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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國異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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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家信

  “在做什麼?”

  玊彥走到蘇幻身旁,蘇幻此時正在妝臺前梳妝,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有些茫然。

  玊彥俯下身,讚歎道:“很美。”

  蘇幻回頭,“是嗎?”眼神中帶著迷茫和些許陌生。

  玊彥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髮,“玊彥,我叫玊彥。”

  蘇幻眼神一瞬間恢復恢復清明,“玊彥,我有些頭疼。”蘇幻揉著太陽穴皺眉。

  玊彥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很快了,蘇幻,再堅持一會兒好嗎?蘇祁,你的弟弟,他就要來了。”

  蘇幻迷糊地抬頭,“蘇祁,弟弟?”

  玊彥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笑道:“是啊,你的弟弟,蘇祁。”

  蘇幻想了一會兒,一張熟悉的稚嫩的臉出現在腦海中。

  那個孩子總是跟在自己身旁,“姐姐,姐姐”地叫著。

  蘇幻撥出一口氣,面帶欣喜,無聲間眼角淚水劃落,“是小祁,他還活著。”

  玊彥道:“是啊,小幻再堅持一會兒好嗎?”

  此時姬衍卿正帶著蘇祁狂奔。

  蘇祁在身後氣喘吁吁,“姬……姬兄,你等等我。”

  姬衍卿腳步驟然停下,蘇祁冷不丁撞了上去,姬衍卿直接提起蘇祁的肩膀,帶著他往冥河橋邊去。

  蘇幻已經裝扮好,她今日意外地穿了一身紅裝,玊彥略感詫異問她,蘇幻微笑著回答:“紅色鮮豔,我只穿過一次紅裝,就是小祁五歲生日的時候,我想讓它幫我記住……”

  蘇幻一陣頭暈微微喘氣,玊彥上見將她扶住。

  “蘇幻,不要忘了,記住你的名字。”

  蘇幻的靈魂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她的記憶已經逐漸消失,就連自己都快要忘記。

  遠遠地就看見一襲紅衣與熟悉的臉龐,蘇祁急忙跑山橋頭。

  “姐!”

  蘇祁欣喜地跑上去抱住蘇幻。

  紅色,她的姐姐穿紅色很好看,只是她並不喜歡,唯一一次也是在五歲那年自己苦苦哀求之下才換上了紅裝。

  “小……小祁。”

  蘇幻輕輕呼喚著蘇祁的名字,看了看對方靠在他的肩頭。

  蘇祁已經比她還高了呢。

  “姐姐……”

  蘇祁緊緊抱著蘇幻,一想著她就要離開不由得像孩子一般哭泣。

  蘇幻憐愛地拍著蘇祁的背,溫聲道:“小祁,好好活著。”

  緊接著蘇幻突然向後倒去,蘇祁嚇了一跳立馬接住。

  “姐,你怎麼了?”

  玊彥走上前,嘆了口氣對蘇祁道:“她的靈魂太虛弱了,若不趕緊送入輪迴只怕連自己都要忘記。”

  雖然轉世之前都會失去所有的記憶,但是連自己也忘掉又怎麼能渡過冥河呢。

  蘇祁皺眉,擔憂地看著蘇幻,“送她走吧。”

  玊彥垂目,點點頭。

  走到幽冥河畔,一隻小船早已等在那兒。

  玊彥將蘇幻輕輕放在小船上,可是小船卻許久未動。

  “蘇幻?”

  蘇幻艱難地睜開雙眼,眼中帶著濃濃地不捨,她抓住玊彥的手,懇求道:“玊彥,我不想忘記,我不想。”

  記憶越消失,蘇幻越感到害怕,那種孤獨忘記的感覺令人恐慌。

  玊彥深情的望向蘇幻,“人這一生該愛的始終會相遇,該恨的終究要放下。”

  他握緊蘇幻的手,想要分擔她的孤獨,“蘇幻,若有緣我還在城外等你。”

  蘇幻眼中含淚就這麼看著玊彥,玊彥放開她的手,將小船輕輕一推。

  玊彥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蘇幻,忘記我愛你,下一世再與你一起。”

  小船緩緩駛離,姬衍卿站在敲下默默地看著。

  他恐怕永遠也無法坐上那通往來生的輪迴之船。

  燁靈閣,青桓亭

  慕亓凧白衣玉冠,俯首彈琴。

  恍惚間姬衍卿彷彿看到了一位清世絕塵的白髮公子。

  再回過神,不知是否是自己喝了太多酒的緣故,竟有些醉了看花了眼,陽光透過紗簾照在慕亓凧身上將他看做了白髮。

  姬衍卿回來之時,慕亓凧與許苻綰蕭渢奕三人已經處理好了燁城的善後,百姓們安定下來開始新的生活,一切井然有序。

  蘇祁暫時接管過燁城的管理之責,慕亓凧與他做好了交接,三年後蘇祁可以放下擔子隨時離開,城主府會為他永遠保留。

  慕亓凧撫琴了音,抬頭詢問略顯醉意的姬衍卿,“平時怎不見衍卿你如此飲酒?”

  姬衍卿提著一壺酒,就著酒壺豪飲,末了拿過一個杯子給姬衍卿斟了一杯。

  姬衍卿道:“平時不曾如此盡興暢飲,並不代表我不愛酒。”

  只是一個人堵酌太沒意思。

  慕亓凧搖搖摺扇笑了,也端起一杯酒淺嘗。

  “此酒,清香雅人,衍卿怎得醉了。”

  姬衍卿淡然一笑。

  忽的一隻靈鳥飛來,許苻綰三人剛好走過,蕭渢奕飛身而起扯下鳥兒嘴中的信件。

  蕭渢奕朝慕亓凧揮了揮手,“瑾玉,你的信。”

  慕亓凧道謝,結果信件拆開。

  姬衍卿湊近看著慕亓凧手中拿著的信封,“何人所寄?”

  慕亓凧看著手中的信件,微微一笑:“是家信。”

  他很喜歡這種用書信傳達的方式特別是家信,因為這樣多了一絲聯絡和親切感。

  許苻綰一聽是家信,興奮道:“是姑姑寄來的嗎?”

  “嗯。”

  慕亓凧點頭,輕輕地拆開信封,將書信溫柔的取出,把信封規整放在小几上。

  將摺疊的書信開啟,只見柔軟的絹紙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些親切問候關懷的話語,道盡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懷與慈愛。

  “凧兒,一別近三月不知你是否安好?王都安平,我與你父親二人亦甚為和睦,你無需掛念,只是每逢月掛鑾閣念起你時心中總有些許不捨。國都之事自有你父親在,你無需心憂,我與之商得許你一諾,你自可隨心勿念歸期。但行途艱難險阻只願你珍重自保,順遂安康。待得他日吾兒歸來之時必定一鳴九霄。葑寄,勿念。”

  慕亓凧輕輕地念著信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笑直達內心。

  母后真的很瞭解他,知道自己不願困在閶闔重闕中,特地向父親征得一諾,讓他放心外出沒有後顧之憂。

  慕亓凧轉過頭,看著姬衍卿,“怎麼了?”姬衍卿詢問道。

  慕亓凧沒有答話,轉頭依次注視著每一位夥伴。

  本以為這次的事情結束,自己就將離開,沒想到還能繼續和大家在一起。

  真的很幸運。

  慕亓凧道:“就是覺得和大家在一起很開心,都不想回去了。”

  靈萑道:“那慕大哥你就不回去了吧!跟我們在一起多好啊!”

  “嗯。”

  許苻綰湊上前,不敢置通道:“兄長,王叔他同意了?!”

  慕亓凧將信遞給許苻綰,許苻綰看著信上的字,越往下讀越高興,就差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不用回去,有了姑姑的承諾,這樣爹爹也管不到我了。”

  許苻綰暗笑,姑姑都這樣說了,那麼自己就算不回去,父親到時候問下來就拿姑姑擋著,他也沒話說。

  蕭渢奕聽著一頭霧水,一會兒王叔,一會兒姑姑的,這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個……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呀?我都聽蒙了。”

  慕亓凧輕笑:“若是從血緣關係,我與綰兒算是堂兄妹,若是從倫理關係我們算是表兄妹。”

  蕭渢奕還是沒明白,姬衍卿側目看了一眼許苻綰手中的家信,慕亓凧注意到將信件接過遞給姬衍卿。

  “衍卿,你能看出什麼嗎?”

  姬衍卿看了看家信,心中有些明白過來。

  許苻綰的母親與慕亓凧的父親算是兄妹,慕亓凧母親與許苻綰的父親是兄妹。

  “互結姻親吧,我倒是有些好奇,能跟我講講關於無啟族之事嗎?”

  蕭渢奕和靈萑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準備聽故事,許苻綰挨著靈萑坐下。

  “衍卿有所不知,無啟族為天賜之族,順應天命而生無啟族因天賜之力分為八大氏族及普通平民。亓國建立後,無啟族人女子以亓為姓,男子除族長外以氏族為姓。”

  許苻綰接話:“我的爹爹名叫許奉是外族人,母親是無啟族的叫亓姚,因為母親沒有生育的能力所以我是由聖樹誕生的。爹爹有一個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叫許葑也就是是現今的族長夫人。”

  靈萑眼睛一亮,“那慕大哥的父親就是族長了?”

  慕亓凧點頭,道:“我的父親是慕氏的第二位族長,母親出自穆柯氏,但是她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許奉長老繼任了二長老的位置父親因此結識了母后,也是她將我撫養長大。”

  許苻綰又一臉驕傲地補充道:“兄長可是這數千年來第一位由聖樹誕生的天生就擁有五種靈力的人,大家都說他是聖子呢。”

  慕亓凧不著痕跡地瞪了許苻綰一眼,許苻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蕭渢奕突然道:“也就是說由聖樹孕育的後代沒有繁衍的能力,但是與外族通婚的後代就可以?”

  眾人頓時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蕭渢奕腦袋裡一天想的是什麼,怎麼將重點放在了這個上面。

  許苻綰握拳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哎喲!”

  許苻綰道:“你腦袋裡想什麼呢?這是重點嗎?”

  蕭渢奕揉了揉額頭鼓起的小包,“我就是問問嘛。”

  靈萑拉了拉許苻綰的袖子,一臉八卦的看著她,“綰兒,我也很感興趣,你講講嘛。”

  她就是對這些種族的特殊性很感興趣,家鄉的所有種族都被她研究了個遍。

  許苻綰沉默,妥協道:“好吧,由於無啟族應天而生族人沒有男女性別之分也沒有自行繁衍的能力,壽命也不能按常理來算,最早族內透過大祭司向天祈福,將本族夫妻二人之精血作為祭祀之力得天賜麟兒以此種族得以繁衍生息。亓國建立後大祭司創有一座聖殿無啟族族人由聖殿孕育而生,只要雙方向聖殿內的聖樹獻出精血及力量就可以向天祈禱得到屬於自己的後代,不過聖樹也會產生王族和平民的差異。而女子因為先天沒有繁衍能力所以即使與外族通婚也不能自己孕育後代,無啟族與外族通婚能夠自己繁衍後代的也只有本族男子而已不過因為與外族通婚導致血統不純,所以他們的後代無論男女皆可孕育後代,你懂了嗎?”

  靈萑聽了覺得沒什麼,倒是蕭渢奕一臉三觀碎裂的模樣震驚道:“你說的是與外族混血的後代男女都可以生子!這也太……”

  慕亓凧與姬衍卿默不作聲,靈萑和許苻綰瞪著他。

  “呃……”

  這………他就是感慨一下這個令人驚訝的種族特性,也不用這樣看著自己吧。

  許苻綰道:“太什麼?你覺得很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在蕭渢奕的認知裡只有女子才可以生育,沒想到既然可以這樣顛倒,不免有些難以理解和不敢置信,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塌了。

  不過蕭渢奕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是他可不敢說出去,於是強自鎮定道:“沒什麼,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事有些驚訝而已。”

  姬衍卿略做思考,“既然無啟族本族沒有性別之分,那為何男女之間姓會不同?”

  慕亓凧笑道:“這是順勢為之。因為亓國的建立,族人與外族通婚,你也明白即使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但男子和女子與外族結合的結果是不同的。在原始時期,無啟族大致分為療愈者和守護者以及其他身份。種族融合之後,依據外族人對外貌的區分才分為男子和女子。”

  慕亓凧想到這兒有些煩惱地揉了揉太陽穴,“不過這也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姬衍卿問道:“出了什麼事?”

  許苻綰道:“還不是那群混蛋,自己能力不足跑來搶奪我們的族民,甚至還有專門販賣混血後代的可惡人販子。”

  姬衍卿恍然明白,如此而言不僅是種族之間的糾葛,同時也是國家之間的戰爭。

  他不難猜出,許苻綰指的那群混蛋,就是位於阜陽與亓國相臨的兆國。

  阜陽常年炎熱,奇怪的是他與靈萑路過時見到的阜陽人都瘦弱不堪。

  也不知是不是靈域異變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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