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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替我來宅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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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老夫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對丫鬟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孟弗這幾日都做什麼了?”

 小丫鬟把那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迅速低下頭,不敢去看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其實不止是老夫人,他們這些侯府裡的下人們開始的時候也都下意識地覺得夫人不受侯爺的寵愛,這下又沒了管家權,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誰也沒想到,夫人不僅沒傷心,還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那日投壺比賽,聽著霽雪院裡傳出來的陣陣笑聲,小丫鬟心癢得厲害,要不是她得回落玉堂伺候老夫人和老侯爺,她也很想上去試試。

 想到這裡,小丫鬟不禁有些心虛,頭埋得更低了。

 “好一個孟弗啊!好一個侯夫人!真好啊!”老夫人氣得都笑起來了。

 小丫鬟沒敢吱聲,少夫人現在過得的確是挺好的,但老夫人現在看起來可不太好。

 老夫人騰地一下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不知是被火氣衝的太厲害,還是起來的太快,身體都晃了一下,她抬步向外走去。

 小丫鬟跟上來問她:“老夫人,您要去哪兒?”

 老夫人道:“去霽雪院!”

 小丫鬟默默跟了上去,她其實還想問問老夫人去霽雪院幹什麼呢?現在夫人都不管家了,總不能還不讓人出去玩吧。

 老夫人也是一時氣急才會下這樣的決定,走在路上的時候她的理智就稍稍恢復了些,開始想,自己去了霽雪院後要與孟弗說什麼?總不能跟孟弗說你以後必須老老實實待在霽雪院裡反省,哪裡都不能去,孟弗再怎麼說她都是謝文釗的正妻,這要傳揚出去他們侯府可太沒臉了。

 等到老夫人來到霽雪院外的時候,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她覺得孟弗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她是不是因為自己不用她管家一時難以接受所以自暴自棄了?她絕不可能是自己想玩的,等會兒見了她得與她好好說說,只要她好好表現,以後管家權和自己手上的幾個鋪子都會給她的,所謂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種手段老夫人用過許多次了。

 老夫人自信滿滿地走進霽雪院,院中的李鉞正在舞劍,他身姿飄逸,行雲流水,肅殺之中帶著三分的冷冽,用古文裡那句“飄若驚鴻,婉若游龍”形容最是恰當不過。

 老夫人心裡泛起嘀咕,孟弗什麼時候開始碰這些東西的?

 不過倒是還挺好看的,比老侯爺年輕時候耍的那兩下好看多了。

 等到李鉞挽了個劍花收劍,院中圍觀的下人們興奮地拍手,老夫人也抬手想要呱唧呱唧,只是她手抬到半空時猛地意識到不對,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給孟弗鼓掌的,於是她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收了回去。

 李鉞好像沒看到這位老夫人一樣,將劍扔到青萍的手上,拿過長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抬步向屋子裡走去。

 老夫人拉長了一張臉,她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當然不會認為孟弗是沒看到自己,孟弗這是什麼意思?因為自己奪了她的管家權所以對自己心有怨氣,故意裝作沒看到自己?

 老夫人剛剛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蹭蹭冒上來,這也就導致她進去後同李鉞說話的態度不太好。

 李鉞這個人吧,跟他態度好都不一定能得他點好臉色,更別說態度不好了,這老夫人又不是他娘,在他面前擺哪門子譜?

 看著李鉞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老夫人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她深吸一口氣,對李鉞說:“孟弗,你要是還想管家,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李鉞捧起話本,他錯就錯在沒早點把這倒黴事給推出去,浪費了多少大好時光,他懶洋洋道:“不想,我身體不好,算了吧。”

 老夫人嘴角控制不住抽搐了兩下,她剛才明明看到李鉞差點把劍給插到石頭裡面,現在躺在榻上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身體不好。

 他這要是算不好,自己是不是該入土為安了?!

 老夫人氣得是頭暈眼花,眼冒金星,緊緊抓住身邊小丫鬟的胳膊才勉強站穩了身子,孟弗現在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她必須得給她點顏色看看,偏偏她除了不讓孟弗管家也想不到其他能讓孟弗知錯的方法。

 今日李鉞哪怕是稍微地裝一裝做點表面工夫都不至於讓老夫人這麼難受,可他就是明晃晃地向老夫人表示,愛咋咋地,他不在乎。

 可是老夫人在乎啊,她咬著牙對李鉞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霽雪院好好養病吧!”

 說完轉身就走,走得太快,老夫人差點被臺階給絆倒,還好丫鬟扶得及時,不然可能又是一樁慘劇了。

 一旁的青萍聽到這話都要急死了,她幾次想要跺腳,看到李鉞又忍了下去。

 李鉞根本就沒把老夫人的話給放在心上,這邊老夫人離開後,他拿起剛才沒看完的話本,繼續看下去,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不太對,抬起頭,果然見到青萍眼睛紅得跟個兔子似的看他,李鉞問道:“你這麼看著的我做什麼?”

 青萍都要愁死了,夫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著急?

 她說:“夫人,您剛才那麼說話,老夫人以後可能都不會提讓您管家的事了。”

 李鉞嚯了一聲,道:“還有這好事?”

 “這哪裡好了?”青萍苦著一張臉,跺了跺腳道,“哪有當家主母不管家的,這以後可怎麼辦?”

 李鉞不在意的擺擺手,對青萍道:“放心吧,沒事,就算有事,那也是侯府有事。”

 青萍道:“可是……可是不該這樣啊,您才是侯爺正妻,怎麼可以讓那個孫姨娘來管家?”

 李鉞沒有回答青萍的問題,反而問她:“這兩日玩得開心嗎?”

 青萍是很想勸李鉞要回管家權,但聽到李鉞的問題她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不開心,但若是說開心好像有些顯得她沒心沒肺,最後只能悶悶地嗯了一聲。

 李鉞又問:“以前我管賬的時候這麼開心過嗎?”

 青萍搖了搖頭。

 李鉞道:“這不就得了,管那麼多做什麼?開心就行了,放心,跟在我身邊,不會虧了你的。”

 就算日後他與孟弗換回來,孟弗要是因為這個在侯府受了欺負,他也肯定會幫她欺負回去的。

 青萍皺了皺眉,她忽然覺得夫人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當家主母一直不管家,真的能行嗎?

 李鉞與青萍說的話很快得到應驗,即便孫玉憐堅決認為是賬本不對,侯府不該這麼貧困,可她就是找不到任何漏洞,那賬上就只有那麼些錢,到了該給下人們發月錢的時候孫玉憐傻了眼,現在還不到收租的時候,侯府本來就沒什麼錢了,她給兵部侍郎家準備的賀禮選的非常厚重,又給了榮輝堂一大筆,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下人們拿不到月錢,知道孟弗現在不管家了,所以直接跪到落玉堂的外面,請老夫人來給他們做主。

 老夫人前兒個在李鉞那裡生了一肚子氣,身子不大爽利,今天起來精神好不容易好了些,就看到院外密密麻麻跪了好幾排的下人,聽到下人說孫玉憐不給他們發月錢,老夫人兩眼一黑,差點沒暈了過去,趕緊讓人把孫玉憐給叫到跟前。

 老夫人問她:“你這是怎麼回事?下人的月錢為什麼不發?”

 孫玉憐沒想到這群下人們的動作這樣快,她明明跟他們說推遲個兩三日,晚點會發的,他們就這麼等不及了?若是夫人這樣說,他們還會急匆匆地跑到老夫人這裡告狀?以後有他們好看的!

 這些念頭孫玉憐目前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她低著頭答道:“過兩日兵部侍郎的大公子成親,我備了一份禮。”

 老夫人抬手拍拍桌子,大聲道:“我問你下人的月錢為什麼沒發,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

 孫玉憐苦著一張臉,她怎麼能想到侯府賬上的錢會這麼緊張,她給兵部侍郎準備了賀禮後就發不出月錢了。

 “賬上……賬上沒錢了。”孫玉憐低聲說。

 “沒錢?怎麼會沒錢?”老夫人皺眉問。

 孫玉憐把賬本呈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伸手把賬本翻開,每翻過一頁,她的眉頭就緊了一分。

 “給兵部侍郎家備的禮怎麼這麼重?你不會看看孟弗從前是怎麼備的嗎?”這日後再給其他官員備禮可不能少於這個數了。

 孫玉憐吶吶不說話,她只是想要表現得比夫人更好一些。

 “還有這榮輝堂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給過他們銀子了嗎?怎麼又給了這麼多?”老夫人問。

 孫玉憐將那日吳三來找自己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老夫人氣得頭疼,孫玉憐是傻子嗎?怎麼什麼錢都給?她算是明白了,孫玉憐有點小聰明,但讓她管家卻是不行的。

 孫玉憐看老夫人的表情便知道老夫人對自己已有了不滿,接下來可能不會再用自己管家了,她忙道:“我見夫人那日出門買了許多首飾回來,不曾想侯府竟然已拮据至此。”

 老夫人問:“她哪裡來的錢買首飾?”

 孫玉憐搖頭:“不知道。”

 老夫人沉思片刻,指了個丫鬟道:“去把孟弗給我叫來。”

 丫鬟跑出去,又很快回來,只是沒能見到孟弗的身影,丫鬟跪在地上,說:“少夫人說,她身體不好,走不了這麼遠。”

 老夫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能出去逛街!能出去遊湖!能在院子裡耍劍!結果這兩步路走不了!

 老夫人是不想再去霽雪院的,她直接打發孫玉憐過去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孫玉憐也不想去,她真的不想再聽夫人的罵了。

 然她在老夫人面前哪裡有拒絕的份兒,果然,到了霽雪院見到李鉞後,她剛問起夫人買首飾的錢是哪裡來的,就被李鉞劈頭蓋臉地一頓噴。

 “……我自己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又沒經過侯府的賬,你來找我問什麼?是覺得我偷用了你們侯府的銀子,還是想跟我要錢?可要點臉吧,有錢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想擺譜,沒錢想起我了,怎麼有臉過來的?你們要是實在沒錢了,這臉皮賣了應該也能貼補點家用。”

 之前孟弗的身體不好,李鉞罵人的時候總要停頓幾下,如今他鍛鍊了多日,氣息也比從前長了許多,這一口氣噴出來果然舒服多了。

 孫玉憐臉白得跟紙一樣,淚盈於睫,身體微微搖晃,看著讓人好不憐愛,不過這裡面肯定是不包括李鉞,孫玉憐有些哽咽地說:“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今侯府的情況你也知道。”

 李鉞冷笑:“知道什麼?車撞樹上知道要拐了,包子臭了知道得賣了,現在侯府沒錢了知道事壞了,你們早幹嘛去了?我從前沒讓你們少花點嗎!”

 李鉞還真不知道從前孟弗有沒有提點過這些人,不過這也不耽誤他的發揮。

 今日就是孟弗本人在這裡都不可能表現得像他這樣振振有詞。

 孫玉憐站在原地,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李鉞小時候在宮中見慣了後宮妃嬪們各種各樣的哭法,此時看著孫玉憐落淚他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還覺得很煩,他揮手道:“要哭出去哭,別在我眼前哭,晦氣,是侯府沒錢了,又不是侯府要被抄家了。”

 孫玉憐:“……”

 夫人說這種話難道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嗎?孫玉憐不理解。

 孫玉憐一直不離開,李鉞被她哭得心煩,說:“要不我給你想個辦法吧。”

 孫玉憐立刻抬頭看向李鉞,她很驚訝夫人竟然這樣好說話,隨即想到夫人可能是想要趁此機會把侯府的管家權再要回去,可憐自己忙活的這一場就是個笑話,果真是應了自己的名字。

 然李鉞說出的話與她猜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道:“你們去找謝文釗,把他的那些古董字畫都賣一賣,給下人們發個兩三年的月錢也是夠的。”

 孫玉憐凝眉,滿臉不贊成道:“這怎麼能賣侯爺的東西呢?”

 “那就滾!”李鉞聽孫玉憐這話也來氣,真是良言難救該死的鬼,他冷聲道,“我沒空聽你在這裡訴苦,你現在這般都是自找的,就自己受著吧!”

 孫玉憐在霽雪院除了捱了李鉞一頓罵,什麼也沒撈著,她回去在老夫人面前又哭哭啼啼了一番,老夫人聽得心煩,趕緊把她給打發走。

 既然孟弗沒花侯府的錢,那她多半是用自己的嫁妝,老夫人不能逼著孟弗拿自己的嫁妝來補這個窟窿,還沒到那個地步,其實孟弗說的也是個辦法,只是謝文釗再怎麼不聽話,也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老夫人捨不得委屈自己的這個兒子,她手上的鋪子現在是不得不拿出來。

 她不敢再讓孫玉憐管家了,花小菱和曲寒煙更不行,讓她們兩個管家,估計不出半月,侯府就得淪為整個帝都的笑柄。老夫人也不想向孟弗服軟,那就只能由她自己來了。

 看著眼前的一摞摞賬本,老夫人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

 今日的奏摺不多,孟弗批完時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中午的時候太后派了人來說做了幾道李鉞從前愛吃的菜,讓她晚上去嚐嚐,孟弗來到慈寧宮,太后不在這裡,她跟小王爺坐在塌上一起看了會兒書。

 太后進來看到這一幕時微微一怔,她很少見到自己這個兒子有這麼溫柔耐心的時候,更準確地說,她好像從來沒見過。

 皇帝這段時間變化不小,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發生了什麼呢?

 隨即太后就想到了他與宣平侯夫人的事,她聽陳姑姑說宣平侯夫人是孟雁行的女兒,性格很好,是不是那位夫人影響了他,百鍊鋼化繞指柔。

 太后心中一動,叫他:“皇帝啊……”

 孟弗抬起頭,看向太后,聽到太后繼續說道:“你若是有了真心喜歡的女子便去求吧。”

 太后頓了一頓,道,“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別總壓在心裡,跟母后說說,母后幫你想想辦法。”

 宣平侯夫人的身份的確不太好辦,但只要她也對皇帝有意,這個事不是不能成。

 孟弗不明白太后怎麼突然又說起此事,難不成陛下真有什麼心上人?正好明日要出宮見陛下,可以問一問,免得日後自己在他心上人的面前壞了好事。

 她嗯了一聲:“多謝母后。”

 太后聽到她這個回答,更加覺得他是真跟那位夫人有事了。

 用過晚膳,孟弗回到紫宸殿,她挑了許多從前的奏摺看,一是想多瞭解些朝中的政務,二是多瞭解李鉞的處事作風,她對照了眼黃曆,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被她忘記了,不過沒有深想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鉞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在信裡與孟弗約好今日下午要去雲兮樓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不是很舒服,他一坐起身,肚子便泛起一陣針扎般的疼痛,他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剎那間,他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小腹向下湧出。

 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皺著眉頭向外面的青萍道:“青萍,快去叫大夫來。”

 青萍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慌慌張張地向李鉞問道:“夫人您怎麼了?”

 李鉞右手緊緊攥住一旁的簾子,他的肚子很難受,臉色蒼白,卻仍鎮定道:“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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