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羊對程旭心中所想一無所知， 上妝的時候不能玩手機，他只能閉著眼睛任由化妝師幫他塗塗抹抹。
不過他原本面容就很精緻，化妝師怕過多調整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所以只是簡單的幫他整理了頭髮， 修了眉毛。
而程旭那邊就完全不同了， 對方化妝向來都要耗費個把小時，這還是在他原本就化了妝， 並且化妝師對他的臉足夠了解的情況下。
林小羊打著哈欠在旁邊等，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看到程旭黑粉發的對方的素顏照，再看化妝後的程旭， 只能說……感謝化妝師妙手回春。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際，突然感覺旁邊伸出來一隻手， 林小羊下意識歪了歪身子，躲了一下，睜開眼睛只見程旭還一臉尷尬的抬著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林小羊在心裡拍胸口， 還好他反應足夠靈敏。
一旁的潘良此時也反應過來，雖然他是程旭的粉絲，但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擋在林小羊身前，語氣雖然說不上不善但是也帶了幾分警惕，“程影帝， 您要做什麼？”
潘良在娛樂圈也呆了不少時間， 哪怕是表面看起來散發著善意的人，他也會抱著足夠的警惕。
就算是程旭也不會例外。
程旭心中一惱， 尷尬的收回手， 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只是覺得小羊剛剛打瞌睡的樣子有些可愛， 很像我家裡養的小貓， 不自覺就伸出了手，嚇到你了？實在抱歉。”
這話自然是說給林小羊聽的，說完他還自以為很有魅力的朝對方擠了擠眼睛，只可惜林小羊被潘良完全擋在身後，並沒有接收到。
當然，對程旭來說這是可惜，但對林小羊來說就是慶幸了。
慶幸自己沒被噁心到。
新品釋出會開始，幾位代言人都被請上了臺，品牌方為了能最大程度激發粉絲的熱情，還安排了互動環節。
林小羊開開心心的玩遊戲，而有的粉絲卻注意到，程旭這幾個小時的釋出會上，時不時就會往林小羊這邊看上幾眼。
他當然是故意的，做的也很明顯，粉絲如果不瞎的話自然能看得到。
單純的粉絲自然也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直呼「磕到了」。
這場釋出會是全程直播，而顧墨學也像以往一樣，一邊開著影片，一邊工作，有林小羊的鏡頭就會抬起頭看。
彈幕上那些不斷重新整理的言論他幾乎很快就發現了，如今他對娛樂圈的一些用語也瞭解了不少，很容易就明白了他們都意思。
正因為如此，他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明知道林小羊對待程旭很不在意，甚至有些厭惡，可是看到彈幕上的那些內容，他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暴虐因子，恨不得挖掉對方的眼睛，他的人是這種貨色能覬覦的嗎？
小羊只能是他的……
馮秘書拿著幾位高層的策劃方案，心情輕鬆的敲了敲門。
顧總對工作向來很嚴格，每次指出問題時也總是很犀利，連帶著馮秘書這個幫忙送檔案的心理壓力也很大。
所以平時那怕那些高管怎麼放下姿態來求他幫忙送檔案，他都是不會答應的，笑話，他又不是受虐體質。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他能看得出顧總心情很好，想來這段時間是沒少受愛情的滋潤。
對方心情很好的時候，連帶著平時犀利的語言也會「溫柔」很多。
雖然要求依舊嚴格，但好歹心理壓力沒有那麼大了。
所以，他敲門的時候心情很是輕鬆。
裡面隔了一會兒才傳來一聲，“進。”
只有一個字，但對於馮特助這種對領導情緒洞察力一流的優秀下屬來說，還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但門都敲了，也不可能不進去，馮特助只能硬著頭皮推門進了辦公室。
顧墨學一抬頭，他差點就忘記了呼吸，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傢伙好傢伙，顧總這是被綠了嗎？臉色差成這樣？
他下意識把策劃案往身後藏了藏。
可能是見他不說話，顧墨學問道，“有什麼事？”
“咳。”馮特助連忙把另一隻手上端著的咖啡放在桌面上，動作都比平時輕了幾分，“顧總，您的咖啡。”
顧墨學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口腔裡淡淡的苦澀並沒有讓他有任何平靜。
不過他向來不會因為把情緒帶到別人身上，他點點頭，“嗯，下次這種事讓助理來就好。”
馮特助連忙應是，然後小心翼翼的退出了辦公室，等徹底安全之後，鬆了一口氣。
他看了眼手裡的策劃案，雖然顧總從來不會因為心情不好，無緣無故找人麻煩。
但這個時候的他，一旦遇到工作表現不足的，咳是不會留情面的。
所以，對不起了。
翹首以盼的高層看到馮特助後，立刻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馮特助，感謝……”
“等等。”馮特助抬手打斷他的話，“先彆著急著感謝。”
他把策劃案重新還給高層，“這個……您還是自己親自去送吧，正好要是有什麼問題，也不需要讓顧總再叫你去辦公室。”
高層，“。”
他觀察了一會兒馮特助的表情，顫顫巍巍道，“顧總他……心情不好？”
看著面前這位年過半百的地中海高層，馮特助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是不好……”
“那你怎麼……”高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馮特助打斷，“是特別不好。”
馮特助安慰似的拍拍高層的肩膀，“您放心，只要策劃案沒什麼問題，顧總是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畢竟他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領導，您說是吧？”
高層，“。”
話是這麼說，但是前提是策劃案得沒問題啊！
高層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顫顫巍巍道，“算了，我還是再檢查一遍吧，認真一點總沒有錯的。”
馮特助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好的，那您去忙。”
不知道為什麼，每到這個時候，馮特助總覺得自己就跟古代皇帝跟前的大太監一樣，官員總會變著法向他打聽皇上的心情。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馮特助立刻搖搖頭，把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揮出去。
呸呸呸，什麼太監，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就算顧總是皇帝，他也得是個御前護衛什麼的。
馮特助很快又被顧墨學叫到了辦公室，彼時對方還在處理檔案，馮特助懷著忐忑的心情，終於等到顧墨學開口。
“下午要籤的檔案拿過來。”顧墨學一邊低頭簽字，一邊安排工作，“還有，哪個高層的策劃案還沒有透過，讓他們在……”
他說著，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兩點之前，交上來。”
“好的。”馮特助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對那些高層表示同情。
哎，但凡早一點交上來也不至於……
馮特助點點頭，表示明白，小心翼翼看了眼顧墨學。
後者頭都不抬，隨後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馮特助笑笑，“哪個……您下午有別的安排？”
顧墨學「嗯」了一聲，顯然不準備多說。
看他的樣子，馮特助要是不知道對方沒有什麼反？社？會人格，估計會以為他是要去毀滅世界。
馮特助心裡胡思亂想，有條不紊的傳達了顧墨學的指令。
顧墨學說的是兩點之前，但沒有那個不怕死的敢真卡到兩點交，所以在一點半之前所有人都上交了策劃案。
兩點半，所有高層被通知去參加會議。
這個會議進行的很快，顧墨學幾乎都是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就直接進行下一個，搞的後面的高層一個個都特別膽戰心驚。
三點多，會議結束。
高層一個個雖然被說的蔫頭蔫腦的，但對顧墨學卻是由衷的敬佩。
他們做了這麼久的策劃案，人家評論到每個人只看了十幾分鍾，就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可想而知，對方是有多麼的天才。
這也就是他們其中不乏有比顧墨學資歷豐厚的，卻心甘情願跟著對方的原因。
畢竟，誰不想追隨真正的強者。
嗯……雖然這個強者最近總是早退，但他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公司依舊蒸蒸日上，而且……要是他們有顧總這樣的能力，別說早退了，他們直接在公司橫著走好吧！
新品釋出會一直持續了四個小時，就算只是當個人形立牌，林小羊都有些累了。
更何況身邊還一直有一隻討厭的蒼蠅。
不過，等看到來接他的顧墨學時，林小羊立刻就不這麼想了。
他不顧正在說話的程旭，歡歡喜喜的跑到顧墨學跟前，“顧大哥，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又來接我了？”
顧墨學一笑，伸手捏他的臉，“想你了。”
林小羊一下子又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哼哧哼哧的低著頭害羞。
顧墨學為他開啟車門，“上車吧。”
林小羊，“奧，好。”
他彎腰上了車，並沒有注意到，顧墨學的目光一下變得凌厲起來，如同毒蛇一般，直直的看向身後的某個方向。
而那裡正站著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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