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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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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後宅平衡

 華音回蘭茵院後,便去沐浴了。

 燭火通明後,她才瞧清了自己身上的痕跡。

 雖然失憶了,但這兩個月下來,她也約莫知道自己的肌膚一掐就紅的,更別說裴季的手勁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那裴季約莫是因藥性,索求無度,更是悍猛得沒有半分的溫柔。

 憶起昨晚,華音卻還是免不得有些顫慄。

 華音不禁有些後怕,現在都還覺得渾身泛酸泛疼,泡在熱水中,才得以舒緩些許。

 她趴在浴桶邊緣,閉上雙目休憩。

 自失憶以來,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也約莫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攝政大臣裴季生性多疑,性\欲寡淡,從不近女色,她如府中所有的姬妾一樣,都一樣的不受寵。

 府中姬妾,有出自皇宮,有出自王府,更有出自揚州瘦馬。

 而華音出自風月庭,專門是為達官貴人調\\教姬妾的腌臢之地。

 華音也是從婢女那處旁敲側擊聽來的。她在風月庭及笄那年生了病,直至十七年歲才治好,半年前被淮州通判重金買下,送到了金都裴府。

 入府半年,年歲十八,直至昨晚才被喚去寒院伺候。

 在這之前,作為裴季的姬妾,雖都不得寵,可卻也是吃穿不愁,在後宅中風平浪靜的過日子。

 若非不是裴季被人擺了一道,才喚她過去,估摸著她會這麼一直平靜地過下去。

 這次是意外,想來也不會有第二回了。

 本該鬆一口氣的,可不知怎的,心裡頭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

 但奈何失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華音抬手揉了揉額頭,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在那風月庭中度過的那些年,應該也沒有什麼好的記憶,記不起來就罷了。

 從浴桶中起了身,擦拭身子後便回了房。

 婢女綠蘿取來了藥膏,華音也就讓她塗抹身上的紅痕。

 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但在綠蘿出去的時候,還是醒了一下。

 隨之沉睡,一覺醒來,已是晌午了。

 華音睡了近三個時辰。

 起床梳洗時,綠蘿說起她沒醒前的事情。

 “今日一早,陸續有其他姨娘過來尋姨娘,似乎想是要從姨娘的口中探聽些什麼訊息,又或是想要討好姨娘。”

 婢女碧玉取來了主子要穿的衣裳,得意道:“咱們姨娘可是這府裡邊頭一份去了寒院過夜的,她們不巴結姨娘,還能巴結誰?”

 聽到碧玉的話,華音身子微微一顫,原本舒適了些的身子,感覺又隱隱泛疼了。

 那男人當真是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只知道往死裡懟。

 想到這,華音暗暗撇嘴。

 在旁人看來,昨晚是殊榮,可在華音看來分明就是受罪,這份殊榮她還真的不想要。

 碧玉上前,給主子更衣時,屋外有小婢來傳,說是二姨娘和六姨娘來了。

 綠蘿和碧玉相視一眼,有些納悶道:“二姨娘與六姨娘都是從宮中出來的,素來不愛與姨娘來往,今日怎就來了?”

 綠蘿這話算是委婉的了。這兩個姨娘是太后送到府上的,二姨娘進府有幾年了,而六姨娘則是一年半。

 她們是從宮中出來的,在後宅居大,其他姬妾也不敢招惹她們二人。

 而她們平日瞧不上風月庭出身的姨娘,再者自家姨娘在一眾姬妾之中容貌最為出眾,既會琵琶秦箏又善舞,所以這平日裡,常常被其他姨娘尋麻煩。

 回過神來,綠蘿問:“姨娘,要見她們嗎?”

 華音思索了半晌,搖頭:“就說我尚未醒。”

 原本後宅誰也沒有沾上雲雨,所以平日尚能維持風平浪靜,可現在她是頭一個沾了雲雨的人,恐怕這份平衡要破了。

 她還是再歇一日,明日再來應付這些麻煩。

 再者,那兩人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華音對於政事雖不清楚,但也知曉一句老話,一山不容二虎,便是這一公一母也得分情況。

 這太后是小皇帝生母,已然垂簾聽政,而裴季是攝政大臣,在這朝中幾乎一手遮天,華音也偶然聽到過兩人面上和,但暗地裡卻是正鋒相對的傳言。

 這兩個美人,莫不是太后安插的眼線吧?

 不管真假,若是與她們太過親密,恐會逆了裴季的鱗。

 在裴季的地盤上,寧得罪太后,也不能得罪他,還是謹慎些的好。

 碧玉去傳話,不一會便回了屋中,面色不大好看。

 華音暼了她一眼,心裡約莫知道怎麼回事,卻還是問:“兩位姨娘為難你了?”

 碧玉悶悶地“嗯”了一聲,原本想忍下去,但又覺得不吐不快:“六姨娘罵奴婢是賤婢便罷了,還罵姨娘是得意忘形的……玩意。”

 華音微微挑眉,心底納悶。這六姨娘是從宮中出來的,應當是個腦子好使的才是,怎就在這個時候結下樑子?

 綠蘿見主子納悶,在一旁提醒:“姨娘忘了?那六姨娘可是求著太后娘娘進的府。”

 華音聞言,不動聲色的道:“先前沒怎麼在意,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主子進府不過半年,又安分守己,不與其他姨娘爭強鬥豔,或許對府中的一些事情還是不大瞭解的,所以綠蘿也沒有太過懷疑。

 她壓低聲音解釋:“這六姨娘原是太后娘娘母族中的庶女,應是心悅咱們大人,所以求了太后娘娘,她也得進了府。”

 華音腦海中浮現裴季那張冷毅英俊的臉,狹長的眼眸似乎過於深邃,總覺得能讓人陷進他的黑眸之中。

 若是忽略了他那些嚇人的行徑,只看樣貌的話,他那張臉確實能讓女子心神盪漾。

 可華音今早與他眼神交匯時,感覺到了那極為強悍霸道的壓迫感後,便清楚這麼一個人既無心也無情。

 收回心思,與兩個婢女道:“往後見著了六姨娘與她院子裡邊的人,避開些。”

 那六姨娘的心上人就是裴季,如今守了一年半的活寡,卻是被後來者居上,難免不會心生怨恨,到時候來尋她麻煩的人,這六姨娘肯定是第一個。

 她這小院裡邊有四個婢女,雖然不大在意她們會不會被欺負,但好歹也是她底下的人,往後在後宅站穩腳跟還得用得著她們,能庇護得了她們,她自然不會吝嗇。

 *

 斜陽西墜,天際一片豔色晚霞。

 安懿宮的殿中一片冷寂。

 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太后,正是美豔妖冶的年紀。

 太后望著錦盒中沾了鮮血的環形玉牌,美目中有厲色一閃而過,隨而抬起頭望向立在殿中,身著玄色長袍裴季。

 攝政大臣裴季,也是北鎮撫司的指揮使,他是先帝在位時一手調\\教出來的死士,能力卓越,深得先帝寵信。

 在十四五歲之際便已經成為了先帝陰狠毒辣的爪牙。

 如今不過二十六七的年歲,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裴指揮使了。

 裴季那一雙淺淡的眼眸略一抬,望著座上的太后,淡淡一哂:“不知臣這份禮,太后娘娘可還滿意?”

 滿意?

 太后暗暗捏緊了手中的錦盒。

 她如何能滿意?

 此玉牌是她不久前贈與男寵的,那男寵以伶人的身份居在後宮,入了夜便會換上內侍衣裳入她宮殿,一解她這深宮寂寞,讓她享受床幃之內的魚.水之歡。

 男寵樣貌俊美,年輕強壯,深得她喜愛,可如今命喪裴季之手,讓她憤怒之餘,又是心驚。

 裴季對宮中的事情瞭如指掌,竟連她在宮中養了個男寵的事都知曉!

 裴季身後側低垂著頭的飛衛開了口:“此伶人在宮中胡作非為,淫/亂後宮,與多名宮女私通,恰巧被大人撞破。大人吩咐錦衣衛對此伶人處以宮刑,再斷起筋骨,本想留他一命。可誰曾想那伶人竟自盡了。伶人自盡後,有人發現他身上竟有安懿宮的玉牌,想是在安懿宮盜取的,所以大人便給太后娘娘送還回來了。”

 話到最後,裴季微微捻動指中扳指,似笑非笑地問:“不知微臣的這一份禮,太后娘娘可還滿意?”

 太后已經斂去了那一絲厲色,若無其事的把錦盒蓋上,放到了一旁,笑了笑:“不過是個伶人罷了,竟敢淫.亂後宮,裴指揮使想殺便殺了。”

 裴季淡淡一笑,意味深長:“昨日太后娘娘送的那一份禮,微臣也銘記在心,下回太后娘娘再贈禮,微臣定然加倍送還。”

 說罷,略一拱手,轉身步出正殿。

 步出了正殿,步履沉穩依舊,神色卻倏然冷沉。

 裴季一離開,太后驀地拿起錦盒,朝著殿中地上狠狠砸去,怒目而視那從盒中摔出來的玉牌。

 *

 裴季出宮後便回了府。

 回到府中,已入夜。

 進了房中,侍從端來涼水給他淨手。

 淨手時,侍從端著帕子在一旁候著,道:“今日有幾個姨娘去了蘭茵院,二姨娘和六姨娘也在其中。”

 裴季拿起帕子擦拭雙手,想起昨夜那咬緊唇瓣承歡,最後低低啜泣求饒的女子。

 微微一挑眉,回想起昨晚之事,雖身中了藥,但也確實嚐到了幾分趣味,所以難得問起後宅之事。

 “九姨娘見了她們?”

 侍從應:“並未,所以六姨娘惱羞成怒的在蘭茵院罵了九姨娘是得意忘形的玩意。”

 裴季把帕子扔回托盤中,淡淡道:“倒也不蠢。”

 侍從想了想,問:“大人,可需表個態?”

 裴季沉吟了一息,吩咐:“你去庫房,隨意挑選幾樣東西去蘭茵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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