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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令朕寵罷不能[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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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最後把喝得爛醉如泥的崔英傑送走後, 沈映和顧憫便歇在了名花閣裡。

 但畢竟是青.樓,古代房子裝修的隔音效果又沒那麼好,兩人不可避免地聽了大半夜免費的春-宮戲, 雖然都已經極力忽視了,但那些曖.昧的聲音好像是魔音一般, 從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湧過來往人耳朵裡鑽, 根本忽視不了。

 兩人晚上都喝了酒,正是酒酣耳熱的時候, 又都是血氣方剛、開過葷的年輕小夥兒, 哪裡經得起這長時間的撩撥, 一聽到隔壁那些聲音,腦子裡難免不往那方面想。

 腦子裡的畫面一出來, 便開始身上不對勁兒, 房間裡的氣氛也不對勁了。

 沈映平躺在床裡面, 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假裝自己已經熟睡過去,心裡頭卻在抱怨, 這青.樓裡的床也太小了,稍微動一下感覺都會碰到旁邊的顧憫。

 明明都已經快過中秋了,怎麼夜裡睡覺還能這麼熱, 沈映感覺自己腦門上已經有汗沁了出來,真想立即把衣服脫了,打赤膊睡覺, 這時候就難免不懷念起在宮裡的日子,一張大床就他一個人睡, 在上面翻跟頭都行。

 沈映屏息凝神,一邊裝睡一邊注意著顧憫那邊的動靜,突然, 他聽到顧憫那邊好像翻了個身,隨後便有一股不容忽視的熱源朝他這邊襲來——

 沈映立即睜開了眼,警覺地瞪著好像翻身打算往他身上壓的顧憫,“你幹嘛?”

 顧憫看著沈映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哪像個睡著了被吵醒的人,明明就精神得很,嘴角不禁無聲勾了下,還以為真睡著了,原來也是在裝睡。

 顧憫保持手撐在沈映頭旁邊,上身撐在沈映上方的姿勢不動,低下頭用目光不緊不慢地在沈映臉上掃描,聲音低啞地反問:“你以為我要幹嘛?”

 沈映偷偷嚥了口口水,以前在宮裡吧,他或許還會為了籠絡住顧憫逢場作戲一番,但這都出宮了,就沒必要再裝了吧?

 於是沈映繃著嗓子,一本正經地教訓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咱們現在是在躲避搜捕,不是在遊山玩水,把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收收,早點睡,別耽誤了正事。”

 “這裡這麼吵,您能睡得著?否則怎麼會臣這邊一動,您就醒了?”顧憫伸手幫沈映把黏在額頭上的幾縷碎髮往上撥,果然摸到了一手溼熱,“出了這麼多汗,很熱?那怎麼不把衣服脫了睡?”

 顧憫忽然又以君臣相稱,讓沈映有種好像回到了宮裡的錯覺,又加上隔壁傳來的那些干擾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往在宮裡,他和顧憫行敦倫之禮時的畫面。

 ……救命,再胡思亂想下去,他就要破功了!

 沈映忙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穩了穩呼吸,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朕……就喜歡捂著,你、你別管,趕緊睡你的吧!”

 顧憫好心地問:“皇上真的不需要臣伺候?”

 “不需要。”沈映故意用一種冷淡的口吻說,“朕心裡想的都是國家大事,沒那個心思。”

 顧憫眼神黯了黯,是沒那個心思,還是不想再演戲下去了?

 還真是難為了皇帝,明明就不喜歡他,還得忍著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一邊辛苦裝睡,一邊時時刻刻提防著自己會對他做什麼。

 原來在皇帝眼裡,他就是這般輕浮隨便的人是嗎?

 顧憫自嘲地扯了下唇,他雖然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但也不屑於做強迫一個對他無意的人的事,於是伸手從沈映上面橫過,從床裡面扯了一床被子出來,然後抱著被子下了床。

 沈映不知道顧憫要幹什麼,翻了個身滾到床邊,掀開帳子探頭出去,看到顧憫把被子鋪在了靠牆的一張矮榻上後,愣了一下,小聲問:“你幹什麼?”

 顧憫簡單地鋪了下床,然後在上面躺了下來,“你睡床,我睡榻,這樣就不會擠了。”

 沈映:“……”

 那張矮榻並不寬敞,人高馬大的顧憫得縮手縮腳才能勉強睡在上面,都不用想,在上面睡一晚肯定不會舒服。

 沈映看著顧憫蜷縮在黑暗中的身體,心裡好像被一根針紮了一下,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並且生出種衝動想開口讓顧憫回到床上來睡。

 可他嘴唇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憫便朝裡翻了個身,面朝牆壁背對著沈映,一副“我要睡了別煩我”的架勢,讓沈映把快要冒到嘴邊的話又給憋回了肚子裡。

 沈映縮回腦袋,重新躺回了床上,睜眼看著頭頂的帳子發呆,明明身邊少了個人,睡覺的地方更加寬敞了,可不知為何,他反而卻更加睡不著了。

 胸口好像堵著一股氣,不上不下,明明是顧憫自己要去榻上睡的,又不是他讓顧憫去的,為什麼他會有一種好像是他把顧憫給趕下床的感覺?

 真是莫名其妙,想生氣都不知道要生誰的氣!

 直到後半夜都鬧夠了,青.樓裡的動靜才漸漸平息,沈映腦子裡終於也停止了胡思亂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沈映正在做夢呢,忽然耳邊聽到有人喊:“芳蕊姑娘上吊了!快來人啊!快來人救命啊!”

 上吊了?誰上吊?怎麼會有人上吊呢?

 沈映半夢不醒地聽著,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裡,直到顧憫掀開帳子,推了推他,沈映才醒了過來。

 “起了。”顧憫許是晚上沒睡好,嗓子有些啞。

 沈映揉著眼睛坐起來,含糊地問:“外面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顧憫淡聲道:“你昨晚幫著贖身那個叫芳蕊的妓.女,投繯自盡了。”

 沈映一下子被驚得徹底醒了神,“你說什麼?!”忙連滾帶爬地翻下了床,抓著顧憫的手臂再三確定了一遍,“你說芳蕊她上吊自殺了?為什麼?”

 顧憫按住他,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了衣服給他船上,“還不知道為什麼,你冷靜一點,別慌。”

 沈映怎麼能不急,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雖然不知道那個芳蕊到底因為什麼上吊,但倘若是與他有關,那豈不是因為他間接害了一條人命?

 他可不想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沈映草草地穿好衣服,想要出門,“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走到門邊卻被顧憫攔下,“不急,聽聽外面什麼動靜再說。若是芳蕊真是因為我們死了,妓.院的人恐怕不會輕易放我們走,說不定還要報官,要是事情鬧到了官府那就糟了。”

 沈映聞言面色更加凝重,他哪裡想得到芳蕊會上吊,若是真的因為他幫她贖了身就尋死,叫他良心上這麼過得去,但願人千萬別有事才好。

 外面走廊上鬧哄哄的,突然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活了!活了!活過來了!”

 沈映心中一鬆,連忙開門出去,四下打量一圈,拉上顧憫跟著看其他熱鬧的人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過去,

 到了芳蕊上吊的房間外面,沈映在人群外面伸頭往房間裡面看了下情況,只見房樑上掛著一條被割斷的白綾,好幾個姑娘在裡面圍著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女人髮髻散亂,珠釵歪斜,頭靠在一個女人的懷裡,閉著眼睛垂淚,小聲啜泣著,應該就是上吊尋死的芳蕊。

 老鴇又是拍手又是拍大.腿,大嘆氣道:“我說女兒啊,好端端的你幹嘛要上吊啊?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幸好丫鬟發現得早,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可怎麼辦?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昨兒個才有客人幫你贖了身,這好日子眼看就要來了,你這到底是為什麼要尋死?”

 芳蕊聞言柳眉豎起,就像是忽然來了力氣,推開旁邊扶著她的人坐起來,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誰要他幫我贖身了?誰求著他當好人了?那崔英傑是個什麼東西?黑心肝爛心腸的下流胚子!我就是死也絕不可能給他做妾!與其出去以後要被他折磨,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起碼還能落個清白身!”

 老鴇勸道:“女兒啊,你可要想開點啊。那崔子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咱們這樣的身份,能給人家做妾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你看看咱們這些年從咱們樓裡出去的姑娘有幾個是有你這樣的福分?我說你就別鬧了。”

 “那不能夠!”芳蕊冷笑不止,拔了頭上的珠釵摜在地上,“我在我父母面前立過誓,此生絕不與官宦權貴之流攀扯上關係,我哪怕是一輩子做娼妓,也絕不進那狗官家的門!你們讓我認命,我偏不!就算這次你們救了我,也難保還有下次、下下次!想要我進他崔家門,可以,就把我的屍體從這樓裡抬出去罷!”

 “你、你這又何苦來哉!”老鴇一跺腳,怕有人把芳蕊說的這些狂悖之言傳出去招來禍患,連忙轉身把外面看熱鬧的人給哄走,“諸位都散了散了吧,這兒沒事了!”

 等老鴇趕人趕到了沈映跟前,認出了沈映後,一拍大.腿,甩著帕子埋怨道:“哎呦子,你可算來了,幸虧人沒事,要不然我這名花閣,可還怎麼做生意?”

 沈映看了這麼會兒熱鬧,大致也搞清楚了是個什麼情況。

 大約是他替芳蕊贖身,又把芳蕊送給崔英傑做妾,但芳蕊不願意所以才會尋死。

 方才聽芳蕊話語之間,她似乎對當官的頗有怨言,好像和當官的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倒不禁引起了沈映的好奇。

 “我本來也是好意幫芳蕊姑娘贖身,但沒想到芳蕊姑娘並不領情,反倒成好心辦壞事了。”沈映對老鴇說,“可否讓我們和芳蕊姑娘私下聊聊?”

 老鴇連連點頭,“行行行,麻煩兩位子幫我多勸勸她,哎呀,這都叫什麼事?”

 老鴇把其他人都趕走,只讓沈映和顧憫進房間,芳蕊已經被她的丫鬟扶著坐在了床上,丫鬟看到兩個年輕子走進來,奇怪地問:“你們是何人?”

 沈映朝著芳蕊的背影行禮歉然道:“芳蕊姑娘這廂有禮,我便是昨晚替你贖身的人。”

 芳蕊一聽立刻站了起來,本來有滿腔的怒火要發洩,可一回頭見沈映是這樣一副清俊斯文的好相貌,舉止又氣度不凡,便有些不好意思拿沈映撒氣了,只用帕子拭淚,哭泣道:“奴家只是一個流落風.塵的苦命人,子為何要將我往火坑裡推?”

 沈映解釋道:“芳蕊姑娘誤會了,在下從沒有打算真的要將你送給崔英傑為妾。”

 芳蕊聞言抬起頭,蹙眉表示懷疑,“可是媽媽跟我說……”

 沈映和煦地笑著打斷她,“昨晚我那麼說只是權宜之計,一是安撫住崔英傑讓他別再繼續騷擾你,二是我要借這件事和他攀上關係,但姑娘放心,我絕沒有害你的意思,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芳蕊將信將疑,“子雖這麼說,可那崔英傑家中有權優勢,若你出爾反爾,他又豈肯輕易善罷甘休。”

 “這點姑娘就不必擔心了,我自有我的打算,只需要姑娘配合我演幾天戲,等到事情辦完,在下一定會還姑娘一個自由之身。”沈映舉起右手,四指併攏做發誓狀,“在下可以對著……我徐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發誓,我所言字字為真!”

 顧憫聽到沈映這麼理所當然地就對著他家的祖宗發誓,不由得扭頭驚訝地看向沈映,沈映也飛快地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這麼驚訝,免得惹人懷疑。

 這時候,他總不能自曝身份說對著大應歷代皇帝的在天之靈發誓,那就只能借徐家的祖宗用一用啦,雖然也不知道這徐家是哪個徐家,反正只要他說的都是真的就行。

 顧憫垂下眸,不知怎麼的,他昨晚梗了一.夜的心,突然好像又有點要活起來的跡象。

 要不然為什麼說人都是視覺動物,芳蕊見沈映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長得又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惡人,心裡便對沈映的話信了七八分。

 芳蕊止住了淚,好奇地問道:“不知子,要奴家配合演什麼戲?”

 “這個等下再說。”沈映擺擺手,轉了個話題問,“芳蕊姑娘,在下剛剛聽你說的那些話裡,似乎對當官的很是不滿,不知你是和當官的之間有什麼仇怨嗎?”

 “兩位子請坐。”芳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等沈映和顧憫坐下後,才娓娓道來自己坎坷的身世。

 原來,芳蕊本是永平府一個小地主家的女兒,家中靠著幾十畝地的祖產,日子也算過得富足。可沒想到,忽然有一日,信王以建造王陵為由,霸佔了芳蕊他們家以及附近整個村子百姓家的田地,將所有村民都趕出了村子,若有反抗者,便會被抓進監獄嚴刑拷打,村民們在官府的淫威之下,只能敢怒不敢言,不得已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芳蕊的父親年輕時考中過秀才,也算個讀書人,他氣不過信王如此蠻橫霸道,欺壓百姓,便帶著妻女來京城告狀鳴冤,可自古官場就是官官相護,狀紙還沒遞到有司衙門,芳蕊的父親便被信王收買的官員以莫須有的罪名抓進了監獄。

 進了監獄自然免不了一頓毒打,芳蕊的父親在進京的路上本來就患了病,進了監獄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而芳蕊的母親知道丈夫冤死在監獄裡後,也憂憤而亡,只留下孤苦伶仃的芳蕊一人。

 芳蕊一個弱女子,沒有能力與官府抗衡,再繼續告狀連她自己的性命可能都保不住,無奈之下,只能賣身進青.樓安葬父母,並且在父母墳前立誓,此生都不會忘記這筆血債,絕不會向朝廷低頭,與官宦權貴同流。

 芳蕊和沈映他們說完身世,已經是泣不成聲,沈映聽完也是心有慼慼,他穿越過來之後便一直待在皇宮裡,整日想的是如何和杜謙仁鬥、和郭九塵鬥、和太后鬥,還沒來得及想過大應朝的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

 而下面官員遞上來的奏本,上面寫的也都是些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話,因為司禮監和內閣,絕不會讓那些會影響到他們利益的奏本擺到他眼前。

 所以他身在皇宮裡,言路閉塞,耳目都被奸佞矇蔽,耳聾眼瞎,如果不是這次陰差陽錯出了宮來到民間,根本無法得知原來還有許多百姓生活在官府權貴的壓迫下,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像芳蕊這樣,背井離鄉,家破人亡,流落青.樓的可憐人,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

 沈映在穿越以前,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憂國憂民好像離他很遙遠,可是穿越之後,他突然變成了大應朝的皇帝,大應朝所有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皇帝誠然擁有一個國家至高無上的權力,但皇帝肩膀上卻也得肩負起一個國家興盛衰亡的重擔。

 沈映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生在權力至上,冷漠無情的帝王家,所以他並不是從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的角度來憐憫芳蕊的不幸遭遇,而是產生共鳴的同情。

 假使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也願意幫助芳蕊,為她伸張正義,更何況,他現在是手裡擁有權力的皇帝。

 沈映看著芳蕊,心頭便慢慢累積起無限的壓力,那一刻他明白了,他是唯一能夠還芳蕊一個道的人,他是唯一一個,能拯救像芳蕊這樣被官府欺凌的所有百姓出水火的人。

 從芳蕊的房間離開,回到昨晚留宿的房間,沈映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顧憫出去要了熱水和吃食,端著回房,給沈映倒了杯茶,放到沈映手邊,“喝茶。”

 沈映從沉思中回過神,掃了眼神色如常的顧憫,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隨意地道:“怎麼也沒見你聽完芳蕊姑娘的身世後有什麼感觸。”

 顧憫用銀針給食物試過毒,給沈映盛了碗粥,把筷子遞給他,“世上可憐人又豈止她一個,皇上久居深宮,不常聽說這些,所以才會一時深有感觸。”

 沈映沒接筷子,冷著臉道:“焉知是不是你進了官場後,也學會了官官相護那套,早就和貪官汙吏們同流合汙了,所以才會聽到人家那麼悲慘的身世還不為所動,心早就冷了硬了。”

 顧憫把筷子擺在碗上,淡淡道:“並不是我心硬,而是我這裡還有許多身世遠比芳蕊還悲慘的人的故事,聽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有一家子父母夫妻上吊自殺的,有把兒女溺死再自投河的,還有賣兒賣女換錢的,皇上還想繼續聽我說下去嗎?”

 光是一個芳蕊,沈映就已經夠揪心的了,再多來幾個,那他心情還不得沉重好幾天,於是拿起筷子道:“還是算了。”往嘴裡扒了兩口粥,想想還是替芳蕊感到不平,嚥下嘴裡的粥,忿忿道,“這個信王實在可惡至極!竟敢無視朝廷的法紀,私自侵佔老百姓的良田,等我以後掌了權,非得好好整治他不可。”

 “信王三代就藩永平,在永平根基雄厚,在宗親裡也相當有話語權,皇上想動信王,並非一件易事。”顧憫扯唇,輕嘆了聲,“況且,像侵地這種事,也不僅僅只發生在永平府,各地藩屬都是常有的,皇上若動了信王,其他藩王便會人人自危,屆時他們為了保住自己,難保不會起兵作亂,這樣,便是動了大應的根基。”

 沈映當然也知道侵佔百姓田地的絕不會只有信王這一個權貴,這種事情在古代每一朝都是屢禁不止,比如清朝的圈地令,更是然允許貴族圈地,直到引起了老百姓的大規模反抗,為了穩定統治才被廢除。

 而他剛才故意說要懲治信王,其實是想聽聽顧憫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沈映裝作閒聊般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就該聽到了芳蕊的故事當沒聽到,然後也不能動信王是吧?”

 顧憫默然片刻,道:“皇上可還記得廢太子,沈昭懷?”

 沈映在腦中回憶了一下,據宮中記載,沈昭懷是廢后徐氏所出,高宗嫡長子,敏學聰慧,三歲就被立為太子,長大後更是展露出賢君風範,在大臣中威望很高。

 只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鬼迷心竅在宮裡施行厭勝之術,觸怒了高宗,和其母徐皇后一起被廢為了庶人圈禁起來,不久之後便被高宗賜死。

 沈映點點頭,“自然記得,大皇兄嘛,你突然提起他幹嘛?”

 顧憫看向沈映,目光忽然失去了焦點,好像陷入了一段遙遠的回憶裡,“昭懷太子被廢時皇上年紀尚小,可能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當年昭懷太子也曾向高宗皇帝提出過削藩,可是不久之後宮裡便出了厭勝案,之後太子皇后被廢,支援太子的朝臣們,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所以皇上,即使你貴為九五之尊,天下間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

 沈映挑了下眉,把筷子不輕不重地拍在桌上,然後直視顧憫的眼睛,冷肅地問:“你說這些,是在提醒我小心藩王作亂,還是在警告我別動削藩的念頭?”

 顧憫的眼裡重新聚起了光,深深地看進沈映眼底,似乎想要在沈映眼裡,搜尋出一縷能夠衝破黑暗的曙光,“若皇上削藩意志堅定,便是提醒,若皇上只是隨口一說,那便是警告。”

 作者有話要說: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地伸出試探的小jiojio

 今天是憂國憂民的沈日央,不僅要君臨天下,還要成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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