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裡面還夾雜著一些照片。
白氏已經只剩一副空殼子，很多家產和家中值錢的東西還被杜美華拿走了，現在杜美華的人不知去向。
白家的老宅抵押給了銀行。
照片中的白宏博正在一個老舊的居民區，看樣子是在那個地方暫住了下來。
誰能想到，過去還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落魄成了這個樣子。
白薇錦的心裡卻沒多少高興，從前她和媽媽住的那個住宅區比這裡還要破舊許多，那個小黑屋比白宏博現在住的還要陰暗潮溼。
顧夜澤一把奪走白薇錦手中越攥越緊的照片。
“我可以替你清理所有過去對不起你的人，可不是要你一頭往過去鑽。”顧夜澤看著她。
剛才她緊緊捏著照片的手指都已經用力到泛青了。
“我想去見見白宏博。”白薇錦已經恢復了冷靜。
顧夜澤看她的眼中已經沒有剛才深深的漩渦，瞳孔已經恢復了烏黑澄亮，想了想：“我陪你去。”
“你去幹什麼，你以為是見岳父嗎？”白薇錦想也不想回嘴，氣的顧夜澤差點把她扔下床。
他差點就沉浸在剛才白薇錦那副脆弱傷情的樣子中，想當然的覺得自己應該保護她，忘記了白薇錦已經滿血復活了過來。
又變成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
顧夜澤牙咬的咯咯作響。
“我只是看看他，順便……去撈他一把。”
顧夜澤揚眉：“杜美華？”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她從來不用跟顧夜澤解釋什麼他就會意會，白薇錦笑眯眯的勾了顧夜澤的下巴以示獎勵。
結果當然是被顧夜澤好好的“修理”了一頓。
杜美華卷著白宏博的財產跑了，想從此過上安逸生活？如果能放任她這麼下去白薇錦就不是白薇錦了。
理了理凌亂的衣服和頭髮的功夫，顧夜澤已經讓人查到了白宏博現在的住處的具體地址。
“你確定不要我陪？”顧夜澤危險地盯著白薇錦，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白薇錦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確定。”
顧夜澤也沒有惱，想也知道白薇錦不需要他作陪，逗她一逗罷了，吩咐兩個保鏢遠遠跟著她一起，就開始處理早上會議紀要了，最後還是沒有趕上會議。
……
這是一個老舊的民房。
裡面大多數都住著退休或者是留守的老人，不在市區，在瀕臨郊區的地方。
白薇錦剛一進去，就聞到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一個穿著不合季節時宜的婦人正在指著她丈夫的鼻子不知道罵罵咧咧什麼。
轉頭看到白薇錦嘴上的髒話一頓，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打扮的女人，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但這樣的留意也是短暫的，很快她就繼續對著丈夫繼續罵著，還擰著她的耳朵，大概在說什麼“不賺錢”，“無所事事”之類的。
白薇錦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巷，到了一棟樓面前。
“你們就在樓下等著吧，我上去一會就下來。”白薇錦沒有回頭，輕聲吩咐著。
她知道顧夜澤給的保鏢就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兩人在暗處對視一眼，雖然顧夜澤要求他們保護太太，但是太太的命令就是顧總的命令，他們就站在樓下，這種老民房的隔音差，一有動靜他們馬上能聽到。
“是。”
白薇錦穿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上樓。
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里迴響著，昨天夜裡剛下過一場雨，樓房漏水，現在樓道還有不少積水，形成一個個水窪。
門沒關，屋裡有著輕微的響動。
白薇錦剛一走到門前，就聞到撲面而來的酒味。
她輕輕一推門，只聽見門“吱”的一聲響，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裡面沒有開燈，光線昏暗，白薇錦適應了一下才能視物。
角落裡的白宏博抬起頭。
下一秒他就站起來了，跌跌撞撞地朝白薇錦過來：“你過來幹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你了，我的好父親。”沖天的酒氣險些把白薇錦燻得暈過去，但她一步都沒有後退，而是諷刺地盯著他。
“你給我滾出去！吃裡扒外的東西，沒一個好貨色，沒一個好貨色。”白宏博說到最後，手上拎著的酒瓶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他拼命蹲下去撿，差點坐到了地上。
好不狼狽。
白薇錦上前一步：“吃裡？你說我吃裡？”
白宏博抬頭看她，白薇錦突然拔高了聲音：“白宏博，這麼多年我吃了什麼裡？我倒是吃了白音雅母女的不少白眼和陷害，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冷眼旁觀。”
她看著白宏博抓著酒瓶的手一緊，繼續補充道：
“你看這破爛的房子，像不像當初你關著媽媽的小黑屋？”
聽到這裡白宏博才抬眼打量了一圈周圍的景觀，然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白薇錦怎麼會放過她，她一把拉起白宏博，逼著他好好看看。
“你看到沒有，這種地方就是我和媽媽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那個為了嫁給你和家裡人斷絕關係的女人，被你誣陷成神經病在昏暗狹小的屋子裡生活了五年！只因為你想娶另一個女人。”
“夠了，你給我閉嘴。出去！”白宏博突然一把砸碎了酒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兩個保鏢在樓下肌肉一緊，已經開始向樓上摸去。
“夠了？你覺得這就夠了。白宏博，你的日子還不夠，你寵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現在在你快要倒臺的時候卷錢跑了，怎麼，被拋棄的滋味如何。”
白薇錦欣賞著白宏博痛苦的表情，記憶湧上心頭。
其實白宏博不是一開始就對她這麼差勁，在她剛到白家的時候，他對這個女兒心懷愧疚，雖然不喜歡她媽媽，但是對她還是不賴的。
他想過彌補她，想過好好培養她。
只是杜美華察覺出來端倪以後每每陷害她，白宏博就一點一點的對她失去了信心。
她也曾經被白宏博瞞著杜美華偷偷的舉在頭頂，誇讚她成績最近又有了進步，摸摸她的腦袋問她想要什麼獎勵。
只是，這些都短暫的好像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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