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飛離齊仙島，折轉直往寰霄星宮而去。
如今他已是金丹修士，又可以御劍飛遁，不消半炷香的功夫，便落在了寰霄星宮外的階梯走道前。
“徑直入內便可！”門口值守的小童還想通稟一聲，顏開霽的聲音卻已從大殿內悠悠傳了出來。
李澈稍稍整理衣冠，挺胸闊步走入了大殿內，不旋踵便在飛臺上見到顏開霽。
這位他名義上的師父一揮手，踩踏著一條星河綵帶走了下來，停在他跟前，上下打量了幾眼。
“不錯！不錯！”顏開霽眼中歡喜之意難掩，連贊兩聲後，再才問道：“怎麼就回轉我這裡了，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麻煩倒是沒有……”李澈將方才的事情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呵……這兩人，”顏開霽淡笑一聲。
李澈不知他是指童真淳與童真博兩人，還是在說蔣修誠與雍清兩人，但妄議同輩與尊長乃是大忌，為免失禮，沒有選擇應話。
顏開霽也不以為意，走動兩步，問道：“下來自己有什麼安排？”
李澈想了想，有些猶豫道：“先往族內走一趟吧，我回轉門派後，就去搜尋凝丹寶材了，期間並未知會過族內誰人。”
他倒是想知道，李巾紜口中的嘉賞究竟有多少。
如今成就丹果，修道所需的資源越來越多，僅靠他自己，怎麼也不夠，但有機會蒐集到合用的丹藥、靈石，他不想放過。
當然，也好趁此機會去見一見伏羅派那位。
顏開霽頷首。
“再麼……是時候去白羽觀了，自上次圖淵古城一行，我已經八年餘沒領命執事了。”李澈摸了摸鼻頭，有些難以啟齒。
顏開霽眯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麼。
片刻後，他才走到李澈跟前，緩緩開口道：“不須去白羽觀執事了，我讓謝子濯簽字押印，從今日起，你正式歸入鎮遠殿！”
鎮遠殿？
李澈目露迷茫之色。
良久才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問道：“老師，這是何意？可是我太久未去白羽觀執事，被謝觀主給驅逐了？”
話畢，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接著問道：“還是說有別的安排？”
“嗯！”顏開霽眯眼道：“歸入鎮遠殿後，你第一件任務，便是去齊羅國都城，那裡的觀星樓，從今日起，就由你來坐鎮。”
觀星樓，顧名思義，是宸虛派用以觀望星象，明晰氣運走勢的地方。
其除了會建立在一些名山大川，或是一些獨特的地理位置上，最多的便是在各大受宸虛派庇護的王朝領土內。
譬如李澈此前趕往中靈洲前，從南瑤洲中轉的地方，便是在靠近覆水城的一座觀星樓處。
而此時顏開霽口中的這座觀星樓，卻是建在齊羅國都城內，平素不插手該國正常運轉，只庇護其不受各方非凡力量影響，地位極其獨特。
李澈實在不解這一安排。
顏開霽一擺拂塵，兩人頭頂上射落下一道光芒，憑空顯現出一副畫面。
李澈一眼掃去，大驚失色。
“這……這是……”
“不錯！可出乎你意料？”顏開霽眯眼含笑。
這幅圖畫中，赫然是一個女子。
她盤坐在榻上，一身青黛色繡花長裙，面容清麗，氣質文靜，只是雙眼略微還有些迷茫，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趙由意？”
自前回雞冠崖一別，李澈還是頭回見到這位趙氏二小姐。
更不可思議的是，沒有一會兒，趙循輝也出現在了圖畫中，正提了一盒飯菜進屋，擺在桌案上後，扶著趙由意坐到了凳椅上。
兩人吃起菜來，趙循輝還替趙由意倒了一盞溫熱的黃酒，有一句沒一句聊了起來。
只不過趙由意明顯有些不對勁，談話間李澈雖然聽不見內容，但她似乎總要考慮很久，有時候還會目露迷茫，搖頭不語。
李澈望向顏開霽，意思不言而喻。
顏開霽看著畫面內兩人一舉一動，淡淡道：“趙由意三個月前回復了神智，只不過這許多年受那制約法禁的影響下，記憶已然模糊。”
“莫說與她合作那人的基本訊息，她連趙興發、趙循輝、趙向心這幾個至親之人都也已經有些不認得。”
“這與讓弟子去鎮遠殿有何聯絡？”李澈還是不解。
顏開霽收了景畫，看著李澈道：“雖然這趙由意記憶模糊，整個已經碎片化，但謝子濯還是問出來了點什麼。”
“哦？”李澈來勁，提耳正色。
“據趙由意所說，門中與她合作的製作售賣雲晶的前輩高人……乃是劉姓！”顏開霽眼中精光閃動。
“劉姓？”李澈一怔，“只有這一訊息麼？”
顏開霽卻道：“足夠了，能夠被她稱作前輩高人，諒必也是元嬰修士了，再要有這個膽子做這件事，已然能夠排除掉絕大部分人選了。”
“剩下的人裡，我已經讓謝子濯安排下去查循，看能否找到蛛絲馬跡，確認究竟。”
顏開霽突然“哦”了一聲，笑道：“你那好友蕭博易，我看他心思縝密，為人靈活，便也安排了他出去，此刻估計正在某處查辦此事。”
李澈本還想出門前先去找蕭博易一趟，卻沒想到他已經被安排出門辦事。
看顏真人樣子，並沒有說具體，似乎是有所保密，並沒有透漏給他的意思，便也沒有多問。
“所以……老師您派我去齊羅國，是想找尋出此人制造雲晶，藉以損害宗門利益的證據麼？”李澈沉吟了片刻，捏著下巴道。
“我從沒說過此人就是這件事情背後的始作俑者，你此去齊羅國，不要帶著先入為主的視角去看待此事，保持客觀即可。”顏開霽著重強調了“客觀”二字。
“好，弟子省得！”李澈重重點頭，又問道：“那我此去是可以光明正大？還是說隱秘行事？”
顏開霽搖頭，“你是坐鎮觀星樓，自然堂堂正正，不消在陰暗中走動。”
“是！”李澈恭敬應下。
旋即才想到，他似乎還沒問過這位劉姓前輩高人是誰，便開口道：“老師，卻不知這位劉姓前輩是誰來著？”
顏開霽眯眼，淡淡道：“武曲星劉沛劉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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