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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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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二章

 裴季去會段瑞等人, 華音也隨他起身而準備離開。

 見她也起了身,裴季暼了眼桌面上的早膳,道:“坐下把早膳吃完。”

 華音看了眼童之,又看回他:“大人放心留我一人在這屋中?不怕我設下陷阱等著大人?”

 裴季雙唇略揚, 也不說其他, 只道:“在屋中等我回來。”

 裴季望著她的眸中似有曦光, 讓華音的心跳不禁跳得快了些。

 裴季與童之轉身闊步出了室外。

 華音目送裴季離開後, 心思微轉。

 她感覺得出來裴季對她沒有那麼的謹慎了,甚至開始信任她了。

 華音嘴角不自覺地浮現了一絲笑意,收回目光,繼而坐下繼續吃未用完的早膳。

 不多時, 唯一可在二樓隨意走動的小金銀從走廊上跑過,似乎知道哪間屋子是裴季住的。

 所以看見裴季屋子的房門是敞開, 頓時興奮地發出了愉悅聲音,撒丫子就竄進了屋中, 看到華音的時候,頓了一息後,但還是很激動的跳上了一旁的凳子, 然後鑽到了華音的腿上。

 華音沒好氣的看了眼興奮的小金銀, 隨而放下筷子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

 許是有兩日沒有與她親近了,小金銀那毛茸茸的大圓腦袋一直主動蹭著她的手,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華音正揉著小金銀的腦袋,窗戶外的街道又傳來了馬蹄聲, 聲音在客棧外停了下來。

 華音本是想看看雲霄有沒有來,但方才並未看見有云霄的身影。

 但不知為何, 這一回華音卻有預感,是雲霄來了。

 抱著小金銀起身走到了窗戶旁, 再度推開了半指縫隙往街上望去。

 在開啟窗戶的那一瞬間,街上剛下馬的人也抬起頭望來,四目相對的下一瞬,雲霄微微頷首。

 華音面色平靜地收回目光,把窗戶闔上了。

 站在窗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小金銀,陷入了沉思。

 雲側妃有問題,那麼雲霄自然也有問題。

 若是雲霄真的是刺殺裴季的那一夥人,那麼她與他定是認識的。

 他們既然相識,但他怎麼敢以真面目示人?

 華音揣測到了兩個可能。

 一則是相信她真的失憶了。

 二則她們之前關係匪淺,他信她不會把他供出來。

 最後,她覺得這兩個可能性都有,所以他才敢以真面目出現在她的眼前。

 以她在南詔第一次見到雲霄那絲好感來看,他們交往定然不淺。

 可即便真的關係匪淺又如何?

 提醒雲霄,告訴他裴季已經對他有所懷疑?從而讓他改變計劃刺殺裴季?

 若是因她的提醒,累得裴季有性命之憂,又當如何?

 以前華音料到自己是刺客卻不想殺裴季,是因想保命,畢竟不僅殺不了裴季,還會讓自己喪命。可現在華音卻是由心而發的不想裴季死。

 但對於雲霄,華音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心底似乎也不想看見他死。

 兩相矛盾,讓華音心底浮躁。

 昨夜裴季問及她如何處理雲霄,她的回答也並非是謊話。

 雲霄若是殺手,那不是他亡便是裴季亡,若裴季手下留情,那隻會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唯一能解決的辦法,除非是雲霄能放棄刺殺裴季。

 但以耗費了那麼人力來刺殺裴季,顯然不大可能會放棄刺殺裴季。

 華音輕嘆了一口氣,看了眼懷中的小金銀,喃喃低語:“但願那雲霄與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

 南詔大臣都被請到了大堂中,紛紛向裴季解釋前幾日的刺殺與南詔無關,請求裴季把大軍退出南詔。

 原本除卻南詔外的一萬大軍,在這南詔境內也有大啟的駐軍,若是來個裡應外合,南詔也將不復存在,這如何讓大臣們不著急?

 南詔群臣一人一句,有些許的激烈,裴季不應聲,只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雲霄。

 雲霄也察覺到了裴季的目光,但依舊淡定從容。

 不得不說裴季目光毒辣,在烏蒙城見的第一面,裴季就對他生出了疑心。

 前一天晚上,流夭尋他。

 流夭告訴他,華音似乎在試探她,還道裴季恐怕已經在懷疑他們的身份了。

 以裴季的疑心與能力,恐怕不用多久,便會知曉他的身份。華音的事情也必須得儘快處理了。

 大堂中語聲沸沸,過許久後,裴季抬了抬手,眾人才紛紛停下,看向他。

 裴季神色漠然,不疾不徐的道:“只要我平安無事地離開南詔,這大軍自然也會退出南詔,或是你們把那刺殺我的人找出來,那我便讓大軍退出南詔。”

 有南詔大臣道:“還請裴大人三思,那些刺客分明是故意離間大啟和南詔,裴大人如此,恐會中了那些人的……”

 裴季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多言。”說著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大堂中的眾人,唇角一勾:“我又非攻打南詔,這般緊張做什麼?”

 眾人一噎,暗道這大軍入了南詔,已有攻打之勢,他們怎麼能不緊張?!

 這裴季驕矜狂妄,儼然不把南詔當做一回事。他們縱使心底氣憤,可卻也無可奈何。

 “這幾日我便會離開南詔,諸位請回。”說罷,裴季目光落在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段瑞身上:“段大人且留下說幾句話。”

 說罷,裴季轉身離開了大堂,留下南詔的大臣。

 大臣們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都把希望寄託到了段瑞的身上。

 雲霄從裴季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暼了眼神色沉沉的段瑞。

 心思略沉。

 ——這二人,可是要聯手了?

 童之把段瑞請到了客棧一樓的茶室。

 段瑞入了茶室中,便見裴季姿態閒適地品著茶。

 童之站在一旁,作出了請的姿勢:“段大人請落座。”

 段瑞坐下,沉默半晌後,開了口:“裴大人昨夜讓人轉述的話是什麼意思?”

 昨夜段瑞準備就寢時,錦衣衛竟來去無蹤,在守衛絲毫沒有察覺之下入了他的屋中,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意識到了錦衣衛的可怕之處。

 但這些驚嚇,在聽到南詔王行刺裴季,欲嫁禍於他的訊息後,驚嚇轉為了驚愕與憤怒。

 南詔王竟然敢使這手段來誣陷他!

 他做了多種南詔王拉攏裴季的法子,可卻全然沒有想到南詔王意不在拉攏裴季對付自己,而是誣陷他刺殺裴季,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裴季為大啟攝政大臣,若是真要攻打南詔,南詔不堪一擊。而要對付他也是易如反掌。

 童之給段瑞斟了一杯茶,隨而站到了一旁。

 裴季神色淺淡,語氣閒適:“我以為段大人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聞言,段瑞暗暗揣忖裴季意思,幾息後,試探的問:“裴大人不會再幫大王了?”

 裴季放下杯盞,待童之再倒滿茶水,繼而端起,挑起一眉望向段瑞:“何以見得我會幫一個覬覦我妾侍,還想要我命的人。”

 段瑞心中有了算計,怒意頓消,暗自生出喜意。

 南詔王個愚蠢的,若是沒他這一出,恐怕裴季還不至於會與之反目,如今自食惡果,大啟也不再是南詔王的靠山,他也就沒有了顧忌,這南詔很快就是他的天下了。

 段瑞喜上眉梢:“裴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裴季勾唇一笑,垂眸淺抿茶水,杯沿微離,慢慢悠悠道:“不管我在不在南詔,這月內皆不會涉及南詔內政。”

 段瑞也是聰明人,怎麼可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裴季給他這一個月的時間,把南詔王從王位上拉下來。

 段瑞是個識相的人,起了身,朝著裴季一拱手:“多謝裴大人。”

 不過幾句話便把目的說清,段瑞不久留,告辭離去。

 段瑞從茶室出來,一眾大臣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見他點頭,大臣們也不再留下,相繼離去。

 雲霄沉吟半晌,也轉身離去。

 眾人離去,客棧大堂恢復了清淨。

 裴季自茶室出來,童之道:“段瑞若非忌憚大啟,恐怕早已是南詔的王了,今日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恐怕做夢都能笑醒。”

 裴季冷嗤一笑,轉身朝樓上走去。

 童之知他是去見華音,故而跟在身後低聲問:“小叔對九姨娘可是生出了男女之情?”

 裴季腳步一頓,站在階梯上轉頭望向大侄子。

 “若是深究,確實是有幾分。”話停頓,沉吟了兩息,接著問:“華音做你的嬸嬸,如何?”

 兩階之下的童之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小叔的意思,眸色微變。

 壓低了聲音,語帶著震驚:“小叔想明媒正娶?!”

 這未免太草率了!

 素來不喜拖泥帶水的裴季略一挑眉,反問:“不可?”

 童之默了默,勸道:“小叔你是怎了,在金都時,分明說過給九姨娘編織溫柔鄉,讓其深陷,可小叔怎就自己掉……”話聲倏然一頓,驀地抬頭往樓梯口望去。

 在錦衣衛身旁站著的,是華音。

 裴季循著童之的視線抬起頭,對上了華音黑得幽深的那一雙杏眸。

 裴季:……

 早間有婢女在廊中行走,倒是讓他忽略了華音那細不可察的腳步聲。

 華音是殺手出身,又是媚殺刺客,更是可隨時切換尋常人走路的姿勢與殺手的輕盈步子。自她不用再隱藏身份後,也就恢復了較為謹慎的輕盈步子,他若不仔細,也察覺不到她的腳步聲。

 華音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裴季,然後轉身離去。

 裴季轉頭眯眸看向眼童之,冷聲道:“到我屋中候著領罰。”

 說罷,轉身就疾步跨上樓梯。

 童之:……

 他朝著小叔的背影辯解:“可大人畢竟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裴季並未理他,徑直走過緩步臺,拐入長廊,快步走到了華音的房門前,雙手一推卻是沒推開。

 房門被從裡邊反鎖了。

 裴季抬起手敲了幾下門:“華音,開門。”

 屋中沒有半點回應,裴季再度敲了幾下,有些失了耐性,沉聲道:“若是不開,我便踹了。”

 話音才落,房門便打開了,隨之入目的是華音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她這眼神,顯然是聽到了他與童之所言。

 不得不承認,她這耳力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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