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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流放男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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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章

 “你認識他們?”

 虞瀅搖頭:“我從未見過他們。”

 聽到她的回答,伏危沉吟不語地望了她片刻,才開口:“你既不認識他們,為何還要冒著危險掙銀子抵他們的役期?”

 虞瀅與伏危相視著,暗暗撥出了一口氣,才徐緩開口:“因為若是不把他們給接出來,你大兄很快便會在採石場被石頭砸死。”

 伏危一愣,隨而擰起了眉頭,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想起來她就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存在了,那麼她所說的話,也是極有可能是真的。

 屋中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中。

 虞瀅覺得伏危哪怕是相信她,一時半會也還是緩不過來的,所以打算給他時間緩一緩後再商量其他事情,所以先開了口:“你方才也沒吃什麼,一會我去給你熬些粥吧。”

 說著,掀開簾子正想要出去。

 “於我而言,雖有血緣關係,但他們對於我來說只是陌生人。”

 伏危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虞瀅動作一頓,復而望回他,有些茫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伏危微垂眼斂,淡淡的道:“你我雖無血緣關係,可也不算是陌生人了,相熟的人與從未見過一面,只說得上是兄弟的陌生人,我自是更偏於你。”

 身處他鄉,被人關心,總是很容易有所觸動。

 所以虞瀅聽了他的話後,愣了半晌。

 半晌後,虞瀅回神,繼而微掀的草簾縫隙往外多望了一眼,再而轉回視線,與他道:“因事情太過複雜,且有很多不確定的因果在裡邊,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因你大兄身死,從而間接導致了伏家最後只餘你一人。”

 看見伏危的臉色因她的話一怔,便知那羅氏與伏安伏寧於他而言已經不是陌生人了。

 片刻後,伏危開了口,只是聲音有些低沉:“你所言,皆是真的?”

 虞瀅點了頭“嗯”了一聲,臉色肅嚴,沒有半分說笑的痕跡。

 “我雖不知你如何作想,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想法。”

 她面色認真,接著道:“伏家於我而言一開始也是陌生人,可現在已然不是了。我接受不了現在還在我面前嘴倔,或是笑得乖巧的倆個孩子忽然沒了,我更接受不了明知好幾條人命將會喪生,也知如何才能阻止,卻不做任何努力的自己。”

 話到最後,虞瀅只說了一句:“我做事向來都是順心而為,問心無愧而已。”

 她話落,似聽到外邊院子有動靜,便也就掀開了草簾走了出去。

 聽了她那麼一席話的伏危,定定地坐著,面色有幾分徵愣,心底也有幾分驚訝。

 好半晌,他才似回過神來,緩緩啟口,“順心而為,問心無愧而已……”

 *

 虞瀅從屋中出來,便見伏安從河邊洗碗回來了。

 她轉頭看了眼屋子草簾,沉思片刻後收回可目光,捋起了袖子,去把半斤荔枝取了出來。

 今日食肆的生意出奇的好,剩下的涼粉支撐不了明日一整日了。所以掌櫃讓她明日再送兩天的量去,正好她可以歇個兩日在家準備草藥,也順道可以把捯飭出來的新口味涼粉送過去。

 再說這荔枝一日色變,兩日香變,而梨子可以放個幾日也沒問題,她也就先做荔枝味的涼粉。

 看荔枝的這新鮮的程度看著是早上採摘的,可能是因個頭小,再者也沒幾個人有閒錢買,所以一直沒賣出去。

 因為貴,所以小販並未同意嘗試,虞瀅也不大清楚到底甜不甜。

 剝開了一個嚐了一下,雖不是鮮甜,但荔枝的味道還是很濃的。

 她把所有的果皮掰開,果肉與果核分開,果肉全部放到了碗中,得了半碗。

 再在陶罐放了一碗清水與果肉一起煮。

 煮得沸騰時再煮了一會後才撈出,放涼。

 在新的碗口上面鋪了一層麻布,過濾果肉和果水。過濾了兩遍之後,才把果肉的水分擠了出來。

 最後只得一碗果汁。

 虞瀅合算了一下,再加一碗清水來做涼粉的話,能得幾乎滿滿兩碗的涼粉。

 伏家的木碗並不小巧,反而有些大,兩碗涼粉的量不少了。

 按照吳記食肆那種碗口大碗底小的海碗來算的話,還會加些許的糖水,所以最後應該能得個六七碗左右。

 因荔枝本就有甜味,糖水就可以兌一半的水,六七碗的話也能省一些成本。

 只是糖水不用算在她的頭上,也不必算在她的成本上。

 她先前每碗涼粉只掙一文錢,但這荔枝增加了成本,且荔枝在這古代本就是貴价的果子,雖在嶺南賣得便宜,可依舊是比其他的果子賣得要貴。

 但虞瀅的並不是以所有的食客為目標,消費的人,她定在了在食肆點菜的客人。

 今日她在食肆時就發現了,除了點素面的客人外,還是有好些人吃得起米飯與炒菜的,涼粉貴個一文兩文錢的,還是吃得起的。

 今日與伏危說了那些話,也不知他在不在狀態內,虞瀅也就沒有打擾他,繼而自己做了明日的涼粉。

 都捯飭完後,天色幾乎快暗了,只能在陶灶裡邊燒些柴火來做照明。

 她簡單的沐浴後,便回了屋中,把這些日子以來賺的所有銅板都倒在了床上。

 這個家實在是要什麼沒什麼,連口鍋都沒有,什麼都要添置,所以先前賣銀葉子的銅板和之前掙的那些,早已花得七七八八了。

 今天掙了一百多文,已經是大頭了。

 在昏暗之中,虞瀅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數著。

 最後整好數得一百五十文錢。

 虞瀅呼了一口氣,這一百五十文,離一千錢都遠得很,更莫說七兩銀子了。

 但也是個好的開頭,她一開始全部家當還只有七文錢和兩片只值七十六文的銀葉子呢。現在存了這麼些錢,還能吃上油鹽米,偶爾也能吃上肉了,已經非常不錯了。

 虞瀅寬慰了自己後,便把銅錢十個做一份用稻草杆子串了起來,只留下十文錢散用,然後餘下的則包起來,在地上埋了起來。

 *

 早間虞瀅入山,沒帶伏安,也沒與伏危說,徑直拿了柴刀揹著揹簍就出門了。

 現在村子裡的人除了嘴巴緊實的何嬸外,也沒人知道虞瀅在給玉縣的食肆送吃食,只以為她是進山採草藥賣給玉縣的醫館。

 他們也不知她掙了多少銀錢,但看著她每天往山裡跑又往縣裡跑,都覺著掙了些小錢,也就想著也冒險淺入山裡去找一些草藥碰碰運氣。

 雖不認識什麼草藥,但看到與外邊雜草長得不一樣且眼生的就採,雖然有可能是雜草,但總歸有一些是草藥的。

 虞瀅到山裡的時候,便看見了有好些個村民在挖草藥。

 看了眼他們的揹簍後,裡面是雜草多過草藥,看來是盲採的。

 有人見到虞瀅,卻也沒有人敢問她如何辨認草藥。

 即便有人問,虞瀅也不會說,主要是怕鬧出事。

 怕有些人自持會認幾種草藥,就隨採來喝。

 沒喝出事是好事,若是喝出了事,那就是她的責任了,她更是不可能與他們說的,所以只得避開他們去沒人的地方採藥。

 見她走了,昨日在田裡邊被虞瀅威脅過的婦人抬起了頭,與身旁的人說:“她不就是防著我們麼,怕看到她採的是什麼草藥然後跟著採,這山又不是她的,可真夠自私的。”

 聽到這些話的人,面露不悅:“你可小聲點吧,我們在搶人家的生意,還想人家教我們辨認草藥,你做白日夢呢?”

 虞瀅隱約聽到了那些對話,也沒怎麼當一回事。

 這山裡人多,好處在於能壯膽。

 不過,等他們把草藥送去醫館後,雜草多過藥草,那黑心醫館估摸著要麼不收,要麼就是隨便給個一文錢。

 荒廢大半日只得一文錢,還是冒著險來賺的,他們下次估計也不會來了。

 *

 早間,昨夜一宿未眠的伏危坐在竹床上,緘默不語地望著窗外,望著院外。

 至於她昨晚所言之事,伏危並未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畢竟,沒有人蠢到為了欺騙別人,而辛苦自己,或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境。

 伏家與他尚有血緣關係在,可與她並無血緣,她卻能為此奔波勞累,而他卻毫無作用。

 思及到這,讓他如何能睡得著?

 垂眸低頭看向自己那雙被固定著的雙腿,他良久未動,好似定住了一般。

 到底何時,這雙腿才能恢復如常?

 雙腿恢復,也才能幫上忙。

 起碼到時候,他也可護她進山採草藥。

 院子外傳來響聲,許久靜止不動的伏危才有了反應,抬眼望了出去,便見虞瀅揹著揹簍,熱得滿臉通紅的進了院子。

 虞瀅匆匆趕回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放下了揹簍後,便舀了一瓢水洗臉。

 伏寧小姑娘見到她回來,便噠噠噠的踩著草鞋跑去給她端來了薄荷水。

 虞瀅洗了臉後,睜開眼看到面前的一碗水,抬頭望去,便見小姑娘對著她咧嘴一笑,笑容很純淨。

 虞瀅也回以淺淺一笑,與她說了聲“謝謝”,然後端過喝了水。

 喝了兩口水後,她道:“小嬸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來。”

 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然後又急匆匆地把做好的冰膏送到了村口。

 在村口等了片刻後,陳大爺才來的。

 因今日不是平時去玉縣的日子,所以牛車上也沒別人。

 虞瀅把木桶和陶罐放上了牛車後,說道:“我還要採藥,今日就不去鎮上了,我那陶罐裡是荔枝做的冰膏,麻煩陳大爺你與陳掌櫃說那冰膏定價四文錢一碗。”

 聽到四文錢一碗,陳大爺驚道:“四文錢,這麼貴?!”

 虞瀅笑道:“雖然定價是四文錢,可在食肆用食的人還要便宜一文錢,就只要三文錢,他們雖覺得還是有些小貴,但同時也會覺得划算。”

 她想了想,繼而道:“陳大爺你就與掌櫃說,說這些冰膏主要是賣給那些個點菜用食的客人和嘗過冰膏的人,他們有點小錢,且吃過了冰膏,有新出的口味,他們肯定也是想嘗一嘗的。”

 “再著荔枝估計還有半個月就過季了,你就讓掌櫃與食客說這個口味的只賣十日,每日賣完即止。物向來以稀為貴,那些想嘗一嘗新口味的人自然會聞訊趕來,食肆的客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就算買完了,也有可能留下來繼續用食,不是麼?”

 陳大爺聽著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瞧了眼那荔枝冰膏的量,也沒多少,但吸引來客源用食的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荔枝本就有甜味,陳大爺你讓陳掌櫃在放糖水時候兌一些清水,也是能省下些成本的。”

 陳大爺不得不佩服的看向她,但隨即又露出了惋惜之色:“餘娘子你要是個男子,肯定能幹一番事業出來,可惜了,是個女子。”

 虞瀅雖然不愛聽這話,但也沒有反駁回去。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總是看低女子,不管如何去爭辯,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

 可該做的事,她不會因為他們瞧不起女子而不去做。而且無論旁人怎麼說,她也只管做好自己。

 目送牛車離開,虞瀅想起陳大爺方才可惜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的話,忽然間想起昨日伏危所言。

 ——你身有本事,還會有其他賺錢的路子。

 這話的意思與陳大爺方才所言有極大的反差。

 伏危倒是沒有因她是女子而否認她的本事,是個會尊重人的人。

 想到這,虞瀅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淡淡笑意。

 留在伏家,其實也是無路可去之下非常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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