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 明越還在睡夢中就被樓時景從床上拉起來了。
見他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盯著自己,樓時景哄道:“起床給爸媽拜年,有紅包拿。”
“多大的人了, 還惦記著紅包。”
“無論多大,在父母眼裡我們永遠是孩子。”
事實證明收到新年紅包的不止是明越,連未出生的多多也有份兒,最後他捧著一大摞紅包回到臥室, 甚至不用拆開就知道這些數額加起來有多少。
吃過早餐後明武一家三口就離開了, 不多時,樓家幾房叔叔相繼來到老宅。
明越雖然已經做好面對其他人的準備, 但當來客逐漸增多, 他還是會有些侷促不安。
不過好在這些叔叔嬸嬸們並沒有纏著他問東問西,最後樓時景帶著一眾小輩來到娛樂室, 讓他們盡情玩耍。
離開長輩視野後,樓念便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對明越肚子裡那個小生命充滿了好奇,若非有樓時景在他身邊陪著, 恐怕樓念早已忍不住去摸他的肚子了。
不止是樓念, 連樓行逸也特別好奇, 但是他好奇的點和樓念不太一樣:“小嫂子,這孩子以後跟你姓還是跟我大哥姓?”
通常來說, 子隨父姓, 可是他們倆都是孩子的父親,又該如何取捨呢?
不等明越說話,樓時景就已開口:“孩子是你嫂子生的, 自然要隨他姓。”
樓念問道:“寶寶起名了嗎, 小名叫什麼?”
明越:“小名叫多多, 大名還沒著落。”
“多多?”樓行逸挑眉,“多餘的“多”嗎?”
樓時景睨了他一眼:“是福滿多的“多”。”
樓行逸不以為意:“那不還是多餘的多。”
眼見著樓時景的眼神變暗,明越趕緊開口將話題引開:“你們三哥今天怎麼沒來?”
“三哥今天有約,才沒空來拜年呢。”樓念癟了癟嘴。
有約?和沉默?
昨晚守歲的時候,沉默一條訊息都沒給他發,直到零點才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難不成樓鈺堂昨晚就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守歲?
傍晚吃過晚餐後幾位叔叔攜家眷離開,明越和樓時景也回到了未央館,初二要去祖宅給多多的外公外婆拜年,他們需要提前準備準備。
鄧嫂和劉嫂均已休假回老家過年,要初四才能返城,未央館裡少了兩個阿姨便顯得有些冷清。
明越喝完熱牛奶後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從電視的播放記錄翻出鄧嫂最愛看的那部熱播劇,然後拉著樓時景陪他一起追劇。
“對了,我剛剛在網上看到了幾條新聞――”明越看向身邊的男人,問道,“你把許鄴笙送進監獄了?”
樓時景如實說道:“許鄴笙手底下有個娛/樂/城,是個小型銷/金/窟,越線了,想把他送進去不難,更何況許家的全部財產已經賠給明優,許鄴笙現在吃不起飯,我給他提供一個包吃包住的場所,也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吧。”
“蘇氏資金週轉問題也是你從中搞的鬼?”
“嗯,我讓媒體曝光了蘇硯林對你做的那些事,他現在舉步維艱,整個蘇家因為他而受牽連,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呆不下去了。”
電視裡傳來了激烈的打鬥和炫目的特效,明越不再去想那些事,開始認真追劇。
樓時景起身去廚房洗了一盤葡萄,剝皮之後喂進明越嘴裡。
“這個男主角的演技有點拉垮。”明越一邊吃著葡萄一邊點評,“可惜了這麼好的劇本,如果我是投資方,一定要把他拉進黑名單。”
樓時景失笑:“好,下次不投資他的劇了。”
“蛤?”明越皺眉,“這部劇是你投資的?”
“嗯。”
“你什麼時候和娛樂圈扯上關係了?”
樓時景如實說道:“這個演員的老闆我認識,對方想要力捧他,兩年前一拿下這部熱門IP便拉著我去投資。”
明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往他身前湊近:“如果當初我為了拯救明家進軍娛樂圈,樓老闆會不會投資我?”
“不會。”
“蛤?”樓時景捏住他的下巴,眼眸微闔:“只怕你還沒正式進軍娛樂圈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明越擰緊眉梢:“所以,你為什麼不投資我?”
男人的眸光頓時變得幽暗深邃,許久不曾出現的情緒再次湧現在裡面:“你覺得我會不管你,讓你淪落到賣藝來養活自己?”
明越微怔,連眼睛都忘了眨。
他聽見男人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耳畔漾開:“真是個笨蛋――時間不早了,回房洗漱後睡覺吧,明天還要給多多的外公外婆拜年。”
如今月份漸大,明越站直身子垂眸看去時,腹部已經完完全全遮擋住腳尖了,下蹲也變得愈發困難。
他除了日常泡澡之外還得泡腳暖身子,促進下肢血液迴圈的同時還能避免雙腿浮腫。
樓時景把人抱回臥室放在床頭,替他吹乾頭髮後叮囑道:“快睡吧,我去洗澡了。”
明越躺了沒一會兒便被自己的腳指甲給刮疼了,他立馬起身找來工具開始修剪趾甲,奈何肚子太大,無論是彎腰還是曲腿都限制了他的動作,直到樓時景洗完澡出來,他還在萬分艱辛地掰腳趾。
樓時景皺了皺眉,立馬拿過他手裡的指甲刀替他小心翼翼地修剪著:“這種事跟我說一聲就好,沒必要為難自己。”
明越折騰了半晌,肚皮有點發緊,便立刻靠在軟枕上,讓身體得到放鬆。
他看著男人專注為自己修剪趾甲的模樣,睫羽輕輕扇動了幾下:“你會不會嫌我麻煩?”
樓時景手上動作一頓,當下抬頭看他,失笑道:“胡說什麼呢。你懷有孩子,忍受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辛苦,與你相比,我做的這些事都微不足道,與“麻煩”沾不上邊。再胡思亂想我可要生氣了。”
見他抿唇不語,樓時景又道:“馬上就是孕後期了,最艱辛的時間即將到來,我會陪你度過這段時光,然後靜候多多的出生。”
明越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好幾秒之後才點頭應聲:“嗯。”
修剪完畢,樓時景淨手後關掉臥室的燈,只留有一盞小檯燈以便明越夜裡起床上廁所。
燈光昏暗,滿室寂靜裡只餘兩道沉而有力的呼吸聲。
這些日子以來,明越已經習慣了左側臥位,也習慣了男人從身後把他摟在懷裡的感覺,溫暖、踏實、富有安全感。
本以為昨晚守歲熬了大半夜的疲憊感會讓他沾床就睡,可是甫一靜下來,他的思緒便開始不受控地翻滾,一如安靜的海平面忽然捲起了驚濤駭浪,狂嘯不止。
漸漸地,腦海裡浮現出幾日前樓時景為他洗頭的情景,那些堪比調情的話如迴音般不絕於耳。
心臟跳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面頰猶如有火在燒,連帶著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半晌,明越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正好對上樓時景的視線。
男人側躺著,小檯燈的燈光被他擋在身後,讓整張臉都隱於暗處,窺不清任何情緒。
那雙眸子又變得深沉幽邃,比夜空下的大海還要沉寂。
明越很清楚這雙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暗湧的眸子裡潛藏有哪些危險的訊息,他忽然很後悔翻過身,下意識想要翻回去,可身體卻不受大腦支配,就這麼僵持著,一動也不動。
他聞到了熟悉的松木香,彷彿是新增在烈酒裡的一味暗香,讓人為之沉醉、痴狂……
本該搭在腰上的手不知何時擠進了睡衣裡,滾燙的溫度貼在皮膚上,讓明越驟然回神。
樓時景與他四目交接,嗓音異常沉厚:“你老公出差回來了嗎?”
明越怔在當下,他沒想到樓時景此刻所想竟與自己的完美吻合,尷尬得好半晌沒有接話。
樓時景起身,單手支撐住身體,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再次問道:“既然你老公還沒回來,今晚我可以來你家嗎?”
那雙淡櫻色的唇瓣微微張開,毫無疑問是訝異所致。
但很快,明越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迫使他俯身與自己貼得更近,用細弱的聲音蠱惑道:“來吧,我給你留門了。”
樓時景眸光微暗,頓覺得嗓子眼裡幹出了裂紋。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被什麼給撕碎了一般,詞難成調:“妖精。”
那妖精綻出一抹淡笑,微微仰頭親吻著他的下頜,軟而暖的唇瓣沿著鋒利的線條寸寸遊走,舌尖勾過凸起的喉結,彷彿沾了水的鵝羽搔在脆弱的心臟上,頃刻便讓男人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耳畔好像有千萬樹銀花綻放,光影與鳴音同時拍擊著大腦,足以讓人喪失掉理智。
溫暖的唇舌還在不斷往下,樓時景深深撥出一口氣,立時用長指扣住對方的下頜骨,制止了他繼續作亂。
男人的嗓音彷彿被炭火燒過,啞到失聲:“在哪裡學的這些?”
明越握住他的手腕,指腹有意無意摩挲著他的腕骨:“跟我老公學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樓時景的眼底罕見地閃過一抹愕然。
――不得不承認方才他成功地把自己帶入到了某個角色裡,噴發在胸腔裡的無名妒火幾乎要把血管燒穿,讓他不得不在極致的愉悅裡抽出手,鉗制住快樂之源。
被壓下去的刺激再次騰昇,樓時景很順利地從丈夫轉變成了情人的身份。他勾了勾唇,灼熱的手掌迅速移往對方的後頸,尾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感:“很滿意。”
察覺到身下之人開始變軟,他毫不吝嗇地親了親那雙發顫的睫羽:“不如你來評價一下,到底是我給你的快樂多,還是你老公給你的快樂多。”
作者有話說:
咬牙切齒:到底是我給你們的快樂多,還是別的作者給你們的快樂多?
・
沒有意外,下週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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