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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將軍與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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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9、八十九章

 金都大獄中,何譽朝著從他的牢房外路過的獄卒大喊:“官爺,你快幫我去轉告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只要你能幫我去轉告大人,讓大人答應見過,我就把我的銀子全都給你了。”

 路過的獄卒腳步一頓,何譽以為獄卒動搖了,連忙又道:“我家中還有銀子,只要大人肯見我,我就讓家裡的人把銀子寄來,屆時把寄來的銀子全給官爺!”

 獄卒轉而看向何譽,嘲弄的一笑:“還家中的銀子?家裡那些人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給你寄銀子?別做白日夢了!”

 聽到這些話,何譽瞪大了雙眼:“什麼意思?”

 獄卒露出譏諷的笑意,冷嗤道:“以前科考都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哪些都不是掉了腦袋的?禍雖不牽連九族,但直系家人皆受牽連,男被充軍,女為婢,你竟然還妄想有人敢幫你?”

 這一瞬間,何譽臉上的表情怔愣了又轉為了驚慌。

 這時有兩個人朝著牢房走了過來,獄卒見了,站到了一旁。

 其中一個獄卒道:“沈大人要見犯人何譽。”

 沈大人?

 審他的那個大人可不正是姓沈嗎?他人都還沒求完了,這沈大人就願意見他了?

 就在何譽思索間,牢門被開啟,兩個獄卒給他上了枷鎖,把他從牢房中押了出來。

 何譽忐忑的押他的獄卒:“大人為什麼要見我?”

 黑臉獄卒冷聲道:“大人要見你就見你,哪那麼多的廢話!”

 何譽被推了一把,一個踉蹌,好不狼狽。

 他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空出的牢房,只見裡邊坐了個身穿著官服的男人,正是那日審問他的沈大人。

 何譽心驚膽戰,不知道這沈大人為何忽然要見他,同時也飛快的想著該怎麼脫罪。

 一被推進牢房中,他就朝著那沈大人“撲通”的一下就跪了下來:“大人,小民冤枉呀!”

 坐在座上的男人,端起茶水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隨即才看向一旁跪著的何譽。

 獄卒也進了牢房,把他的腳鏈鎖在了牆壁的鐵環上,何譽還不停的說道:“都是旁人陷害的,我根本沒有買答案……”

 想了又想,何譽想起了那宣武將軍,恍然大悟道:“對了,是那個宣武將軍!小民不知怎的就得罪了宣武將軍,幾個月前,小民去瀚林士大人家中赴宴的時候,宣武將軍把小民攔了下來,他道小民得罪了人,他順道幫個忙,他還說只要有他在,我只能止步於舉人,定然是宣武將軍陷害的小民!”

 男人微微的勾了勾唇,舉起手微微一擺,牢中的獄卒退了出去,牢中只剩下男人和何譽。

 何譽看著獄卒出去了,心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與宣武將軍交好,你如此汙衊宣武將軍,是何居心?”

 何譽心瞬間跌倒了谷底,頓時明白了過來,露出了猙獰之色:“我知道了,你和他是一夥的,就想置我於死地!”

 男人放下了杯盞,嘴角的笑容更甚:“你確實得罪了人。”

 男人沒有否認,但卻回答了何譽上面的話。

 何譽表情越發地扭曲:“我到底得罪了誰,就算要我死也要給我死得明白!”

 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前三品懷德將軍。”

 何譽愣了愣,隨即大聲道:“我來金都前一個月,幾乎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誰說前懷德將軍在金都?”

 何譽猙獰的臉上更加的困惑:“我便是在武安縣,也是以德服人,與人交好,從未得罪過人。”

 “是嗎?我怎聽說你表裡不一,養有一養女,養女大了,便意圖不軌?”

 聽到這裡,何譽眼珠子慌亂的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逐漸僵硬。

 “前懷德將軍,從軍十二年,從小兵一路到將軍,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斬殺多名北疆大將,一年前被封為懷德將軍,半月不到便辭改名回鄉。”男人徐徐而道。

 “那前懷德將軍,是武安縣清水鎮的打鐵匠,是不是!?”

 男人並未說話。

 何譽想起自己在清水鎮時候慫恿李氏去打鐵鋪,想起自己對阿沅不軌的事,想起阿沅那高大的丈夫,想起自己明明可以前途無限的……

 “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看見何譽受此打擊,男人再多撒一把鹽:“懷德將軍給我寄的信,信中寫了,要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把這事告訴你,讓你知道你的報應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順道再讓他從雲端上,狠狠的跌到泥澤中。

 吐了一口血的何譽,雙目猩紅地瞪向男人,咬著牙道:“我要告你們,我要把這事說出去,說你們為報私仇,故意陷害我!”

 男人微微一曬:“陷害你?你難道沒有買答案作弊?”

 男人又道:“你大可用盡辦法去聖上面前告狀,但前提你有機會,且你覺得聖上是幫功勞無數的前懷德將軍,還是幫你這個不僅作弊,且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敗類。”

 何譽咬著一口血牙,脖子的青筋凸顯了出來,緊緊閉上雙眼。

 “是我輸了。”

 男人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袍,看了眼何譽,語聲輕蔑:“你不配與懷德將軍講輸贏。”

 說罷,便走出了牢房。

 阿沅知道何老太和何瑩瑩被抓進了大獄之中,便與霍擎說要去見一面她們。

 霍擎也不問她為什麼要見她們就去安排了。

 何老太瘋了,在牢裡邊目光呆滯,喃喃自語道:“我兒子是舉人,我兒子是舉人,我兒子是舉人,你們不能把我抓起來,對了我的寶貝孫子被人拐走了,被一個毒婦拐走了,我要去找我的寶貝孫子……”

 何瑩瑩也在一旁哭著,看見有人來了,也跟著說:“我阿爹他是舉人,他不可能買題作弊的,定然是你們什麼地方搞錯了。”

 獄卒在牢房門外停了下來,看向另外一頭,似乎在對著誰說:“有一盞茶時間,我不打擾二位,便先出去了。”

 說完之後,走了出去。

 何瑩瑩在牢中往旁邊看,急迫的問:“是不是有人來救……”

 聲音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戛然而止。

 瞪著緩緩走來的阿沅,何瑩瑩露出了憤怒之意,嘶喊道:“你個賤人來做什麼,是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阿沅走到大牢的門,臉色淡漠地看向她:“我確實是來落井下石的,我就想看看你們的下場。”

 何瑩瑩歇斯底里怒喊:“你別太得意了,我阿爹考中了後肯定會回來救我們的,到時候把你們一個個都被抓起來!”

 何瑩瑩的怒吼,似乎把何老太似驚醒了。回過魂來後,表情可怖的轉過頭,死死地瞪著阿沅。

 起了身,踉蹌的走過來:“賤蹄子,你娘跟你一個德行,一樣的惡毒,那個毒婦把銀子和我的寶貝孫子帶走了,你們把我的孫子還回來!”

 阿沅面色淡淡,並沒有被她們說動半分。

 “你們落得如此下場我並不可憐你們。”阿沅看著何老太:“我八歲進的何家,一直到離開何家之時,身上都不曾少過你掐的青紫,你稍有不如意,便打罵我,刺繡所得銀子你更是一文都搜刮走了。且十四歲的時候你收了隔壁村一個四十多歲老鰥夫五兩銀子,想把我賣給他當媳婦。十五歲剛滿,鎮上的一個員外尋來,你又迫不及待的收了十兩銀子,想把我買個他當妾。”

 若非不是何譽那些齷齪的心思,最後拿銀子出來,阿沅是真的被賣了。

 何老太恬不知恥的道:“那麼好的親事,你個賤人不知恩圖報,還反過來罵我,你和你娘一樣的不要臉。”

 阿沅淡淡的一笑:“這麼好的親事,你為何不說給你的親孫女?”

 阿沅再而看向何瑩瑩:“從小到大你把我當奴婢,在外敗壞我的名聲,這些我都不說。但十歲那年你把我推進河中,我差些淹死,十三歲的時候旁人說我比你好看,你拿著碎瓦片颳了我的臉,我差些毀了容,十四歲你在外謠傳我與人在小樹林做苟且之事,讓整個村子的人鄙夷我,看不起我,更是導致我被那些二流子言語侮辱。”

 阿沅在他們祖孫二人的身上掃了一遍,露出了笑意:“我看到你們如此下場非但不覺得可憐,我心裡反倒覺得痛快。”

 惡人有報應,阿沅才覺得這世道是公平的。

 何瑩瑩尖叫道:“我阿爹一定會回來的把你們全部弄死的!”

 何老太的腦子不大清醒,在一旁一直罵阿沅:“你們這對惡毒母女會遭天譴的!”

 阿沅:“我會不會遭報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已經遭報應了,你們的阿爹,兒子不日將問斬,你們也將淪為奴僕。”

 祖孫二人頓時如雷轟頂。

 “不、不會的,你在嚇唬我對不對”何瑩瑩慌了,連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對,你就是想要嚇唬我們,才會這麼說的!”何老太的聲音尖銳得刺耳。

 阿沅輕笑:“是不是,很快你們就知道了,我何必嚇你們?”

 說完這話後,阿沅轉身離開。

 祖孫二人緊緊的趴在牢房的木門上,朝著離開的阿沅大喊:“你別走,別走!你肯定是騙我們的是不是!?”

 阿沅沒有理會那些聲音,走到了前方,對著霍擎微微一笑:“霍爺,我們走吧。”

 霍擎聽到了阿沅說的那些話,眸色深沉,一片陰霾。

 伸出手,沉默不語的牽住了阿沅的手。

 阿沅還是感覺到了他的陰沉,反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不必再用什麼法子來對付她們了,就這樣吧,她們往後如何,都將與我們無關了。”

 二人走出了天牢,阿沅看著外邊三月的明媚日光,連呼吸都覺得暢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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