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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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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路途日常

 大夫診脈後, 只是給華音開了對恢復傷口與元氣的藥方後,便離開了。

 裴季也在大夫走後出了屋子。

 華音休息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裴季並沒有讓人把要藥與紗布送來。

 嘆了一聲,果然還是要靠自己。

 華音撐著床榻緩緩坐起, 穿上鞋子正欲起身的時候, 房門被敲響。

 “姨娘, 可方便進來。”

 是童之的聲音。

 華音坐回了床沿, 輕應了一聲:“進來。”

 房門被開啟,童之端了吃食進入屋內。

 把吃食放到了床邊的小桌上,轉而看向華音:“九姨娘請用膳。”

 華音看了眼吃食,還是寡淡無味的清粥, 沒什麼胃口的收回了目光,客套道:“有勞童管事了。”

 童之盯著華音半晌, 讓華音感覺出他似有話對她說,便開了口:“童管事有事不妨直言。”

 這童管事看著年紀輕輕, 不過雙十的年歲,但卻也是個深藏不露的,身手竟也不比錦衣為差, 更是深得裴季信任, 所以華音應對上他,也多了幾分謹慎。

 童之一笑:“我確實有些話想要與九姨娘說。”

 他臉色微凝:“九姨娘如今既已經站定了陣營,便不要再生出危險的心思,若是危及到大人, 便是大人不允,我也會——”話到這, 溫潤的臉色逐漸肅殺:“殺了九姨娘。”

 說到“殺”一字,童之尚顯清澈的眼神中有殺意。

 華音失憶後也見過不少的大場面, 自然不會被他這麼幾分氣勢震懾。

 悠然的笑了笑:“我倒是有些好奇,童管事如此維護大人就罷了,便是像大人那般謹慎不易對人產生信任的,也是對童管事極為信賴,童管事與大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童之恢復了一貫溫潤,淺淺一笑:“若是九姨娘是真的向著大人,最後大人定然也會信賴九姨娘。”

 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裴季那樣的人,可不是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的性子。

 華音隨之一笑,笑意中帶著幾分你糊弄誰的意思。

 童之微一頷首:“九姨娘且用膳吧,外邊有人把守著,需要什麼,直接喊人。”

 說罷,退出了屋外,把房門闔上。

 華音笑意斂去,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斜睨了一眼倒映在門上的身影。

 童管事這話裡有話。他不是在提醒她,而是在告誡她,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別亂來。

 華音清醒得很,裴季答應給她解蠱,而那些個殺手也就只會用蠱控制她。

 而且只有裴季的實力能與那些殺手勢力抗衡,她必然不會兩邊一同得罪了。

 現在那些人要殺了她,她才不會傻到自己一個人對抗那些人的地步,唯有緊跟著裴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

 裴季的屋子就在隔壁。

 屋中有水霧瀰漫,童之開啟房門,往屏風那頭看了一眼,便見他小叔在浴桶中浸泡著。

 背靠浴桶,雙臂搭在浴桶邊緣,手臂上和後背上有著斑駁的疤痕,看著觸目驚心。

 童之走了過來,往浴桶中舀入熱水:“小叔,那宋大軍將送來了一個人,正在大堂下候著。”

 裴季掀開眼簾,揚起嘴角,露出嘲諷弧度:“這些人怎就那麼喜歡把人當禮一般送來送去?”

 童之問:“那可要退回去?”

 裴季眉梢一挑,反問:“你可見我何時拒絕過別人送的禮?”

 童之勸道:“此番南詔一行,九姨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不適再帶一個不知底細的人。”

 裴季笑而不語,見他繼續加入熱水,道:“不必再加了。”

 說著,從浴桶中站起了身,出了浴桶後,取來布巾圍在了腰間,語調輕鬆:“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麼不適的?”

 走出屏風外,在他屋中的小金銀跑到了他的腳下,用肉掌打了打那淌著水的腳背。

 裴季沒用什麼力道的抬腳把它撥到一旁去,走到桌前,把小魚絲放到了地上。

 童之看了眼那啃得歡的小金銀,還是不禁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小叔方才那句“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麼不適的”話是什麼意思?

 裴季餵了小金銀後,穿上衣衫,衣襟鬆垮地從屋中緩步而出。

 整間客棧已經被錦衣衛嚴守了起來,幾乎都是自己人。

 被送來的人,是宋大軍將新納入府中的回紇舞姬。此舞姬有回紇與大啟血脈,生得五官精緻,雙眸深邃,鼻樑高挺,身形高挑,身段更是婀娜。

 舞姬懷抱著一把類似古箏的樂器,頭披輕紗,露腰露腳踝的一襲銅綠裙裝,腳踝上還有兩串金鈴。

 裴季自樓上下來,目光在舞姬身上瀏覽了一遍,隨即略感興趣:“這身裝扮倒是有幾分意思。”

 聲音落入舞姬耳中,嘴角一彎,露出笑意,似乎極為自信地抬起下巴,露出了整張濃妝豔抹的臉。

 裴季走下階梯,行至舞姬身前,與一旁的童之道:“我記得九姨娘似乎擅舞,到了南詔王城,你去尋一身一樣的衣裳送到九姨娘那處。”

 舞姬自信笑意微僵。

 童之應了一聲“是”,暗自記下舞姬的所著衣裙的下一瞬,隨即一愣。

 小叔到底墮落了,現在竟在想那些渾事……

 裴季看向舞姬,輕悠悠地問:“可是自願來的?”

 舞姬頷首:“妾身是自願前來的。”

 “可願隨我入王城?”

 舞姬笑意恢復如初,應:“妾身願意。”

 裴季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與童之道:“九姨娘身上有傷,多有不便,便讓她去伺候。”

 童之終於明白了那句都是女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裴季再而暼了眼女子身上的衣裙,略一皺眉,有幾絲嫌棄露出:“這衣服看著怪不正經的,讓她換一身。”

 舞姬:……

 童之:……

 小叔你也知道不正經!那還讓侄兒去給九姨娘準備一身一樣的衣裙?!

 童之倍感無力,但還是與那女子道:“不知姑娘名喚什麼?”

 女子久久不能回神,怔怔地回道:“妾身名喚……阿依。”

 童之淺笑,道:“阿依姑娘,請隨我來。”

 說著轉了身,往樓上而去。

 人走了,裴季面色漠然了下來,走出客棧,望向昏暗的街道。

 似有所感,抬眸姚望遠處有燭火的高塔。

 遠處的高塔之內,與交過手的男子在視窗後負手而立,望著客棧的方向。

 手臂隱隱傳來疼痛之意,無不在提醒著他,他不敵裴季的事實。

 面具之下,臉色難看。

 許久後,有人上了高塔,停在他的身後,道:“屬下打探了一番,從那大夫口中得知,與裴季同行的女子似乎失憶了。”

 男子驀然收回目光,側身看向手下,眼中多了幾分驚疑。

 “失憶了?確定?”

 手下微微搖頭:“大夫交代說只是聽到那大人所言,並不是很確定。”

 男子驚疑後,恢復了鎮定。

 以她詭異的行為來看,還真有失憶的可能,但也還不能太早下定論。

 在男子思索間,那手下猶豫了一下,問:“堂主,明日裴季就要入南詔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可要安排人?”

 男子回神,搖頭:“殺不了裴季的。”

 轉而望出窗外,往客棧的方向看去,道:“且不說在烏蒙城內,有官兵幫著他,就是他那些錦衣衛也把客棧把守得密不透風。”

 “那就這麼放過他了?”

 男子沉吟半晌後,開口道:“他沒那麼快離開南詔,所以等他入了王城再從長計議。另外,關於裴季身旁的那個女子,多加註意。”

 *

 華音簡單用了些吃食後,房門又被敲響,依舊是童之。

 應了一聲“請進。”

 只見童之拿著紗布與傷藥進來,後邊跟著提著熱水的小二,還有一個貌美的……女子?

 華音納悶得略一歪頭,詫異道:“這是做什麼?”

 童之道:“這是大人吩咐的。”

 華音目光落在那濃妝豔抹卻一身普通衣服的女子,納悶的問:“這也是?”

 裴季什麼心思,她著實猜不透。

 童之一笑:“這是宋大軍將送來的阿依姑娘。”

 華音沉默了一瞬,平靜的提醒:“童管事似乎送錯屋子了。”

 童之應:“並未送錯,大人說九姨娘受傷,有諸多不便,就讓阿依姑娘來伺候九姨娘。”

 華音聞言,有所詫異,目光再看回那女子。這時她才注意到女子的臉色沉沉,似乎不大高興的模樣。

 華音一笑:“這樣貌美的姑娘來伺候我,會不會太過大材小用了?”

 童之恭維道:“九姨娘也不差。”

 他方才也詫異小叔為何把這女子送來,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九姨娘受了傷,而錦衣衛皆是男子,總該不能小叔親自來伺候,這剛好來了個舞姬,不是她伺候,又是誰伺候。

 總歸也就是一個晚上。

 二人說話也沒有避諱著阿依,阿依聽著,眉頭更皺。

 她受夠了這南詔的貧窮,原來還想著有機會能隨著大啟來的人物去繁榮的大啟享福,可現在竟讓她伺候一個姨娘?!

 她又不是來做下人的!

 童之與華音說了幾句話後,便與小二一同離開屋子,屋中頓時只剩下兩個女子。

 華音看了眼那面色沉沉的女子後,與童之虛與委蛇的笑意斂去,餘下沉靜。

 華音扶著牆站起身子,語氣平緩道:“麻煩給我寬衣擦身。”

 阿依聞言,面色一沉,不情不願地上去給她寬衣。因心態使然,動作似乎帶著幾分洩憤之意的粗魯。

 華音低頭暼了一眼她的動作,慢聲道:“若是不願,我去勸大人把你遣回。”

 阿依動作一僵,想起那宋大軍將所囑咐,若不能跟著方才的那個大人回大啟,就直接送她回給旅商。

 想到陰暗的那段時日,阿依不敢再使性子。

 不過就是伺候個女人而已,又不是讓她伺候個七老八十的老翁,與之相比也是天差地別了。

 認清現實後,阿依動作緩了下來,歉聲道:“姨娘莫惱。”

 華音暼了眼態度已然低眉順眼了的女子,語氣淡淡:“你若不惹麻煩,我便不會為難你。”

 阿依應了聲“是”,但心底還是有些氣不順,可便是不順,也不敢再露出半點氣惱。

 擦洗後,華音的身子終得清爽。

 換了藥後,華音也不用女子再伺候,便讓她去童管事那處,讓其安排住處。

 幾日未得好好休息的華音,睏乏襲來,想到外邊有錦衣衛把守,若有意外,肯定會有所聲響。

 思及此,華音沾枕便睡了過去。

 這一晚,因裴季到南詔,已到烏蒙的訊息傳入了王城,有近乎一半的南詔朝臣一宿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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