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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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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章

 備受大人寵愛的九姨娘跑了?!

 便是過了許多天, 後宅姨娘還是沒反應過來,依舊是怔怔然的。

 這整個後院中唯一一個侍寢過,比所有人都有盼頭的姨娘竟然跑了?!

 這逃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是有了姘夫?

 還是……因被大人折騰得受不了,逃了?

 姨娘們曾隱約聽說不久前有刺客潛入裴府, 那刺客挾持了九姨娘, 她們更是聽說大人有把九姨娘與刺客一併殺了的打算。

 提起這件事, 免不得想起了九姨娘受牽連入獄的事情。

 走著進的牢房, 最後卻是被大人抱著出牢房的。誰知道九姨娘在牢中都遭遇了什麼罪什麼刑罰,以至於九姨娘會冒著被處死的風險也要逃離?

 大家紛紛猜忌之餘,更加偏向是因裴季兇殘,九姨娘忍受不了才跑的。

 所以倒是沒幾個人敢趁著裴季有可能空虛的時候乘虛而入, 畢竟都怕再走一回九姨娘的老路——被關牢裡,被用刑, 被挾持,差些和刺客一起被殺, 甚至是被懷疑。

 雖然她們不敢靠近大人,可那李家的姊妹倒是積極得很,日日都在前院候著, 就為了能讓大人多瞧她們一眼。

 樂雲與三姨娘十姨娘從前院經過, 看見那李家姊妹在亭子中說說笑笑,樂雲目露嫌棄:“都快入秋了,還穿得這般單薄,什麼心思大傢伙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姨娘好奇的道:“可是她們這麼捯飭有用嗎?”

 聽到她的話, 三姨娘噗嗤一笑:“要是有用的話,早些年頭就有用了。”

 十姨娘和樂雲都好奇的望向了三姨娘。

 三姨娘聳了聳肩, 撇嘴道:“她們那些招數都是前幾年我們前面幾個姨娘玩剩的,要是有用的話, 也不至於這後院的第一場雨下到了九姨娘那處。不過現在回想,後院旱了這麼多年也未必是壞事,誰知這場雨是三月春雨,還是毒雨。”

 聽了這話,樂於也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隨即想了旁的,狐疑的問道:“話說回來,我們先前再怎麼樣,一個月裡頭也總能見一兩回大人,可自從九姨娘跑了之後,你們誰有見過大人?”

 三姨娘與十姨娘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好似這些天來都沒見著大人。”

 三姨娘面色微變,與樂雲相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開了口:“親自去抓九姨娘了?!”

 二人話一出,都不禁為九姨娘打了個寒顫。

 大人出手,哪裡會有抓不住的人?

 九姨娘危矣。

 *

 華音盜用了別人的路引出了金都城,遂用一小錠金元寶換了一輛馬車。

 這二者相差不過是小半刻的時辰。

 得了馬車,華音原本還擔心自己不會驅使,誰知韁繩與馬鞭一上手,便自然而然的會了。

 用繩子把小金銀拴在馬車中,一路向東去了半個時辰,再往北而去。

 她不敢停下來休息,擔心一停下來就會被錦衣衛或是飛衛追上,若被抓回去,也不知等著她的是怎麼樣的結果。

 雖不知是什麼結果,但總歸不是什麼好的結果就是了。

 出逃已有七八日,華音風餐露宿,不敢在鎮村多做停留,買了糧食和所需之後,她便立刻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總歸是離金都城越來越遠的才好。

 一路風塵僕僕,可看著山山水水,心情也是愜意的。

 黃昏時分,天色黑沉沉的,天際雷聲轟隆隆,顯然不久後將會有一場暴雨。

 華音看了眼地圖,地圖上離最近的小鎮需得兩個時辰,肯定是趕不到的了,只能看看途中有無廟宇或者驛站來避雨了。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後,大雨已然落下,華音在小山坡上看見了遠處隱隱有燭火,便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近了後,才發現是一間客棧。

 華音在裴府看了不少的話本,像這樣開在荒郊野外的客棧,在話本中多半是黑店。

 雷聲震耳欲聾,雨勢越下越大,馬車也已開始漏雨,車內的小金銀因打雷的巨響而驚慌的叫個不停。

 華音稍一思索,還是下了馬車,穿著蓑衣戴著斗笠,提著一個包裹和一個籃子入了客棧投宿。

 華音身形高挑,還做了男裝打扮,看著像個身形單薄的青年,但因背脊挺直,又給她增添了幾分精神氣。

 客棧門被推開,大堂內避雨的客人都抬頭朝門口望去。

 多道目光投來,華音把斗笠壓得更低了些,走到了櫃檯前,用少年的聲音問:“掌櫃,一間房。”

 掌櫃見有客,笑眯眯抬起頭道:“今日客多,只餘上房了,或是大通鋪,大通鋪一宿五錢銀子。”

 華音微微蹙眉,五錢銀子的大通鋪?

 就是沒有記憶,沒有投過棧,華音也知道這價錢極高了。

 “一間上房。”

 掌櫃笑意更盛:“上房,一宿三兩銀子。”

 ……果然是黑店。

 但明著黑也總比暗著黑的好。

 華音取出三兩餘的銀子放到了桌面上:“一間上房,再準備一桶熱水。”

 掌櫃問:“不用吃食?”

 華音抬眸看了眼掌櫃:“不用。”

 掌櫃看見了青年的模樣,膚色偏黑,眉粗眼大,鼻頭上還有一塊黑色的大痦子,長得有些磕磣。

 掌櫃約莫知道青年警惕的是什麼,笑著解釋道:“我們這可是做正經生意的,雖然一個饅頭二十文錢,但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華音:……

 好傢伙,外邊一個饅頭兩文錢,這裡倒好,直接翻了十翻。

 華音還是搖了頭:“一間上房就好。”

 許是華音的大手筆,大堂有不少目光打量著這身心削瘦青年。

 華音隨著一個小童上了二樓,入了客房。

 所謂上房,除了乾淨外真看不出來哪裡值三兩銀子。

 華音入了屋中,把房門關上後才把身上的蓑衣與斗笠脫下,擦去髮尾的水漬後,把籃子中的小金銀給抱了出來。

 小傢伙剛到新的地方,有些害怕,腳一沾地,就飛快地跑入床底下躲了起來。

 華音取出了小魚乾放到床底外邊,朝著床底喚了幾聲“小金銀”後,小金銀謹慎地從床底冒出了小腦袋,趴在床底,睜著大眼睛朝著周遭打量了一圈後,才慢慢的從床底走出來,停在小魚乾面前開始撕咬了起來。

 華音給它多扔了幾條小魚乾,然後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相依為命逃亡的這些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就只有這個小傢伙陪著自己,華音也不覺得孤單寂寞。

 這小傢伙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後面也慢慢適應了。

 就好像華音一樣,剛開始的時候認為自己在裴府錦衣玉食慣了,必然不會習慣疲勞奔波的,可卻是出乎意料的適應。

 雖然奔波,但卻比在裴府時膽戰心驚要安定許多。

 窗外雨聲稀里嘩啦的,像是傾盆倒下的一樣。

 忽然,在這雨聲中隱約摻雜了別的什麼聲音,華音擼著小金銀的手略微一頓,豎耳去聽這聲響。

 是馬蹄聲。

 不止一匹馬,而是三匹馬的聲音。

 華音走到窗戶後邊,推開了一條小縫,往下邊望去。

 客棧外昏暗,但隱約有些許燭光從大堂窗戶中透了出去,高掛著的燈籠被雨水打得忽暗忽明。

 馬蹄聲越發的明顯,須臾過後,華音的視野中出現三個騎著馬,身穿著蓑衣的男人。

 蓑衣之下,男人似乎穿著暗色的衣服,腰間還配著刀……

 華音目光落在那佩刀,面色陡然一變,心中一駭,立即後退了幾步,免得被他們發現有人暗中打探。

 怎麼追到這來了!?

 那刀分明就是錦衣衛的佩刀,她在裴府見過飛衛配帶。

 華音逃跑的念頭一起便立刻消了。

 現在這個時候逃走,恐會引起懷疑,況且以現在這種雨勢,又在荒郊野外趕馬車,易出事。

 現在也只能先靜觀其變。

 不一會,十歲小童送來熱水。

 華音扔了顆小銀豆子給他,用少年聲問:“樓下剛來的人,是幹嘛的?”

 小童笑得咧嘴,把銀豆子塞入了懷中,應道:“他們一進來就拿了一張人像問掌櫃可有見過。”

 華音心下一凜,手心隱隱沁出了些許的細汗。

 小童又道:“我瞧了一眼,那畫像上是四五十歲的大漢,聽那些人形容,大漢身高六尺七寸左右,操著一口南蠻口音。”

 華音聞言,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面上不顯,正要把門關上,又聽小童說:“聽掌櫃說這大雨會斷斷續續的下好幾日,如果要走的話,會發生走山的兇險,現在續的話住宿費會比明日要便宜許多,明日若是不停雨便要六兩一宿了。”

 華音聞言,微一眯眸:“你們這是黑店吧?”

 小童咧嘴一笑,黑乎乎的小童,一口牙倒是挺白的:“掌櫃說,一年到頭也就冬季與雨季能掙銀子了。”

 華音逃出來本來就是為了能過上安穩小日子的,這種冒險的事情她肯定不會去賭。

 仔細看了眼小童,揣測這話裡的真假。

 雨勢之大,雷聲不斷,小童說的大雨也是可能的。

 小童:“一般人小的才不告訴呢,但因客官給了賞,小的才說的,客官可千萬不要與掌櫃說是小的提醒的。”

 華音道:“你與掌櫃說我要多續一日,一會讓掌櫃上來收銀子。”

 小童點頭,笑應了一聲“好勒。”

 人走了,華音正欲關上門,便感覺到了有人在上二樓。

 只有細微的滴水聲,卻無腳步聲,一聽就是練家子,應是方才進來的錦衣衛。

 華音鎮定地關上了房門,看了眼正在啃小魚乾的小金銀,隨後簡單擦洗身子,最後包袱中取出饅頭果腹。

 待掌櫃上來了收了銀子後,華音和衣上床就寢,就是臉上的妝容也沒有卸去。

 夜深,雨聲與雷聲遮蓋了許多的聲響,但後院的馬兒不知怎的就嘶叫了起來,似乎有人驚擾了他們。

 警惕的華音驀地睜開了眼,把枕頭底下的匕首拿到了手中。

 下一瞬,樓下傳來了兵刃相間打鬥聲。

 桌椅被砸壞的聲音,還有掌櫃的驚叫聲。

 雖然知道不是衝自己來的,華音還是不敢放鬆一絲一毫的警惕。

 忽然,打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到了門外一般,華音立即下床。

 才下了床,房門被撞得“嘭”的一聲巨響,連人帶門直接倒在了地上。

 隨即是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一人一把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撞門倒地的男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漢,身高目測在六尺近七尺之間。

 大漢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兩個黑衣男人,用華音聽不明白的話朝著兩個男人罵罵咧咧。

 華音猜測這是南蠻語。

 這應該就是那些錦衣衛追緝之人。

 這兩個黑衣男人,大概也是錦衣衛。

 錦衣衛壓制住了男人,有一個人抬頭望了一眼在床邊上站著的青年。

 華音用少年音顫顫巍巍的問:“兩位爺,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錦衣衛目光冷冽,聲音更是冰冷:“朝廷緝拿重犯。”

 說罷,提上了男人離去。

 兩個錦衣衛走到門口處時,忽然從帳幔中傳出了兩聲細微的“喵喵”聲,黑衣男人腳步一頓。

 華音的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黑衣男人只是停了一瞬,而後也不怎麼在意地抬腳從屋中走出。

 此次錦衣衛緝拿了四人,全扣押在了屋中。

 大雨滂沱,又是深夜,便是錦衣衛,也不敢冒險在這個時候離開,所以只能暫時在客棧停留。

 錦衣衛看守著幾人,有一人從懷中拿出了傳信。

 傳信的內容是——留意一切帶貓出行之人,無論男女老少,若是查明有值得懷疑之處,先盯著再傳信說明特徵,莫要打草驚蛇。

 錦衣衛取來筆墨,立即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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