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擎救下的嚴謹自在清水鎮黃鸝山上差點貞操不保後,這幾日都待在家中修身養性,更讓他爹給他尋了幾個身手了得的衙役教他些防身的功夫。
差點被個惡徒給奪去了貞\操這事,實在是太過丟臉了。所以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便是那惡徒想要了他的命,好在有一個英雄經過,殺了那惡徒,救了他的命,隻字不提被扒衣服的事情。
此時正在縣衙中刻苦的學防身術,就聽到衙役說有來自清水鎮的男人來尋他。
“那人樣貌身高如何?”嚴小公子問傳話的衙役。
衙役思索了一下,用自己做了個最鮮明的對比:“比小的還要高壯。”
嚴小公子眼珠子轉,隨即一撫掌,喜道:“你趕緊把人請到偏廳,好茶招待,我先去換一身衣服。你再派個人去尋我父親,就說是在清水鎮黃鸝山救過我的那個人來了衙門!”
說著,轉身就急急的往自己的院中走回去。
今日練武出了一身汗,向來注重形象的嚴小公子自然不可能如此去見救命恩人。
霍擎與阿沅被恭恭敬敬地請入了縣衙,請入了偏廳。
衙役道:“小公子去換衣服了,一會便到。”
婢女給二人分別倒了一杯茶。
阿沅從未來過縣衙,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且也沒有來過這種大場合,所以很是拘謹不自在。
反觀霍爺,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
許是知曉她的不自在,霍擎轉頭低聲與她道:“我們只待片刻就回去。”
阿沅輕“嗯”了一聲,隨即低下了頭。她可沒忘記霍爺讓她低著頭,莫要讓那小公子認出來,她也不想招惹麻煩。
“恩人,你可算是尋來了!”人未到聲就先從廳外傳了進來。
阿沅餘光見到霍爺站了起來,她也隨之站起。
話音剛落下不久,就有一個面如冠玉的十三四歲的小公子從廳外像一陣風一般疾步而入。
嚴小公子因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身上,從門口疾步走進來時壓根就沒有多注意廳中的其他人。
嚴小公子停在了霍擎的身前,一張白麵秀氣的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這可是他的大恩人呀,若非他,他這貞/操早就保不住了!
“恩人來尋,可是有什麼困難?有困難只管提就是,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傾盡所能。”
霍擎直言道:“確實是有一事要尋你幫忙。”
嚴小公子爽快道:“恩人直說就是。”
“我想辦婚書,順便詢問一番我未婚妻的戶籍所在。”霍擎面色平緩道。
嚴小公子點頭,然後看著霍擎。見他半晌也沒有再提其他的要求,愣愣的問:“就這?”
霍擎點頭:“嗯,就這。”
“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嚴小公子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要求,不過是他動動嘴巴的事情。
真的就這麼簡單的要求?
前幾日就索要了十兩銀子的報酬,現在就為了這點小事找來尋他,真的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嚴小公子目光看向霍擎身旁的女子。只見一個戴著面紗,頭低低的女子。樣貌如何,一點都看不清。
但不知道為什麼,隱約有一絲絲熟悉感。
嚴小公子還在奇怪的時候,霍擎出聲道:“可方便現在去幫忙檢視一下,我未婚妻先前隨著她改嫁的母親到了別人家中,那戶人家不仁義,故想來看看戶籍是否還原籍地。”
霍擎的聲音才落下,廳外就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這有何難,現在我就讓人去瞧瞧。”
眾人的視線都往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著紫色官服,五官周正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進。
嚴小公子朝著男人喊了一聲“爹”。
這進來的人除了武安縣的嚴知縣,也沒有旁人了。
阿沅從未見過什麼大人物,所以霍爺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只是霍爺拱手作揖,而她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合適。索性她就微微低著頭站在他的身後,不言不語。
嚴知縣目光落在霍擎的身上,目光帶了幾分打量。
嚴知縣平日裡對這小兒子多為恨鐵不成鋼,但說到底都是最疼這小兒子的。
那日兒子帶著一具屍體回來,可把嚴知縣給整得一愣一愣的。
起初自己兒子說這是戰敗逃到武安縣來的北疆奴時,嚴知縣是不信的。
可兒子卻是能一一指出屍首上的圖騰,還有佩戴的匕首、大刀,以及服飾上邊所持有的北疆特徵給說了出來。
仵作和了解北疆的衙役都上前來一一驗證後,都確定這是北疆奴的屍首。嚴知府這才信了。
北疆是番邦,前身為東疆皇朝,百年前就好戰,但也依舊戰敗了,成了亡國奴。後來改為北疆,捲土重來再度引起戰火。
因百年前敗過,如今又敗,所以本朝人稱其人為奴。
嚴知縣知曉這是那些敗寇,立即嚴陣以待,立即派人去了清水鎮。還真別說,當日就迅速地抓捕了一名北疆奴,得知還有兩名逃竄。
後來兒子才說那些資訊都是一個救了他的男人所說的。小兒子道若非是那個男人救下他,恐怖他也喪命於北疆奴的刀下了。
於情於理,他都得好生的感激一番那個救了兒子的英雄。
對於兒子口中的這個救命恩人,嚴知縣就是沒有見到人,也知曉是個氣度不凡的人。
今日所見,如他所料。
擺了擺手,笑道:“私底下不用多禮,畢竟這位英雄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更是幫著本官辨別了北疆奴的身份,將其擒獲,功不可沒。”
霍擎不卑不亢的道:“恰巧路過罷了。”
知縣:“雖是恰巧路過,但卻也是救下了我兒,更是立下了功,對了,不知這位英雄好漢如何稱呼?”
霍擎今日本意就是來做婚書的,姓名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回道:“草民姓霍,單字擎。”
阿沅在一旁,心底微微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霍擎。
先前霍爺並未與她說姓名,她好似也沒有與霍爺說自己叫什麼。而她也僅僅知曉霍爺姓霍而已,久而久之,霍爺喊得習慣了,也就忘記了還不知霍爺的名字。
“霍擎……”嚴知縣低聲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即讚道:“是個好名字。”
笑了笑後:“你說要檢視貴夫人的戶籍,那你且等我把楊主簿喊來。”
隨之吩咐隨從去把楊主簿喊來。
吩咐之後,嚴知縣行到主座,撩袍而坐,目光看向霍擎。
“不知霍兄弟如今在何處,又在做什麼?”
霍擎:“現今住在清水鎮,開了家打鐵鋪,維持生計。”
嚴知縣點了點頭:“那先前又是做什麼的?怎會這般瞭解北疆奴?”
“先前在戰場上打過仗,當過百夫長,故對這北疆奴比較瞭解。”
阿沅在一旁聽著,雖不知這百夫長到底是什麼官職,但霍爺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小兵。
她雖沒見過多少當兵的人,可何家村裡邊也有兩個當過兵回來的。
一個瘸了腿,日日就坐在何家村的榕樹底下眺望著遠方,也不說話。一個四肢健全的,但卻是神氣得厲害,但若是遇上個官差也還是會點頭哈腰,並沒有霍爺這般神勇。
霍爺便是見了知縣老爺也從容鎮定,不卑不亢。
嚴知縣細細思索了片刻,雖不怎麼相信眼前這個氣勢似收斂了,但也還是有餘威外側的男人只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但也並未追問。
楊主簿前來,聽到是查戶籍,也就詢問:“可否告知令夫人原先所在戶籍?”
霍擎低聲與阿沅道:“說出來,沒關係。”
阿沅心裡雖不自在,但霍爺的聲音卻是能安撫了些不自在。
她低著頭,聲雖輕但字卻清晰的唸了出來:“武安縣邑陽鎮蘇家村,父蘇季伯,八年前病逝,民女名蘇沅,八年前隨母到了何家村。”
聲音輕柔,入耳溫潤,讓人不免側目。
嚴知縣也多看了一眼那面帶薄紗,身穿布衣的女子。
這叫霍擎的有幾分神秘也就算了,他這未婚妻怎也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也有什麼神秘身份?
楊主簿把這些資訊都記了下來,隨後道:“時間久遠,恐需要個把時辰來查閱,二位請耐心稍等。”
說罷退出了偏廳。
而嚴知縣此番過來,不過是要見見這個奇人,人見了,便也就讓兒子來招待。
“翻閱還要些許時辰,謹兒你好生招待兩位,我有些事要忙,便不招待了。”
嚴知縣隨之也離開了偏廳。
嚴小公子興奮道:“恩人,我還沒好好向你道謝,不如趁此機會在武安縣的聞香樓擺上一桌宴席好好的謝你一番,恩人嫂子也一同去!”說著,看向了霍擎身後的小娘子。
霍擎腳步微挪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霍擎本就不想讓這吊兒郎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小公子注意到阿沅,所以定然不會應下什麼宴席。
尋了由頭拒絕:“我們二人過幾日就要成婚,還有許多東西尚未置辦,這次趁著在縣城中也就置辦了,宴席就不用了。”
嚴小公子不死心:“吃了飯再去……”
“不用了。”霍擎回絕得果斷。
嚴小公子還想勸,但看霍擎那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也就歇了心,嘆了一口氣後,道:“那成吧,下回等恩人你到縣城,我一定大擺宴席款待!”
霍擎點了點頭,隨後轉身,牽上阿沅的手走出偏廳。
嚴小公子送了他們出去。
到了縣衙外,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我怎就覺得哪裡有些說不出來的熟悉呢?”
撓了撓頭,卻實在是想不出來。
這時有衙役過來,道:“小公子,大人喊你到書房中去。”
嚴小公子也就收回了心思,沒有再多想,隨即轉身回了縣衙。
入了書房,嚴知縣給了他十錠銀子。
“你先前說霍鐵匠救了你後也只要了十兩報酬,那便說明他不是那等貪財之人,所以救你的恩情往後再還,而這是那誅殺北疆奴,助你爹我抓拿了北疆奴的賞,一會待他們回來後,你給他。”
嚴小公子上前來,摸了摸銀子,隨後問他爹:“爹,你覺得那霍擎真的是一個百夫長嗎?我瞧著好歹也得是個千夫長。”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修文t^t,半個小時後再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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