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給兩隻鳥兒帶回來許多好吃的,每日聽它們歌唱。
時間如長河流水,在歲月中穿梭迷惘。
漸漸的不知是自己身在夢中,還是昨日如夢。
一聲琴音響起。
風奜雲瞬間清醒過來,手中的劍微微震動,突然脫手竄出去,一劍刺向那位女子。
“小——”
風奜雲想要提醒卻已經來不及,佩劍穿透了女子的胸膛。
她不敢置信地轉過身,質問道:“為什麼?”
風奜雲搖搖頭,想要解釋:“不是,不是我。”
女子看著眼前化形的鳥兒,多少年過去了,他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寬厚的肩膀很有安全感。
但是這都不屬於她,女子嘴角流出鮮血,她顫抖著手撫上胸口的劍,咬緊嘴唇一狠心將劍給拔了出去。
染血的劍朝風奜雲飛來,他一伸手將劍接住,左手微微顫抖輕拭著劍身上散發著幽香的鮮血。
倏然抬頭,女子已經不見,她的身軀消散變為一片片幽紅色的花瓣飛揚在空中。
四周景色開始變化,天空變得暗黑又透著嗜血的紅色。
大地皸裂猶如龜殼,淒厲的雨灑落在大地上留不下一絲痕跡,花草樹木開始枯萎,河水乾涸露出河床,魚兒在乾裂的河床上痛苦掙扎就如同此時的風奜雲。
因為他赫然發現,剛才被一劍穿胸的女子竟是自己的母親。
“雲兒,你,你怎麼了?”
婦人捂著胸口的傷,體力不支倒下,風奜雲還處於驚愕中,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婦人抱住。
“娘!娘!你怎麼樣?”
婦人緩緩抬手撫上風奜雲的臉頰,“雲兒,這些年你去哪了?”
風奜雲搖頭,捂著婦人胸前的傷口,想要將血止住。
“娘,你別說話了,我幫你治傷。”
婦人搖搖頭,握住風奜雲的手,急切地勸道:“雲兒,你快些離開,這裡很危險。”
風奜雲聞言抬頭,只見皸裂的地面裂縫中鑽出無數火苗,猶如邪蛇般將行走在上方的人們纏住,直接鎖住靈力,吞噬鮮血與靈魂。
無數百姓被吸食了鮮血變為了乾屍,他們的靈魂也被火蛇帶走拖入地底。
“這是什麼?!”
婦人推了推風奜雲,用盡剩餘的靈力一掌將風奜雲推開。
“快走!這裡已經淪為了煉獄,不要管我們了,我們都被困在了這裡根本無法離開。”
風奜雲連連後退,好不容易才穩住腳步,畫面一轉,他來到了自己家中。
熟悉的大門,庭院樓閣,廊橋交錯。
入眼是一池蓮花,水中的魚兒互相追逐嬉戲。
一位陌生女子出現在水池邊,她將手伸如水池中,輕輕地點在一隻魚兒的嘴巴上。
魚兒瞬間身軀膨脹爆裂開來!
血肉染紅的池水,女子素手一握,血肉盡退收於手中,水池恢復如常。
一位長袍男子出現在迴廊邊,束手開口道:“姑娘,風某與你素不相識,你到此所謂何事?”
女子輕輕一笑,優雅地收手站起身面對風敕,巧笑嫣然:“我與你風家有緣,受風家後人風奜雲所救,曾許他永壽長安,但如今他過得很好也不缺什麼,及此我前來惠其家人。”
風敕瞭然,原來是自己的兒子救了這位姑娘,不過那小子成天無所事事就想著做他的逍遙大俠夢,荒廢修煉也不學謀事,風敕早已不對他報什麼希望了。
他很訝異,風奜雲竟然救下了眼前這位修為高深美豔風卓的姑娘,想來也是有一番奇遇。
不過他已離家數年,風敕對如今的風奜雲並不瞭解,甚至以為對方早在白家一難中死去。
“敢問姑娘,小兒現在何處,可還安好?”
雖然對方已經告訴自己,風奜雲還活著並且一切安好,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他不放心。
女子輕啟紅唇,魅惑般的聲音傳出:“他很好,現在在燁城,不過你不能去找他,具體什麼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你只守在赫城即可。”
女子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寶盒遞給風敕,“這是我送於你們白家的,當做謝禮,若是白家日後有難開啟寶盒可救一命。”
風敕見禮,接過寶盒謝道:“多謝姑娘,風某定當好好保管此物,敢問姑娘芳名,讓風某留個恩念。”
女子捂嘴輕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的名字,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了。”
女子抬頭湊到風敕耳邊,用著極其妖媚的聲音道:“奴家,名斛鷸。”
細軟溫柔的氣息打在風敕耳旁,令他身體不由得緊繃。
抬頭見女子已經不見,空中傳來一句話。
“記住,你與他情分已盡,勿相見。”
風敕回過神,看著手中的四彩寶盒,喃喃道:“莫非是仙人入世?”
一位少婦從臺階上走下,巧笑道:“夫君,何事如此欣喜?”
風敕轉過身,見是自己的夫人,溫柔道:“小子救下一位姑娘,恐是仙人入世前來報答。”
少婦眼神閃了閃,捂嘴驚呼,“是雲兒嗎?他還活著?”
風敕點頭,“雲兒如今過的尚好,只是無法與我們相見。”
少婦點點頭,欣慰道:“雲兒長大了,本事也變強了,既與仙人相交,夫君也可放心了。”
風敕也是嘆了口氣,心中也是有些高興,感嘆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終於長大了,也高興他還活著如今過得很好,本事也見長。
“雖說如今無法相見,找個機會傳信於雲兒讓他回家一聚吧。”
風敕對於斛鷸的話,只當是風奜雲如今有煩事困擾無法脫身相見,想著等兒子得空了回家一聚。
少婦一頓,隨即一禮道:“是,我會安排的。”
說完看向風敕手中的寶盒,道:“夫君,不如將寶盒好生收藏起來吧,這樣拿著也不是個事?”
風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還端著寶盒,連忙道:“哦,對!你看看我光顧著和你說話了,都忘記了。”
少婦本想伸手結果寶盒,風敕卻一抬手,“還是我來吧,這個東西可得好生保管收藏。”
少婦點頭,恭敬地退與風敕身後,眼中的神色晦澀不明。
上次離家還是寒冬,如今庭院裡又再次開滿了寒花。
風奜雲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大概有一百多年了吧。
上次離開,他已經許諾今後再不迴風家。
但是熟悉的場景復現載眼前,他又怎能無動於衷。
抬手扣響大門。
咚咚咚——咚咚咚——
“誰呀!”
門內管家的聲音傳來。
“劉官家,是我!”
門內之人詫異道:“雲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聲音驟然停頓,像是被什麼給捂住了嘴。
大門內側,劉管家警覺自己聲音太大,連忙捂著自己的嘴巴。
之後輕輕開啟府門,從門縫內看向外面。
眼中突然露出欣喜,“真的是雲少爺。”
風奜雲走上前,準備推開府門,卻被官家給攔住。
“劉管家,怎麼了?為何不讓我進去?”
劉管家回頭四處望望,小心翼翼道:“少爺,開門動靜太大,我們從側門進吧。”
風奜雲心中起疑,卻也不好質問劉管家,只得道:“那好,我先進去再說。”
風奜雲放下手後退,轉身來到府邸南面的側門處。
劉管家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來到側門前,開啟小門側身行禮,“雲少爺,請進吧。”
風奜雲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劉管家身後,隨後邁步進入府中。
劉管家跟在身後,前方突然傳來風奜雲沉肅的聲音。
“劉管家,府中出了何事?”
劉管家心咯噔一聲,暗想自己該不該告訴風奜雲。
風奜雲見劉管家猶豫不決,沉聲道:“我要你實話實說!”
劉管家被風奜雲嚇了一跳,連忙道:“少爺,府中最近時常出怪事,老爺多日來心憂忙碌,最近身體也是不大好。”
風奜雲皺眉,“夫人呢?”
劉管家道:“夫人一切安好,時常和少爺小姐們待在一起玩樂。”
風奜雲心中疑惑不解,自己的母親與父親感情甚篤,如今父親身體不適,母親應該常伴在側,為何還會與晚輩閒玩。
一定有問題。
劉管家突然想起來,風奜雲所問的應該是他的母親,連忙解釋道:“雲少爺,您的母親雲夫人如今幽居在西閣內除與老爺有所來往,外人也不常得見,更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
風奜雲腳步一頓,陡然轉身,厲聲道:“你說什麼!”
眼中閃著殺意的寒光,彷彿要將劉管家給抹殺。
劉管家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風奜雲說。
風奜雲質問道:“那你告訴我如今的正夫人是誰?!”
劉管家心驚,多年不見眼前這位雲少爺變化可真大。
從前一直唯唯諾諾跟在老爺和其他年長的兄長身後,與其他少爺研讀功決不同,就愛讀寫異志。
眾人都猜想,這位雲少爺日後該當是一位閒遊先生。
沒想到多年後一見,氣質與性格發生瞭如此大的轉變。
劉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斷斷續續道:“雲,雲夫人,不,是您的母親,她在您走後就一直憂心您的安慰,日子一長鬱結於心身子逐漸衰弱,老爺找了許多人救治也不見好。之後就常年幽居與西閣內修養,繼夫人上位後除了日常的起居用度不曾減少外,人們也漸漸淡忘了西閣內的主子,除族中事物外,府中一切事物皆由繼夫人打理,老爺病倒之後,族內的事物也交給了繼夫人的大少爺。”
劉管家低著頭不敢看風奜雲,風奜雲此刻面色鐵青,沒想到自己一去,家中竟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看自己的母親也被下堂了。
時空逆轉,風奜雲行走在浮空琴絃上,此時蘭軒和蕭渢奕早已逃遠。
蘭軒見這麼蠂櫟琴都沒反應,疑惑道:“這是怎麼了?風奜雲不會這麼快就把陣給破了吧!”
蕭渢奕一驚回頭,“臥槽!蘭軒兄你到底靠不靠譜啊!你可別嚇我啊!風奜雲那速度和我這速度在黑霧中那可是天差地別,我們離燁城還有不遠的距離呢!”
蘭軒右手撫在蠂櫟琴上,屈指輕輕一勾。
沉悶聲響起,琴絃並沒有發出樂音。
蘭軒瞳孔微縮,“風奜雲還沒破陣,但是他正踩在琴絃上朝我們追來!”
蕭渢奕聞言,差點一腳踩滑,大聲道:“能不能行了!還帶給敵人引路的嗎?”
蘭軒也是沒想到風奜雲竟然能夠找到三絃的弦路。
若是他現在立馬斷開琴絃,風奜雲就會立刻從幻境中出來,等他回過神來會立馬將他二人追上。
若是不切斷琴絃,雖然風奜雲會跟著琴絃追著他們,但是會一直陷入幻境中。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蘭軒道:“沒那麼快追上,反正也要將他引入幽族,就這麼走吧。”
蕭渢奕也沒有辦法,接著向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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