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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流放男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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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章

 第一天草藥曬得半乾後,由五斤成了三斤半。

 虞瀅帶著這幾斤草藥去了朋來客棧。

 因要避嫌,並未直接去客房,是在大堂談的。

 虞瀅到的時候,都不用她交代,小二阿福很機靈的去請了藥商。

 吳藥商是個中年男子,他原本聽說一個婦人採藥來賣,也沒什麼興趣,但聽到說她還與大藥商簽了數百斤的草藥單子後,便開始琢磨著小二是不是誇大了其詞。

 在客棧掌櫃那處打聽了一下,倒還真有這麼一回事,也就生出了一絲好奇。

 這藥材要是品相不好,那大藥商也不會一下子訂得這麼多的藥材。

 左右衡量之後,他還是決定先看一看這些藥材的品相如何,再做決定。

 而他並未說要哪些草藥,只說要治風寒的草藥,便是想探一探那小二口中的餘娘子是不是有真本事的。

 到了客棧大堂後,小二引路到了一個年輕的婦人前。

 看到了婦人臉上的黑斑,乍一看有些扎眼,但再細看,才會發現婦人除了那幾塊斑外,五官倒是長得精緻。

 收起了異樣的眼光,並未坐下,只抬著下顎對著婦人,以漫不經心的姿態說:“你就是餘娘子?”

 虞瀅感覺到了對方的傲慢且不尊重人的態度,她正要站起的動作一頓,隨而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並未站起,以一種從容的態度應道:“我就是餘娘子,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我姓吳……”藥商聲音一頓,她如此從容的態度回答,且還是坐著的,讓他看著倒像是個回話的,眉頭不禁一皺。

 虞瀅到底還需這單生意,所以還是站了起來,緩聲道:“原來是吳先生呀。”一笑,又道:“先生若是有閒暇時間的話,不妨花些時間先坐下看一看我的藥材。”

 藥商聽到那聲先生,倒也受用。

 他坐下後,看了眼婦人:“那便把藥材取來瞧瞧吧。”

 虞瀅知曉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陳掌櫃和先前的趙姓藥商那般好說話,她總會遇上千奇百怪的人,倒是也不惱他的態度。

 在她這處,暫且以賺錢為重。

 虞瀅把揹簍裡邊的幾斤藥材取了出來,放到了桌面上,而後道:“吳先生說要有治風寒溫病之類的藥材,因時間有限,所以只尋得這幾味藥,廣藿香,大青,梔子,土忍冬。”

 虞瀅一一指向藥材,同時說出藥材的名字。

 做藥商的,本就要有一些藥材方面的學識。

 吳藥商雖懂得不大全面,可原本就是來收治風寒溫病的藥材,所以聽到這幾樣藥材,扣著桌面琢磨了一下,便知一樣都沒有錯。

 收起了輕視的眼神,復而仔細檢查她所言的那幾樣藥材。

 藥材清理得很乾淨,而且看著就知道是最近兩日採的,並不是什麼陳年舊藥。

 他琢磨了一下後,抬眼看向對面的婦人,說道:“我已與本地醫館定了一批藥材,毀不得約,所以即便餘娘子你的藥材再好,我恐怕也不能要多少了。”

 說實話,藥商心底到底有些可惜了,但若是毀約了,得賠付一大筆銀子不說,那藥材也不能拿回來,得不償失。

 虞瀅聽到藥商說已與醫館定好了藥材時,心頭略一沉,以為這買賣要黃了的時候,又聽到他說要不了多少,瞬間燃起了希望。

 她露出笑容,道:“不知先生能要多少的藥材?”

 藥商琢磨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三十斤主治風寒溫病的草藥,價格方面的話,也是按斤來算。”

 他低頭看了眼桌面上的藥材,想了想,說了個價錢:“十文錢一斤。”

 聽到這個價錢的時候,虞瀅笑意緩緩斂去。

 先前姓趙的藥商說過,藥材按照醫館收購的價格給她,也就是說這些個藥材的價格有可能是醫館定下的。

 那趙藥商要的量大都是這個價錢,而小藥商的價錢更是談不下來了。

 虞瀅默了一下,隨而露出淺淡的笑意:“先生這個價錢或許是比醫館收我的藥材價要高了許多,可也比先生收醫館的藥要低了很多。”

 藥商輕抬了抬眉,說道:“我這藥材本就已經定好了,我是看在餘娘子的藥材品相好,才會勉為其難的要個三十斤,若是餘娘子嫌價錢低的話,大可不必找我來談。”

 藥商似乎吃定了面前的婦人缺錢用,肯定會賤價賣出。

 虞瀅又道:“山中的兇險也不比先生不遠千里來收購藥材的路途中少,再者我若是今日以如此低的價錢賣給了先生,那麼往後做這藥材買賣沒個標準,誰還願意出常價來收我的藥材?”

 藥商道:“你我定價,不說出去就好,旁人怎麼知曉?”

 虞瀅笑了笑,繼而道:“那我分給旁人呢?”

 藥商露出了疑惑之色,又聽她說:“山中兇險,怎可能是我一個女子進去採藥,與我一塊進去採藥的人,還有幫忙引薦的小二,我不可能說出個高價,再給他們細微的工錢,如此,他們還會願意給我做活嗎?”

 “就算我給他們開了高的工錢,我難道忙前忙後的,就掙那些微薄利潤嗎?再者,也很難確保他們也會對此事守口如瓶。”

 藥商沉默了片刻,還是不打算提高價錢,為難道:“主要是我這收了醫館藥材後,預算也不足了,再者……”

 他頓了一下,給對面的婦人畫一個餅,說:“等十月我也還會再來雲縣收藥材,倒是也不去醫館定了,直接到餘娘子你這處定,那時再重新算價格,餘娘子看如何?”

 虞瀅淺笑:“成呀。”

 藥商聞言,頓時一喜,他就知道婦人好糊弄。

 “那就簽訂字據契約,按照先前藥商與我開的二十一文一斤尋常藥材的價格來算,一百斤起。”

 藥商面上的神色一僵。

 雖說二十一文還比醫館低了一文錢,可他本就是做小買賣的藥商,一年到頭也就秋夏兩季來收藥,這回來了嶺南收藥材,下回就該去北面收了……

 口頭之約與簽訂契約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了。

 虞瀅早猜到了藥商是糊弄自己的,從他現在微僵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猜得沒錯。

 虞瀅復而淡淡一笑:“這樣吧,一人退讓一步,十六文錢一斤,品相保持著九五成這樣的成色,先生覺得如何?”

 何叔他們是六七文錢,再除去了小二的,她起碼要有一半的利潤,這買賣才有做的必要。

 不然,一次賤價開端,便會有許多次賤價。

 藥商聞言,當即皺眉起了身,說道:“就是十二文錢,你不賣便罷了。”

 雖站了起來,卻沒有立刻要走打算。

 虞瀅看得明白,現在就看誰先坐得住了。

 她也起身,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著桌面的藥材,看得藥商眉心一跳,但還是暗暗的抱有僥倖心裡,覺得這婦人是在虛張聲勢。

 虞瀅在把藥材都收入了揹簍之中後,背到了背後,緩聲說道:“既然先生與我談不成一個好的價錢,那也只能可惜了,希望下回能有機會與先生做買賣。”

 說罷,虞瀅與藥商略一頷首,然後轉身離去。

 藥商臉色逐漸僵硬。

 醫館開出的價錢是二十二文,他賣到北邊的醫館,能翻兩番。

 而這婦人的藥材品相好,肯定還能提一提價錢。

 十六文不僅不算虧,而且還會多賺了一些。

 看著婦人已經出去了,藥商衡量了一番後還是追了出去。

 原本在一旁看著的阿福,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他剛剛都已經在想十二文錢就以前不錯了,餘娘子為何要拒絕,要是十二文錢一斤,三十斤的話,他就能掙到三十六文錢了。

 在失望的時候,看見藥商追了出去,又瞬間有了希望,頓時對餘娘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藥商追了上來,也說明虞瀅押注押對了。

 買賣成了。

 *

 晌午回食肆的時候,正巧陳掌櫃也搭好了線,那衙差應了這宴局,定在後日晚上。

 回去後,虞瀅便把這兩個訊息與何叔何嬸說了,讓他們第二日繼續與自己一塊進山採藥,後日再與何叔一同去玉縣。

 宴局的事讓何叔有些緊張,可一聽買賣談成了,什麼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了。

 去找大兒說與官爺吃飯的時間時,更是一直拿著先前採的那幾種草藥來瞧,好讓自己記住了草藥的樣子。

 虞瀅回到家中,在飯後把伏寧和伏安支出去後,她也把這兩件事與伏危說了。

 伏危沉吟了一息,而後道:“請客這事,無非就是捧著那衙差,讓他高興罷了,至於買賣這事……”

 虞瀅問:“有什麼錯處嗎?”

 伏危看著她,面色嚴謹:“畢竟此前藥商都是去醫館收購藥材的,現在少那麼幾個旅商,醫館也不會起疑,但若是你的價錢定得低了,那些旅商聞聲都跑來你這處了,恐怕幾家藥館會聯合起來應付你,所以,在還未弄出名堂之前,還是低調為好。”

 伏危所言,虞瀅聽後,也沉思了起來。

 市場就是那樣的價錢,她忽然打破了低價,肯定會成為同行的眼中釘。

 想了想,她說:“當時想著畢竟是何叔何嬸與我們做買賣的第一回生意,便急切想成事了,欠缺考慮了。”

 伏危搖頭道:“畢竟量少,而且價格也不是極低,一次兩次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虞瀅琢磨了之後,說:“那往後還是得按照先前的價錢了,雖然有可能競爭不過醫館,但勝在沒有那麼多麻煩,而且低價競爭,本就不是正經手段,對別人不好,對自己也不利。”

 伏危聽了她的話,面上忽露出一笑,說道:“與你談事,倒讓人覺著舒心。”

 旁人指出的不足之處,她不會急於否認,而是認真思考那個地方不足,然後也承認不足,難得的是她能把別人良善的建議聽進去。

 虞瀅淺淺一笑,並未說什麼。

 早上虞瀅與何叔何嬸一塊進山採藥,第二次去採藥,比第一回熟練多了,但因是指定的藥材,所以也就九斤左右。

 第二日因要進城,所以也就採了一會就回去了,大概是四斤多點。

 這十四斤曬得半乾後,也就只有十一斤左右,加上先前的三斤多,也約莫有個十五斤了。

 餘下的十五斤半乾草藥,估摸著再花個兩天就能採夠了,也不急於一時。

 宴請衙差的時候,虞瀅買了兩壇酒,一罈為五十文錢,於尋百姓來說也已然是美酒了。

 她送了一罈給了陳掌櫃,再留了一罈用來做招待。

 同時也提前去朋來客棧定了兩間普通客房,讓吃了酒的幾人有個歇息的地方,也能歇息得舒服一些。

 她把訂了客房的是與陳掌櫃說了。

 再把包好的五百文錢放在了裝了果子的籃子底下,然後由何叔交給衙差。

 天色差不多的時候,虞瀅就先回去了。

 因為擔心招待的事情,所以虞瀅晚間也睡不著。

 第二會翻個身後,床側外的伏危壓低了聲音道:“莫要太過擔心,衙差不過是想要撈點油水,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油水足了,也自是會幫忙。”

 虞瀅聞言,又轉了個身,面對著黑暗中的伏危,問:“以前,在武陵郡的時候,郡府的府差也會如此嗎?”

 伏危默了片刻之後,才言:“無論哪裡都沒有徹底清水之域,也沒有徹底渾濁之地。”

 伏危這話說得確實沒錯,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無論是在哪裡都沒有徹底清水之域,也沒有徹底渾濁之地。

 她想了想後,隨性道:“罷了,不想了,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現在想得睡不著,也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翻了個身後,數了數羊,倒也真的入了睡。

 *

 一宿過後,第二日早間何家父子就從玉縣一路走回來了。

 何叔說:“有三個衙差同來,見我們好酒好菜的招待,滿心歡喜,那吳東家的表叔更是滿口答應了去採石場的事情,他讓我們及早去把贖銀交了,他再到大人那處領令陪我們去一趟。”

 說到這,何叔又道:“得虧是六娘安排得妥當,他們對那酒讚不絕口,又聽在隔壁街的客棧安排了歇息的地方,第二日走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聽了何叔的話,虞瀅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一半。

 打通關係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只需把草藥收掇好交出去,三日後就可出發去採石場了。

 何大郎道自己今日就算過去,工錢都會被扣完一整天的,還不如在家裡幫一個上午,下午後再過去做活。

 有了何大郎幫忙,到晌午的時候就採了十五斤左右的草藥,等明日再忙活一天,活就全部忙完了。

 活忙完後,也該是去採石場的時候了。

 想到這,虞瀅略有所思往何叔指出的採石場方向望去,不禁有些擔憂。

 ——也不知那伏大郎夫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究竟好不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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