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並沒有因為林小羊的拒絕心生退意，畢竟在他看來，現在林小羊可是王柯導演最後的希望啊！
他一邊掏出名片，一邊道，“我們最近在籌備一部綜藝，覺得你很合適，希望你考慮考慮。”
剛被騙了一萬塊錢的林小羊很是警惕，接過對方遞來的名片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哪裡懂這些！
俗話說，有問題找千度！林小羊乾脆不裝了，掏出手機搜尋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又搜尋了一下上面的公司。
顯示還真有這麼個公司，只不過是一個很小的公司。
難道不是騙子？
中年男人見林小羊不說話，以為他還是不願意，便道，“你放心，我們目前只打算拍一期的綜藝，試試效果，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主要是資金不足。
說著又道，“而且你放心，不會讓你白乾，這一天是有工錢的。”
林小羊立刻抬頭，“多少？”
中年男人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也不是不可以，省吃儉用一點，夠他吃好多天飯呢，窮逼林小羊承認自己有些心動了。
他去飯店端盤子一天才八？九十，而且人家還不收短期工。
林小羊正想答應，就聽中年男人說，“一千，你也別嫌少，這……”
林小羊立刻握住對方的手，目光炯炯有神，“別說了，我答應！”
中年男人，“！！”
“那個，包吃嗎？”林小羊說完都覺得自己飄了，竟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對方不會生氣吧！此時已經代入打工人角色的林小羊連忙補充道，“不包也行。”
中年男人此時都樂開花了，原本他的預算不止一千，本來想著對方要是不願意就再加一點，沒想到這麼好說話。
他立刻道，“放心，包吃。”
這麼好？林小羊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嚥了咽口水，道，“最後一個問題。”
中年男人緊張，“你說。”
林小羊，“什麼時候能上班？”
中年男人，“現在就可以，我們比較著急。”
林小羊立刻站起身，“走！”
——
《我真的好窮》劇組，王柯遠遠看了裡面的林小羊一眼，胳膊搭到中年男人身上，笑的牙不見眼，“哪裡找的小孩？這模樣，放娛樂圈都是數一數二啊。”
中年男人掏出一根菸點著，“路上撿的，怎麼樣？”
王柯笑呵呵，“不錯不錯。”
“你說說你，為什麼非得拍這個綜藝。”中年男人彈彈菸灰，“就一期你還真盼著能靠這個出人頭地？”
王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放下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嘆道，“就算是了了一個心願吧。”
中年男人皺眉，“把自己所有的家當都砸進去，就為了一個心願，值嗎？”
王柯沒說話，他只知道，圓不了這個導演夢，他會後悔一輩子。
中年男人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就這樣，一個沒有宣傳沒有名氣的劇組悄無聲息的開拍了。
林小羊剛剛才被拉著科普了一通綜藝是幹什麼的，兩個字「比窮」，他一聽就自信了。
比窮？誰能比他更窮？
這節目說起來是個綜藝，但在專業人士那裡更多是鬧著玩，為了減少投入，採取的是直播的形式，一共是五個嘉賓，包括林小羊在內的三個人都是純純的素人，一個叫張婉，另一個叫鄭西河，也不知道導演哪裡找來的。
另外兩個嘉賓，一個是美食頻道的網紅，名叫陳安，另一個勉強算明星，只不過沒什麼名氣，叫李天敬。
這個李天敬雖然只是個十八線，但要價還挺高，至少對王柯來說是如此，要不是想考對方吸引點流量，他是絕計不願意多花錢的。
不過李天敬也就那麼點粉絲，壓根也沒吸引多少人過來，直播間冷清的讓人想哭。
綜藝的規則很簡單，五個嘉賓比誰最窮，最後由觀眾投票，投出最窮的那個。
聽著就無比的尬，總不能一群人在哪裡哭，我好窮好窮吧？
中年男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卻想著，他這個好友實在不適合當導演，這次就當是讓他死心吧。
隨著導演一句開拍，其他幾個人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壓根不知道說什麼，尷尬的恨不得摳出一座魔法城堡。
李天敬覺得此時時候體現自己的優越感了，對著鏡頭打了招呼，下面零星幾個觀眾誇他帥。
王柯見狀瞅準機會，對著李天敬一陣拍，畢竟花了的錢得想辦法找回來。
就在這時，彈幕突然有人道：【角落裡那個吃飯的小哥哥好認真啊，哈哈哈好可愛，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嗎？】
【真的誒，快，給小哥哥鏡頭！】
此時林小羊還不知道自己被抓包了，他還在認真填飽肚子，面前的飯算不得豐盛，但他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畢竟餓的太久了。
王柯可能也注意到彈幕都在討論林小羊，立刻讓攝像師對著林小羊拍，一邊拍還一邊問，“你怎麼不說話？”
林小羊以為不能偷吃，受驚一般瞪圓了眼睛，彈幕直呼可愛。
聽說可以吃後，他才繼續慢騰騰的吃，一邊吃一邊道，“因為我太餓了，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奧，中午吃了一個麵包。”
導演憑藉他不太敏銳的雷達，探測到觀眾可能愛看林小羊，便卯足了勁問，“為什麼不吃飯？”
“因為沒錢。”林小羊吸了吸鼻子，不欲多說。
被人騙的傾家蕩產太丟人了！
此話一出，彈幕裡都在刷哈哈哈小哥哥演的跟真的一樣，甚至有人開始送禮物。
導演：這樣也可以？
而嘉賓們此時也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比窮綜藝，一個個吐槽林小羊太心機了，竟然現在就開始賣慘！
殊不知對方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接下來的時間，導演就跟找到了流量密碼一樣，對著林小羊瘋狂拍，直播間雖然觀眾不多，但好歹在持續增長，讓導演感慨，這一千沒白花。
林小羊也很滿意，不僅有一千塊錢拿，還能這麼舒服的吃飯，嗚嗚嗚太幸福了。
導演簡直是慈善家！
就這樣，前一天晚上的直播落下帷幕，回答了彈幕裡明天什麼時候直播的話，導演讓關閉了攝像頭。
晚上，在得知節目組還安排了住的地方，林小羊更感動了，睡覺前還在唸叨，好人一生平安。
而他們睡了，直播間的觀眾並沒有睡，甚至還有人把林小羊的影片剪了發在微博上。
配文：啊啊啊！這個直播的小哥哥好可愛，這演技，跟真的一樣哈哈哈。
這個博主微博裡一水的舔顏影片，這次也跟之前一樣隨口感慨一下，發完就打算睡覺，沒想到因為影片裡的顏實在是太好舔，影片竟然小範圍爆了。
【這是那個網紅！啊啊啊，快給我連結讓我去關注！】
【這看起來也沒開美顏啊？這美貌是真實存在的？】
【我去找了，這小哥哥應該不是網紅。】
【輕置翹臀，今天拿不到小哥哥的聯絡方式，我就不走了！「威脅」】
【這好像是個綜藝？不過很糊，都沒人注意到，叫什麼《我真的好窮》？應該是這個，不用謝我，請叫我雷鋒。】
得到答案的一群人去搜了下，蕪湖，還真搜到這麼個綜藝，本著為了帥哥我衝了的心理，一群人在直播間蹲守。
於是乎，第二天王柯讓開啟直播後，看到明顯多了的彈幕瞬間懵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還傻愣愣問，“導演，你……你請水軍了？”
不等王柯回答，他又搖頭，“我知道不是，你請不起。”
王柯，“。”
幾人看了許久的彈幕，才明白了來龍去脈。
王柯直呼，“林小羊，這簡直就是我的寶貝！”
好油膩。
林小羊一出房門，就被看著隨時要衝進來的節目組工作人員給嚇了一跳，當即道，“幹……幹嘛？”
得知只是拍攝後才鬆了一口氣，這些人的眼神就跟要搶錢一樣。
早上一行人吃了早餐，得知今天依舊沒有劇本，可能是因為昨天的效果，讓王柯覺得他們還是自由發揮的好。
別人都在愁要幹什麼，畢竟不能看著鏡頭髮呆吧，陳安還好，可以直播做飯，其他人呢？說相聲？他們也得會！
林小羊左右看看沒什麼事，心裡生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導演，我可以出去賺錢嗎？”
一人吃兩家飯，簡直太大逆不道了！
本以為會被導演痛批，沒想到對方卻異常的慈愛，“可以。”
林小羊眨眨眼，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那賺到的錢算我的嗎？”
不愧是你林小羊！看著彈幕討論的愈發歡快，導演笑容更大，“當然，我們不要一分錢，畢竟是你拿勞動換來的。”
他想了想，道，“你準備去做什麼。”
這哪裡來的冤大……呸，慈善家！林小羊恰好看到節目組用來拉雜物的腳蹬車，小小聲，“收破爛。”
導演，“？”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結果林小羊眼神充滿暗示，“就是……我沒工具，也沒本金……”
導演，“。”第一次見比他還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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