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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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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準備前夕

 華音挑選了金子做的首飾, 讓其送到北鎮撫司指揮使的府上去。

 裴季聽言她選的都是金子做的首飾,略一回想她似乎格外喜歡這等金銀,便是那隻小貓兒都取了金銀的名字,看來是真的喜愛。

 馬車上, 裴季問:“就這麼喜歡金子這種俗物?”

 華音微笑著應:“妾身是個俗人, 就愛這樣金燦燦的玩意。”

 裴季輕笑了一聲, 沒有再言。

 二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府, 裴季剛下馬車就有下屬匆匆來尋,隨即離去了。

 華音便也就回了蘭茵院,把今日所得都放在了一塊,隨而琢磨著如何避開裴季的眼線與那些個讓她覺得自己是刺客的眼線。

 這一琢磨, 天便黑了。

 入了夜,裴府森嚴, 下人已不能隨意走動。

 晚間下了一刻的小雨,蘭茵小院的桂花較之香濃, 掛在葉尾的小水珠搖搖欲墜,半晌後細弱無聲落到青石板上。

 桂花香濃,隨著清風入了屋內, 更有一個白色的小身影悄悄地入了床幃, 跳上了床。

 半晌之後,床帳之內的華音緊緊拽著被衾,似乎喘不過氣來,臉色憋得通紅, 秀額上已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便是身上的薄衫都已經被汗溼。

 華音做了個噩夢。

 夢中, 在與裴季雲雨之時,她忽然從枕下抽出匕首欲插/入他的心口的位置, 可誰知正在成沉淪在情.欲之中的裴季陡然回神,眼神凜冽銳利,瞬息奪了她手中的匕首,更是在下一瞬把她的一雙手骨捏碎,雙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讓她幾乎窒息。

 夢中的裴季忽然露出了猙獰的笑意,陰惻惻的道:“就憑你也想殺我?做夢。”

 華音感覺到了窒息感,幾乎斷氣之際,猛然睜開了雙目。

 雙目一睜的下一瞬,看到了軟軟熱熱一團毛絨絨,她忙把趴在臉上的小東西拿開。

 小東西被拽開,睜開了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無辜又茫然。

 華音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就著微弱的暗光幽怨地看向這顯得格外無辜的小東西。

 她終於知道剛剛的窒息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小東西卻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喵”了一小聲後,在她床頭的地方又趴了下來,繼續睡。

 華音無奈的呼吸了一口氣,隨即下了床。

 到桌前點燃了燭火,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盡,緩了緩心緒。

 這不是她第一回做這樣的噩夢的,從聽到挾持自己的刺客說他們是同道中人的那一晚,在夢中,她都不知自己在裴季手上死了多少回了。

 這太折磨人了。

 她怕自己恢復記憶後,有不得不刺殺裴季的理由,可她現在也知道,殺裴季無疑是自尋死路。

 可現在還沒恢復記憶,她可一點也不想為了殺裴季而白白喪命。

 沉吟了許久,華音轉頭就去把自己所有家當找了出來。

 金銀首飾,還有一小匣子的銀子。

 這些東西包起來也有一個小包裹,帶出府外,很難不讓府中人起疑。

 現在得想辦法避開眼線,還得在離開的時候,不讓人起疑地把這些東西帶走。

 這時,華音聽到離間傳出細微聲響,扭頭望去,只見小金銀從床上跳了下來,四腳撲騰的朝著她奔跑而來,然後在她腳邊轉了兩圈後,趴在她的鞋背上。

 軟軟懵懵又黏人的小東西,看得華音心裡軟乎乎的,便是失憶了,也隱約地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

 華音蹲下把小金銀抱了起來,小金銀在與她大眼對小眼,又小奶聲的嚶嚀了一聲。

 她走後,也不知裴季會不會遷怒於這小東西。也不知它會不會在她離開後,又像那晚被嚇到了後不吃不喝。

 要不然,便把這小東西也帶走吧?

 心中才生出這個想法,方才的難題好似有了計策。

 華音看了眼手中的小東西,又看了眼桌面上的金銀,看回小金銀之時,臉上忽然就有了笑意。

 “小金銀,主人帶你離開好不好?”

 睜著一雙圓潤大眼的小金銀略一歪頭:“喵?”

 *

 翌日,華音去尋了童之,道自己最近幾日想要出府一趟。

 童之聽聞九姨娘要出去,心頭一跳,隱約覺得她此番出去是為了去見接應她的人。

 回想起小叔交代過,若是她想出去,便讓她出去。

 童之笑了笑:“九姨娘哪日要出去,我好派人準備馬車。”

 華音溫聲道:“我也尚未確定哪日要出去,若是要出去,我會與童管事說的。”

 華音心底已有時間,但不想得說得太過準確,主要還是為了避開那些莫名其妙眼線。

 童之不動聲色的應了聲“好”。

 送走了九姨娘,童之笑意斂了下去,神色漠然地轉身進了小後院,行至書房外,敲門而入。

 “小叔,九姨娘說這幾日要出一趟門,她應是出去見接應的人。”

 裴季聞言,目光從摺子上收回了視線,帶著幾分思索地輕敲了敲摺子。

 半晌後,才開口:“她若出去,便讓飛衛暗中盯著,小心行事,莫要讓她察覺端倪,若是有人與她相見,再暗中跟蹤。”

 童之頷首,正欲退出去,裴季又道:“遣人去蘭茵院,讓九姨娘今晚來寒院。”

 童子步子一頓,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叔,九姨娘身份未明,極有可能是刺客,讓他與小叔一同外出也就罷了,如此怎能讓她來寒院?”

 裴季面色寡淡,淡然道:“一切照舊,自是不能拖太久,讓她生疑。”

 童之聞言,卻是皺眉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勸:“小叔,莫要耽於女色。”

 裴季抬眸看了眼他,譏誚一笑,似乎在笑童之說的話。

 裴季自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來去做男女那檔事,只是如他所言。

 那九姨娘休養多日,她又欲出府,長久不喚她過來,恐怕她也會起疑。

 收起笑意,復而低下了頭,冷漠的道:“去吧。”

 *

 華音原本還納悶裴季她的興趣怎就消減了,畢竟已連續有小半個月沒有喚她去寒院了。

 但又偶爾回來瞧她一兩眼,好似對她又有幾分不同。

 自然,華音不會以為這幾分不同便會連帶著自個在他的心底也有了一二分的分量,他的那幾分不同,全然是因自己與他是有肌膚之親的,若無肌膚之親,恐怕今日她便是重疾,他估摸也只是敷衍的讓府醫過去瞧瞧,決然是不可能親自過來的。

 但現在他又沒想那檔子事,可待她的態度為何不僅沒變,反倒也多了兩分縱容,讓她心生出了些疑慮。

 心有疑惑,謹慎逃跑事宜的時候,寒院來人傳話了。

 裴季道她身子若是休養好了,今日便去寒院。

 聽到這傳話,華音心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清白名節與她來說倒是不太重要,她只看重這條命,看重能向天上的鳥兒一樣,海深天闊,任爾遨遊。

 名義上是他睡她,但她從來都是當做自己去睡他。

 到了夜間,華音去了寒院,依舊是那間偏房。

 入了房中,等了許久才看到門憑上有身影倒影,須臾間,裴季推門而入。

 華音起身,待他入了內間,一福身:“大人。”

 裴季輕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裙——著實看不出有無藏了利器。

 此前都是直接上手摸尋,現在知曉她身份有疑後,倒是多慮了。

 思緒一轉,他屏去那幾分猶豫,眸色幽深的問:“今日穿的是什麼色的小衣?”

 ……

 明白了他的意思,華音輕嗔了一聲,隨後低下頭,佯裝含羞帶怯的解開了繫帶。

 衣衫落地,丁香色的小衣便落在了裴季眼中,細繩是小顆珠子串引而成,細細的兩個,珠子的潤澤與乳白的膚色似乎渾然一體,柔潤絲滑。

 此時能遮掩利器的地方所剩無幾,但會武之人,更莫說是隻學殺人招式的刺客,一雙手都能在不察之際要了人命。

 欲在身體上體現,但謹慎與防備卻全然在心底呈現。

 二者同時出現在裴季的身上。

 他這刺客九姨娘,還當真是有本事的,他確實生出了幾分流連。

 裴季走到她身後,低聲道:“把手繞過來。”

 華音眉頭微皺,他又要綁她。

 不過,後來幾回雖然沒有綁她,但卻也不會讓她的一雙手有自由的機會。

 她心道若是真想殺他,嘴巴都能藏下利器。

 但華音也知道,便是嘴巴藏下利器,也不會有機會刺殺成功。

 心想反正也是最後一回了,索性就順應了他,也免得他多疑。

 華音把雙手繞到了背後,怯生生的央求道:“大人輕些。”

 伸手拉起了華音的一雙手,緩緩地用手中的軟繩綁起來。

 “可怨我?”

 裴季的低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華音小聲道:“有些怨。”

 “那便怨吧。”

 裴季的手落在了她肩頭上的小珠繫帶上,細細摩挲,讓華音身子略一顫慄。

 裴季撥開了繫帶之際,外間忽然傳來童之的聲音:“大人,有客訪。”

 裴季眉梢一跳,明白童之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後,裴季暗暗地呼了一口氣,把繫帶撥回原來的位置:“你且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解開了剛剛綁上的繫帶。

 裴季轉身自屋中離開,出了屋外,冷淡地掃了眼在一旁低肩垂眸站著的童之:“走吧。”

 離得遠了,裴季面色冷峻。

 這事是他安排的,但卻有幾分後悔。

 *

 留在屋中的華音收起了柔弱,把地上的衣裳拾起穿上。

 裴季走了許久也不見回來,月色偏移,有侍從來轉述,說是大人正在議事,不知何時才能議完,便讓九姨娘先行回蘭茵院。

 華音趁夜收拾好了要帶走的物什,明日就走,讓那些疑似她“同黨”的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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