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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流放男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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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的開始

 虞瀅把涼粉和薄荷水都留在了食肆,約定在中食點後過來,然後就離開去逛街市了。

 這玉縣的街市與後世鎮上的圩市差不多,除卻一些店鋪,也有很多人擺賣,或者是沿街叫賣。

 虞瀅走了半圈,終於看到了當鋪的幌子。

 很小一個鋪面,櫃檯很高,約莫到虞瀅脖子的地方,而且有柵欄,櫃檯後有個夥計高坐著。

 虞瀅進了當鋪,把那片銀葉子取了出來,放到櫃檯上:“掌櫃的,瞧一瞧這銀葉子能換多少文錢,死當。”

 當鋪掌櫃把銀葉片拿起仔細檢視,然後又放在掌心中大概估摸了一下重量,隨後冷冷淡淡的說了個數字:“三十文錢。”

 虞瀅沉默了一下,從容不迫,條理清晰的道:“重量能換四十二文錢,且直接做成簪子,也不用費更多的工價,所以這三十文錢實在是太少了。”

 當鋪掌櫃看了眼外邊的婦人,知道是不好糊弄的,便冷聲道:“一片銀葉子還能做什麼首飾?直接融了就是,最多給你開三十四文錢,多得就沒有了。”

 古往今來,買進來再賣出去的物品都會被壓價壓得厲害,雖是如此,但還是有談的餘地的,所以虞瀅並未被當鋪掌櫃的聲勢給嚇退。

 她依舊是平緩從容:“我家中還有一片,兩片葉子肯定能做一支簪子,若是三十八文,三天後我也拿來這當了,到時候掌櫃的不僅僅只是掙四文錢,還能多掙一些,並不虧本。”

 以前虞瀅不愛講價,但以現在一文錢得掰成四份來花的情況來看,多一文錢是一文錢。

 掌櫃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桌面上的銀葉子,心底算著這一筆賬。

 三十八文,當做銀子使還有四五文錢賺頭,兩片就是十文錢左右,若是做成首飾,也能從中掙少許。

 當鋪掌櫃思索一會後,說:“三十七文,下次再當另一片就三十九文。”

 總歸又不是騙人的,虞瀅便應了。

 當鋪掌櫃給她數了三十七文錢,用稻草串了起來。

 虞瀅沒有錢袋子,只能用碎布包著,然後出了當鋪去了藥鋪。

 她帶了許多的草藥過來,不是道路上常見的,幾乎都是山裡才有的。

 雖是如此,一箇中年大夫來瞧了眼後,竟挑了一些草藥出來說是雜草,餘下的半框草藥,只肯給三文錢。

 與大夫商量著給多一點,卻是沒有半點餘地。

 一文錢也是銀子,虞瀅便也就賣了出去。

 買了銀片和草藥後,虞瀅也沒敢隨意買其他東西,而是徑直去了雜貨鋪問了鹽的價格。

 鹽是粗鹽,要三十二文錢一斤。

 古代一斤為十六兩,虞瀅要了十文錢,也就是五兩,後世的半斤。

 買了鹽後,也沒在雜貨鋪買米。

 方才她大概逛了一下街市,也看到有人擺了少量的米賣,只是成色不如雜貨鋪的,那穀殼去得沒有雜貨鋪的乾淨,但勝在比雜貨鋪的便宜。

 對比後,虞瀅找了個攤子,買了三竹筒三文錢一竹筒的糙米,沒有東西盛,只能放到陶罐中。

 她掂了掂,按照十六兩來算,是一斤左右。

 省吃儉用些,用糙米煮野菜粥,再放一點鹽,

 買了必備的所需,想到那羅氏和伏危尚好喝好長一段時間的藥,咬牙多買了一個熬藥用的罐子,又花去四文錢,最後便只剩下十八文錢了。

 腹中飢餓便也就花了兩文錢買了個饅頭果腹。

 揣著剩下的十幾個銅板,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希望那些涼粉都能賣出去了。

 她尋了棵大樹,摘了幾片大葉子席地而坐。

 日頭漸漸西移,虞瀅根據街市吃食賣得最快的時候,判斷是午時。待吃食店鋪逐漸沒了人,再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後,虞瀅才走去小食肆。

 入了小食肆,那陳掌櫃正在櫃檯前算賬,見她來了,便笑道:“我猜想你也差不多要來了。”

 虞瀅問:“冰膏可賣得出去?”

 她來時也打了最壞的打算。

 陳掌櫃如實道:“晌午來我這用中食的人也不是很多,賣出去了九碗,還剩一些。”

 能賣得出去已經很好了,虞瀅也不敢奢求能全部賣出去。

 陳掌櫃:“大概剩下三碗多一些,我打算賣了,給東家送去,扣除了六文錢的糖水成本,給你十一文錢。”

 說著,把十文錢放到了櫃檯前。

 虞瀅知道數,道:“十文錢就好。”

 那隻拿了十個銅板,留下一個銅板。

 陳掌櫃忍俊不禁:“不差你這一文錢,拿著吧。”

 虞瀅道:“不能多收一文錢。”

 陳掌櫃見她這般執著的公私分明,倒是有了些好感。

 他把一文錢拿了回去,然後道:“雖然沒買完,但到底是好的開頭,今日嘗過的人,大多數都是說比酸梅湯都還解暑,下回還要繼續點。”

 說到這,陳掌櫃問:“這些冰膏可放多少天?”

 虞瀅想了想,說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時間:“要是整日吊在井中,可以放兩天。”

 陳掌櫃手指點著桌面沉思了幾息。

 幾息後,陳掌櫃提出:“那三天後,再送比現在這多一倍過來,還是按照這個價格,你看怎麼樣?你到時候可以讓我父親送來,也可以自己送來。”

 虞瀅面上頓時一喜:“當然可以,我到時候直接送來!”

 陳掌櫃笑道:“那就等你送來了。”

 虞瀅看到了一絲曙光,雖然掙得不多,但也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從小食肆出來後,虞瀅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循著舊路到了城門處,等著陳大爺的牛車。

 大概半個時辰後,陳大爺才趕著牛車來。

 早間冷淡的陳大爺,現在卻是對虞瀅倒是多了幾分笑臉。

 “我聽我大兒說冰膏都賣了出去,不錯呀。”

 虞瀅道:“多虧了陳掌櫃,也多虧了陳大爺。”

 陳大爺好笑道:“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虞瀅每年暑假都會在中醫館幫忙,那時來的老人也有挺多的,她知道這些老人愛聽什麼,倒也不吝嗇說好話。

 “若不是說陳大爺好心多捎我一程,又讓我去陳掌櫃那處打水,我又怎能把冰膏都賣出去了?”

 陳大爺臉上的笑意更濃。

 二人說了一會話後,最後又有兩人來搭牛車後,便也就沒有說話了。

 回陵水村約莫要一個時辰,快回到陵水村時,已近暮色。

 遠遠望去,只見村口站了一個蒼老的身影。

 虞瀅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待近了些,才看出來那是羅氏。

 虞瀅愣了一下,雖然知道羅氏有可能是擔心她不再回來才在那處等的,但她的心情有些微妙的。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是有人等著她的。

 虞瀅可以忍受日子暫且過得苦一點,可她卻不敢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撐下去。

 現在的她可能再也看不到親人好友了,所以她害怕孤單死寂,害怕身邊沒有說話的人,害怕就是在這個世界死去了,也沒有人給她收屍或是上墳

 或許這就是她留在伏家,甘願幫助伏家,幫助伏危的原因之一。

 聽到了牛車靠近村口的聲音,羅氏眯著眼望前方的影子望去,但也只是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什麼都瞧不清,直到熟悉的聲音想起,心頭上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娘你在這做什麼?”因牛車還沒走遠,為了不讓旁人懷疑,虞瀅便喊了一聲娘。

 聽到那聲娘,羅氏也是愣了愣,同時不禁心想——餘氏能喊她做娘,那就是真的打算和二郎好好把日子過下去了。

 現在的餘氏能留下來,羅氏心底是高興的。

 “我來接你。”羅氏語氣多了幾分輕鬆。

 虞瀅不知她所想,與羅氏轉身走回去,道:“回去吧,今晚吃些好的。”

 走遠了一些,羅氏才問:“涼粉賣得怎麼樣?”

 想了想,又道:“要是這回賣不出去,下回讓伏安跟著村子裡的大人一塊走著去玉縣去賣。”

 虞瀅看她走得極慢,路上又有石頭,便伸出手輕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都賣完了,陶罐也賣回來了。”

 聞言,羅氏臉上微微一滯。

 半晌無話後,羅氏忽然說:“秀華呀,以後家裡大小事情你說了算,我們都聽你的。”

 忽然聽到個陌生的名字,虞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息後才想起秀華是原主的名字。

 她默了一下後,開了口:“阿瀅,阿瀅是我小名,喊這個名就好。”

 羅氏應:“好,阿瀅。”

 羅氏沒有半點猶豫,好似名字在她這裡沒有什麼意義,有意義的只是人而已。

 過去的餘氏和現在的阿瀅,有什麼不一樣,羅氏也不想太過深究,她只認定現在這個人。

 回道了伏家,伏寧傻傻的站在一旁望著哥哥砍柴。

 還沒四尺高的伏安拿著柴刀,正費力地砍著過長過粗的樹枝。

 見祖母和虞瀅回來了,他們兄妹兩人才朝著院子外望了過去。

 看到虞瀅去而復返,伏安的臉上只有一絲驚訝。驚訝之餘,又好像覺得她還是會回來的。

 虞瀅鬆開了羅氏,把揹簍放了下來,然後拿出了何嬸的陶罐,使喚伏安:“把陶罐還給何嬸,就說明天我過去和她倒個謝。”

 伏安不愛她使喚自己,但撇了撇嘴後,還是上去接過了陶罐跑出了院子。

 虞瀅把鹽和新陶罐、米都拿入了她自己住的茅草屋,把米都倒入了幾個竹筒中,也裝了一個碗。

 她抓了兩把米放在陶罐中,想了想又多抓了一把米,然後走出了屋外淘米。

 第二遍淘的米水她放到了盆中,一會洗頭用。

 伏安回來後,見到了新陶罐,眼前一亮,再在看到陶罐中的米時,他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虞瀅。

 伏安已經有好久沒喝過米粥了。以前小叔沒回來前,他每隔幾天還是能喝上一碗野菜粥,可後來也只能吃野菜湯了。

 許久後,伏安才回過神,他躊躇了一會,才扭捏的問虞瀅:“我們有份嗎?”

 虞瀅暼了他一眼,說:“去起火,一會看火,我要給你小叔和奶奶配藥熬藥。”

 聽到自己有吃的伏安,比平時還要勤快,連忙去起火。

 虞瀅重新壘了個簡易的石頭灶,然後把鍋放到了上邊,復而進屋拿了一把紅菇出來清洗,用手撕成幾半,放在碗中備用。

 紅菇熬粥,沒有別的調料就只放一點鹽,便是如此,都會很鮮美。

 讓伏安看火,水煮開後再喊她。

 她原想去配藥,但看了眼天色,想了想還是先去瞧一瞧伏危那雙腿如何了,再看看那綁著的竹條有沒有鬆開。

 她晃了晃手上的水珠,然後才掀開草簾,抬頭看向竹床上的伏危。

 伏危靠著茅草牆,閉著眼,側臉對著虞瀅。

 虞瀅看到那帶著頹廢美的側臉,暗道果然好看的人和東西都能讓人瞧得心情愉悅。

 而且,好看的人,就是披著麻袋,都是好看的。

 現在的伏危雖然落魄了,整個人都是毫無生氣的,可依舊讓人驚歎他長了一副好皮囊。

 虞瀅走了進來,停在了床旁,開了口:“我瞧一瞧你的雙腿。”

 伏危聽到她的聲音,睜開了那雙沒有什麼感情的黑眸,漠聲詢問:“為什麼不離開?”

 虞瀅眉頭微皺:“我為什麼要離開?”

 伏危沉默了片刻,轉過臉,面無表情看向她:“伏家是個無底洞,你填不了的。且我武陵郡太守之子還視我為眼中釘,往後不知還會有什麼變故,你留下來並沒有什麼好處。”

 虞瀅心說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她不需要與他說明什麼,所以只說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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