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見薛瑩瑩的話，陳老四臉色一沉，額頭青筋暴起，“收了老子的錢，你還敢不嫁？我告訴你，不嫁老子就當場打死你！”
白氏連忙把薛瑩瑩護在身後，聲淚俱下，“族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薛浩的臉色也很難看，“陳老四，這裡是薛家村不是你陳家村，輪不到你來撒野。”
“喲，這不是薛家的牛逼族長嗎？”陳老四冷笑了一聲，語氣明顯很輕蔑，“就算你薛家村又怎樣？這老不死收了老子二十兩，那這娘們就是老子的媳婦了，我教訓自己的媳婦關你屁事？”
這話一出，薛家村的眾村民臉色都極為難看。
“族長，諸位鄉親。”
薛瑩瑩從白氏的身後探出了一個腦袋，面黃肌瘦的臉上滿是譏諷，“你們也都聽到了，就這男人如果我嫁過去了，還有什麼活路可言？”
“而且他們的對話你們還聽不明白嗎？這陳老四和我奶奶的二十兩交易，可不是彩禮錢，而是我的買命錢！”
“你放心。”薛浩挺直了腰桿，一身正氣，“陳老四，我們是不會讓你帶走瑩瑩丫頭的。”
“哼。”陳老四歹毒地看了一眼薛瑩瑩，朝著薛老婆子橫了一眼，“老不死的，你可是收了老子的錢，這件事你搞不定有你好看的！”
薛瑩瑩立刻大喊：“陳老四，既然她收你的錢，你就找她好了！我告訴你，我這大伯母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叫薛文倩，可標誌了！”
你不仁，我不義，薛瑩瑩自問自己向來不是什麼絕對善良之人。
再說了，她是風水師，信奉因果報應，既然張氏、陳氏聯合老婆子賣了自己，不報復一下怎麼對得起她們處心積慮害自己的心思呢！
“薛瑩瑩，你閉嘴！”陳氏氣得渾身發抖，厲聲質問，“那可是你堂姐啊，你怎麼心思那麼歹毒，想她死啊？！”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就連薛老婆子都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陳氏，她的話不就間接在罵她們自己心思歹毒了嗎？真是蠢貨！
話出口後，其實陳氏也後悔了，但已經收不回來了。
“原來大伯母還有點自知之明啊？”薛瑩瑩故作一臉驚詫，笑著問：“大伯母剛才慫恿我娘給我穿喜服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就你女兒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嗎？”
擲地有聲的質問，讓陳氏臉皮再厚也無話反駁，只能氣鼓鼓地站在一旁，“我女兒還未到婚嫁年齡，不可能替你嫁過去的！”
白氏目光含淚，語氣哀怨，“文倩不夠年齡，瑩瑩就夠了嗎？大嫂、二嫂、婆婆，問心自問這些年我為這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那麼對待我女兒不怕她死去的父親半夜找你們嗎？”
聽見這話，薛老婆子三人心底一虛，這年代的農村人對於鬼神多少有些忌憚。
見她們這模樣，薛瑩瑩眼珠子一轉，故意用陰冷地語氣說：“奶，我病得半死的時候你不肯給我請大夫，我爹還回來看過我呢！他可是說了，會去找奶你討個說法的。”
“嗬！”薛老婆子整個人一震，眼底有些驚恐，“你……你這死丫頭別胡說八道，我家三兒那麼孝順，才不會來找他娘！”
一個村民本來也有些發怵，但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我說薛家的，就是因為大壯孝順，才要回來看看你這當孃的吧？”
另一個村民也樂了：“可不是嗎？如果大壯回來看你的時候，知道你要拿他女兒的命換錢，估計能把你一塊帶走嘍！”
一番玩笑話，隱含著幸災樂禍。
薛瑩瑩看去，毫不意外的正是剛才那些見不得薛家好的村民們，不由得心裡冷笑。
“奶，你看大家都這麼說的，我爹也說過很想奶你了，說不定今晚就去找你呢！”薛瑩瑩微微一笑，少女天真的笑容落在薛老婆子的眼裡卻成了索命的厲鬼。
“你閉嘴……”
薛老婆子慌張地喝止，卻被陳老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夠了，老子沒工夫聽你們家裡長短的，這門親事究竟成不成了？不成就趕緊給老子退錢！”
二十兩銀子，說要退薛老婆子肯定是不肯的，但一邊有些忌憚薛瑩瑩說的話，一邊族長薛浩也在這裡虎視眈眈。
別看薛浩現在不吭聲了，如果陳老四真的要動手搶人，他肯定是會選擇幫薛瑩瑩這個小賤人的。
想到這些，薛老婆子再不情願也只能把銀子歸還給陳老四，痛心疾首地看著陳老四拿著二十兩銀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你們兩個賤人給我等著！”
薛老婆子咬著牙狠狠地啐了一口，才在張氏和陳氏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進了房間。
“族長，今天太感謝你了。”白氏虛弱地賠笑著，請薛浩進了偏房，那是她和薛瑩瑩在薛家的住處。
簡陋的四面牆壁，用幹稻草堆起來鋪上席子的床，還有一張坡了腳的桌子，以及兩張搖搖欲墜的長凳。
“說這些話做什麼，都是同宗的族人，舉手之勞而已。”看到母女兩人的處境，薛浩不由得蹙緊了眉頭，“罷了，明天我給你們添些東西過來，你們今晚先早點休息吧。”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誰知，薛瑩瑩卻忽然說道：“族長，你最近夜裡有沒有天天做同一個噩夢？”
“你怎麼知道的？”薛浩詫異不已，這件事按理說只有他本人知道才對，他從未跟任何人說起，哪怕是內人都不知道。
“不僅如此。”
薛瑩瑩不疾不徐地說道：“你最近還莫名頭暈，覺得胸口發悶，難以呼吸，這種症狀當你坐在家中客廳的時候感覺尤為強烈。”
“這……”薛浩本來要離開的步伐收了回來，轉身回到長椅前坐下，“瑩瑩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白氏也很疑惑，“閨女，你……”
“娘，族長。”薛瑩瑩故作苦澀，“其實我跟奶說我見到爹了，並沒有撒謊，這一場大病讓我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貌似也多了一些能力。”
“比如可以看到族長眉宇間有些灰氣，知道他最近遇事不順利，也能透過他的面相得知他的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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