脆開了座書院。其所教的學生,也皆都入仕成才,在琅琊當地非常有名氣。人家本身就是是大儒名師,此次皇帝邀請的也是各地的名家大儒,怎麼就不能有他的份兒呢?】
燕姝,“!!!”
這可真應了那句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
這位祁大學士也太能幹了!!!
而且這麼一聽,可就叫人對他更好奇了!
不過……
無論如何,這也太巧了吧?
昨晚皇帝問她時,她才悄悄想了一下,今早他就果真把人給叫來了?
怎麼總覺得哪裡有點蹊蹺呢?
卻聽系統道,【當初那松鶴書院出事之後,皇帝便將其收歸朝廷所有,如今改造完了,藉著名家大儒們的名頭宣傳造勢,叫百姓學子們對這座書院恢復信心也是應該的。不過,邀請的名單都是禮部和各地學政舉薦的,皇帝看過之後就下了詔書,大約還真是趕巧了。】
燕姝,【……原來如此。】
她就說,難不成皇帝有讀心術不成?
而且就算有讀心術,他大抵也做不到故意把太后曾經的曖昧物件弄到近前吧?
如此,疑問算是解開了,不過這個訊息,還是叫她眼睛一亮——
這不就意味著,下個月太后就有機會見到那位曾經無奈擦肩而過的人了?
嘖嘖嘖嘖,這可真是想想就激動啊!
不過,也不知道這位大學士成家了沒有?
如果人家已經娶妻生子,還是不要見的好。
卻聽系統道,【那倒沒有,祁大學士當年回鄉後便一心投身教育事業,沒有閒情料理婚姻大事,當然,也可能是再沒遇見過動心的。反正每日與學生相伴,這十幾年如一日的便過來了。】
燕姝聞言又忍不住感慨——
十幾年了再沒遇見動心的,可見其對太后莫不是動了真感情?
哎,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當然了,太后畢竟太后,穆夫人能再嫁,太后卻不一樣。
那種如陰差陽錯破鏡重圓的劇情,她只能在心裡yy一樣罷了,絕不敢憧憬變成現實。
所以,那個想法她昨晚也不過隨口這麼一想,跟皇帝根本提都不敢提。
不過無論如何,兩個曾默默動過心的人,時隔許多年後再度相見,也還是很叫人有期待感的。
想到這裡,她趕忙又問系統,【那太后可知道這個訊息了?】
系統,【沒呢,太后這兩天沒心情關心政事,。眼瞧著穆夫人沒兩天就要走了,太后正一心顧著跟好朋友惜別呢。】
燕姝,【也是,再說時下才五月初,那松鶴書院六月才開門,還有一個月呢。再說,人家祁大學士來不來還當另說。】
【不過,若是他來了,到時候促不及防的給太后來個驚喜,倒還更好。總之密切關注,有瓜隨時通知吧。】
系統,【沒問題啊。】
如此,這個遠景瓜便算是暫時聽完了。
燕姝便起床穿衣,洗漱梳妝,一番捯飭過後,又悠哉悠哉的用了早膳。
唔,時下正值魚蝦肥美之際,膳房將烏魚剔骨片肉,熬湯煮粥,叫一碗魚片粥吃來,米香混合魚肉的鮮香,濃稠綿密,最是可口。
還有鮮蝦仁做的燒麥,個個滿口鮮甜,口感爽脆,叫人無比滿足。
除此之外,她還吃了一根現炸的油條,酥脆可口,又喝了一碗甜絲絲的豆漿,叫肚腹十分舒適。
一頓南北結合的早膳填飽了肚子,沒等她想好要再做什麼之際,卻見來了慈安宮的宮人,說太后召她。
燕姝不明所以,卻也只得趕忙應是,去了慈安宮。
到時只見,穆夫人也在殿中,正與太后說著話,其女兒倪向晚正在一旁與小蘭筠一起玩兒。
認回爹孃之後,小姑娘笑得無憂無慮更加好看了。
燕姝心間甚慰,先向太后行了禮,“臣妾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頷首,道,“起來吧。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託付給你。過兩日端午水戲,要在金明池辦宴席,哀家眼下沒那個精力,你多操點心吧。”
燕姝一愣,這是……要叫她管事的意思?
嘖,這可真是難得。
不過想想也是,如今後宮除了她就是那位負責打更的王昭儀了。
只有她算個閒人,總不能叫人家王昭儀身兼數職吧。
她只好趕忙應道,“臣妾遵命。”
話音落下,太后頷了頷首,卻見穆夫人同她道,“說來,臣婦還是要多謝娘娘,那日若非您舉薦姜御醫,小女現在還不知如何。”
語罷便專門向她行了一禮,態度十分認真。
燕姝忙也客氣道,“夫人言重了,我那時其實也是想到就提了一下,功勞還是姜御醫的。當然,想必也是夫人素日行善積攢的福報,令愛才能平安脫險。”
這話說得得體又好聽,太后在旁頷了頷首。
心道這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似的,其實倒也還有些腦子。
怪不得皇帝選她當擋箭牌呢。
當然,這些話燕姝並不能聽見。
卻見太后忽然又開口與她道,“那日哀家一時情急,竟是險些誤會你,你也別放在心上。”
嘖,這是太后在向她道歉?
燕姝受寵若驚,忙垂首道,“臣妾豈敢?”
心裡忍不住感嘆——太后是個敞亮人,怪不得能當上太后呢。
正在這時,卻見宮人入殿稟報,“娘娘,張院判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咦,張勝康來了?
燕姝立時斂了斂神色。
太后也頷首道,“叫他進來吧。”
宮人應是,出去傳話。
緊接著,便見那位道貌岸然的太醫院院判張勝康進了殿中。
行過禮,此人便立時給太后請脈,沒過多久,便道,“娘娘近來鳳體康泰,不如如今盛夏已至,千萬要注意少食生冷,莫要著涼。”
太后頷了頷首,又對他道,“正好也給倪姑娘瞧瞧吧,眼看過幾日她們便要啟程趕路了,也不知身子能不能撐得住。”
張勝康應是,穆夫人也趕忙將閨女喚到近前。
經過一番診脈,張勝康頷首道,“由脈象來看,倪姑娘如今身子已經大好。只要路上不太過勞累,應該沒有問題。”
語罷又感嘆道,“看來姜御醫確實技高一籌,令人心服口服。”
這話一出,太后頷了頷首。
燕姝卻在心裡挑眉——此人會如此大度讚揚比自己醫術高的人?
【當然不能。】
系統立時跳了出來,【這人自打發現姜念齊把倪家小姑娘救醒之後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前日還安排了人半夜去姜家打探。】
燕姝立時緊張起來,【那他發現什麼了?】
系統,【啥也沒發現。姜御醫又不傻,這麼輕易就叫他發現什麼,還怎麼在宮裡混?】
燕姝默默鬆了口氣,【那還好。】
不過也由此可見,張勝康還真是很會裝啊,哄得太后這麼能幹的人多年來對他深信不疑。
正想到這裡,卻聽太后對張勝康道,“看姜御醫年紀輕輕,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厲害。太醫院有此人才也是好事,你身為院判,該好好挖掘培育才是,朝廷與百姓都需要這樣的人。”
張勝康躬身道是,“不瞞娘娘,時下太醫院內醫正一職正空缺,臣正考慮,或許這位姜御醫可以勝任。”
太后露出滿意的神色,頷首說好。
燕姝卻並不相信。
——內醫正已經是從四品了,張勝康會那麼好心提拔一個年紀輕輕的競爭對手?
大約只是說給太后聽的。
哪知緊接著,卻聽張勝康問她,“說起來,恰好今日姜御醫不當值,不知宜嬪娘娘可知,姜御醫師從何處?”
燕姝立時就聽了出來,這不是在找她試探?
她於是笑道,“這我倒不知道了,我只曉得他不是京城人士,老家大約在南越一帶吧。不過,這件事與叫他任職內醫正有關係?”
張勝康忙解釋道,“只因此事並非臣自己能做得了主,還要同幾位太醫及吏部的幾位大人商議,知道他師從何處,也好介紹。”
——這個解釋其實有些牽強,他身為院判,居然不知手下優秀的人才師從何處,還特意來跟一個宮妃打聽?
太后瞧了瞧張勝康,露出懷疑的眼神。
見此情景,燕姝立時又補了一句,“那便等他上值的時候,張院判親自去問他吧,不過他這兩天大約也挺忙,聽說他家裡半夜招了賊,大約正在京兆府報官呢。”
這話一出,張勝康一頓。
太后卻凝眉道,“怎麼城中治安還是如此亂嗎?”
燕姝忙解釋道,“聽聞近來已經好了許多了,但也不乏總有一些小偷小摸的吧。”
穆夫人也道,“哪裡都有這種小賊,也是在所難免。”
太后頷了頷首道,“那倒也是。”
話音落下,便見張勝康忙垂首道,“臣不打擾娘娘,先告辭。”
太后嗯了一聲,他便提著藥箱急匆匆從殿中走了。
系統,【很好,太醫院院使已經空缺多年,他最近正在謀求,生怕太后懷疑他,如此估計會老實幾天了。】
燕姝,【哼,保護我方寶藏姜御醫!】
她曉得,經歷倪家小姑娘一事,姜御醫已經掩蓋不住鋒芒,以張勝康的妒心,必定會注意到他。
而眼下看來,太后卻對其依然信任,所以小打小鬧只怕動搖不了他的位置。
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引起對方對姜御醫身世的懷疑。
此事還得好好謀劃一下才是。
~~
告別了太后,燕姝原回了甘露殿。
沒過多久,卻見富海領著兩個人求見她。
“娘娘,這二位大人是太常寺指派的管事。眼瞧著端午水戲在即,到時除過兵部操練的必備專案,還會有些水上劇目供君臣觀賞,這二位是想請您過目,看安排的劇目合適與否。”
燕姝,“……”
這才剛答應了太后,人就來了?效率也太高了。
她於是頷首道好,便見對方遞上來一張擬好的劇目單。
接過瞅了瞅,見都是水上雜耍,水上傀儡戲,水上歌舞等,眾人喜聞樂見的劇目。還是挺不錯的。
只不過那傀儡戲一連個卻都是如“漢桓帝遊河”、“魏文帝興師”、“晉武帝臨會”,“劉備渡檀溪”等老掉牙的劇。
她於是道,“這些故事不錯,不過,大抵只是男人們愛看一些,若是能添幾個如白蛇傳,牛郎織女這類講情的故事,估計女眷們會更愛看。”
“對了,倒時只怕還有不少小娃兒,何不再準備幾個八仙過海,孫行者大鬧龍宮,沉香劈山救母這種神話故事?想必他們也會喜歡的。”
聞言,太常寺的兩位管事立時道,“娘娘所言極是,臣等這就安排。”
燕姝嗯了一聲,便又往下看,卻是猝不及防的一愣——
什麼?
他們還安排了說書人說書?
嘖,其中竟然還有逍遙公子的話本子???
那白紙黑字寫著,《風流才子俏佳人》《惡婦巧治風流漢》以及前兩天才出的《梅開二度花正香》的名字赫然在列!
燕姝,“……”
這是什麼鬼?
見她一臉錯愕,作為為數不多知道她馬甲的知情人之一,富海忙在旁解釋道,“聽聞近來這位公子的大作正火爆,想必太常寺如此安排,也是覺得觀眾們會喜歡。”
話音落下,那兩個管事忙也點頭道,“富總管說的是,每年水戲都會有許多百姓爭相觀看,這位逍遙公子的話本可是時下城裡城外最為火爆的,且十分有教化意義。所以臣等特意做此安排,是想著百姓們估計會很喜歡聽,意在君民同樂。”
富海也趕忙添了一句,“主要聽聞太后娘娘很喜歡這位公子的作品。”
另兩人也立時應是。
燕姝,“……”
好吧,為了叫太后開心,她便強忍尷尬吧。
但是前兩個還好,《梅開二度》這個還是有些不太合適。
——畢竟穆夫人在場,她尷尬就算了,還是不要叫當事人尷尬的好。
她於是道,“其實我也看過,這《風流才子俏佳人》與《惡婦巧治風流漢》還不錯,也正好迎合時下朝中從嚴治官的風氣,最後一個就算了吧,容易引起爭議。”
雖則皇帝開明,畢竟難免還有一些人在意寡婦再嫁之事。
那兩人立時點頭應是,將這個本子給劃了去。
接下來又選定了幾段歌舞還有皮影戲,諸如三過火焰山,豬八戒背媳婦兒之類,想必小孩子們會喜歡看。
這文藝演出部分便算是敲定了。
富海正打算領著人告辭,卻聽燕姝又問,“那個……選單子要不要也順便瞅瞅?”
這話一出,兩位管事忙目露驚喜道,“這可是最好不過了,微臣等原是害怕打擾娘娘休息,所以沒敢開口……”
燕姝大手一揮,“無妨,儘管拿來便是。”
相較於別的,吃才是頭等大事,她當然得好好把關啊!
來人便趕忙應是,立時跑去拿選單了。
……
~~
如此,眼看諸事安排妥當,待到三日之後,宮中眾人便早早出門,到了金明池。
對於金明池的大名,京中可謂無人不知。
——此乃當初高祖為了觀水戰命人挖掘的人工湖泊,池之大,可以划龍舟,容戰船。
後來為了與民同樂,高祖皇帝又命人將圍牆拆除,於是這金明池就成了頭一個不設圍牆的皇家園林。
且最好的是,其就在京城中央,可謂十分親民。
平常時分,百姓遊客便時常來湖邊納涼賞景,每到端午水戲之時,更是萬民空巷,可謂天子與民同樂的最佳典範。
不過,燕姝還是第一回來。
她早已是好奇滿滿。
待下了馬車,立時望去,卻見池中有一座虹橋連廊,朱漆闌楯,雁柱隆興,正是百姓們所稱的駱駝峰。
橋頭還有五殿相連的樓宇,雄樓傑閣,氣勢恢宏,正是每年君王嬪妃的賞景之處。
而此時已經有畫舫,戰船在岸邊整齊排列,令人十分期待接下來的場景。
燕便隨著御駕及太后進了殿中。
說起來,如今後宮也就只剩她跟王昭儀了,尤其今日王昭儀還稱病沒來,所以除了她,皇帝和太后,便是隨行的宮人。
所幸還有蘭筠,穆夫人母女倆充數,才顯得人沒那麼單薄。
不過今日依然有大臣攜帶家眷參加,此時早已等候在一旁。
待幾人坐好,便紛紛上來行禮了。
首先出場的,依然是近親大長公主兩口子。
身後還跟著安康縣主夫妻二人,及他們的一對兒女——六歲的兒子姚明旭及四歲的閨女姚明菡。
這一大家子人丁興旺,叫殿中一下熱鬧起來。
“臣等參見陛下,太后娘娘,宜嬪娘娘。”
大長公主樂呵呵的領著一家老小行禮。
宇文瀾也客氣道,“姑母不必客氣,快些入座吧。”
一家子便應是,入了座位。
燕姝悄悄觀察,但見縣主兩口子眉眼帶笑,還時不時對視幾眼,感情似乎比先前還要甜蜜。
咳咳,看來姚縣馬的治療效果不錯啊。
姜御醫真是造福無數家庭。
宇文瀾,“……”
這倒是,他對此深有體會,那位姜御醫真的造福了很多人了。
大人們入了座,姚家的兩個小娃兒也立時與蘭筠倪向晚玩兒了起來。
殿中一時間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太后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聲,“還是小孩子多了熱鬧啊。”
說著瞥了皇帝一眼。
【這小子難道還不急嘛?】
【為什麼不能叫張勝康看看?】
【有病就治病,防著她真比沒有皇嗣更要緊?】
宇文瀾,“……”
說實話,他竟一時有些有口難言。
不錯,他初時的確是防著太后,尤其經過遼東王一事,對太后的戒心一度十分嚴密。
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
眼看他已經播種了這麼多回,想必待時機一到,便會有結果吧。
思及此,他又看了眼燕姝。
燕姝,“……”
瞧瞧,每回太后如此說,他便來瞅她。
不過這事她可做不了主。
種子發芽也得花時間不是?
這還不到一個月呢,哪兒能那麼快啊。
殿中一時有些尷尬,好在緊接著便有大臣們陸續來行禮,叫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燕姝如今也算參加了不少宴會,對朝中大臣們都算熟悉了。
不過今日倒有些奇怪,工部尚書居然腫著眼泡來的。
——難道昨晚又悄悄躲去沒人的地方哭了?
系統,【說起來這事兒得賴你啊,這位是你的書粉,這兩天沉浸在你的新話本里不可自拔,已經為主人公曲折離奇的愛情哭過好幾回了。】
燕姝,“……”
竟是看她的話本子哭成這樣的???
嘖嘖嘖,這也太感人了。
她一時間感動又心疼,心道若不然哪天給個親筆簽名安慰一下?
宇文瀾,“……”
他想勸她算了,若真叫對方看見她的字跡,沒準會更傷心的。
緊接著,又見那位愛吃紙的廣陽侯上了場。
——距離太后壽宴還沒多久,卻見這位仁兄又瘦了一圈。
太后很是擔心,忙關問道,“廣陽侯莫不是真的生病了?怎麼清減得如此厲害?可千萬別諱疾忌醫啊。”
見此情景,沒等廣陽侯說什麼,其夫人忙一臉愁容道,“太后娘娘說的是,侯爺近來胃口十分不好,但是看過大夫,也吃了藥,卻不見好轉。”
聞此言,宇文瀾也有些發愁。
心道實在不行就提醒他一下,不要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沒等開口,卻聽燕姝心道,【今日特意叫御廚們準備了適合他的,看看效果如何?】
宇文瀾於是把話嚥下,又立時好奇起來——
她特意準備了?
到底是什麼吃的能適合廣陽侯?
難不成是紙做的食物?
嘖,那別人怎麼吃?
正這麼想著,卻見宮人們陸續上了幾道點心。
其中一道,居然是用煎餅做成了書本的模樣,上頭還用菠菜汁寫了字,令人耳目一新。
宇文瀾一頓,忙朝一邊瞅。
便見廣陽侯兩眼已是直勾勾,心間激動道,【這這這是什麼?是能吃的嗎?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他於是忙發話道,“快入座吧,吃點點心喝點茶,不用客氣。”
廣陽候應是,立時坐了下來開吃。
轉眼間便吃了兩本煎餅小書,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唔,這種口感到底還是更好些!】
燕姝也終於放了心。
這下廣陽侯夫人應該知道該給夫君吃什麼了吧?
——咳咳,她們老家的大煎餅雖然難嚼一些,還是很有營養的。
宇文瀾聞言也很是欣慰。
——愛妃宅心仁厚,令人感動。
緊接著,殿外響起一聲通傳,“忠義伯覲見……”
燕姝一愣,忠義伯?
那不是她爹?
果然,緊接著,便見自己的爹孃一道進了殿中,皆身穿整齊華服,莊重向他們行禮。
燕姝一下驚喜起來,她竟不知道今日爹孃也會來!
說起來,因為外男不可入後宮,所以儘管她已經見了娘和祖母,爹還一直沒見著呢。
沒想到今日竟然就見到了!
真是令人開心。
見此情景,上座的君王心情舒暢。
頷首道,“不必多禮,快入座吧。”
李家夫婦便應是,在殿中坐了下來。
太后還特意恩准李母朱氏坐在閨女身邊。
燕姝美滋滋的挨著娘,心間別提多高興了。
接下來又陸續來了幾波人,待逐一行過禮,也都入了座。
待到時候差不多,便見兩艘畫舫駛入殿前水面上,今日的第一道節目,水上樂舞便開始上演了。
此般情景,燕姝和孃親朱氏都是頭一回見,看得津津有味。
哪知沒過多久,卻見戶部尚書入殿,同君王請示道,“啟稟陛下,新上任的鹽使司副使想要求見。”
今日君臣同樂,又是新上任的官員,宇文瀾自是不會拒絕,便頷首道,“叫他進來吧。”
戶部尚書應是,須臾,便領著一三四十歲的男子入了殿中。
來人自報家門道,“臣羅志學,參見陛下。”
羅志學?
燕姝愣了愣,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她記得當年爹有一個朋友,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卻聽系統道,【沒錯啊,這就是那個借了你爹二十兩銀子上京趕考,害你爹跟你娘吵了一架,結果高中以後也沒有還錢還裝作不認識你們的那個人。】
燕姝一頓。
嘿,這不是冤家路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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