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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養妻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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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青樓

 “珠珠,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從馬車上走下的姜歲綿望著那額上龍飛鳳舞的“凝香苑”幾字,怔怔開口道。

 眼下正是日落,星光漸升, 卻不及簷上所懸燈籠之豔。哪怕是單這麼站著,醇厚的酒氣也會蠻橫地朝人襲了來。

 其間似乎還混著些許難辨的脂粉香氣。

 雜亂而濃郁。

 此乃青樓。

 小姑娘側過眸, 如水似的清瞳中滿是難言。

 哦對, 此時再稱人兒為姑娘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了, 只因少女身上所著之物並不似往常那般, 而是一身淡雅的錦衫,便是那束髮的樣式也亦是換成了男子之髻。

 只是她容貌實在太甚。

 即便此刻換了男裝,可那漫天星光混著燈籠的燭火打在她身上,只恍惚此間一切都失了顏色。

 站在門口攬客的幾個妓人都不免怔了一怔,手上揮舞的香帕都頓住了。

 這位小公子...生得可真是俊秀。

 她們費盡心思, 也想不出多少形容詞來, 便只能用俊秀二字表露了。

 雖然幾人覺得這詞多少低了些。

 萬里挑一,怕尤為不及。

 旁邊的珠珠也是如此想的。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衫, 又瞧了眼歲歲身上相近的款式,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難喻的滿足感, 險些連正事都給忘了。

 好在那廂幾個女子揮帕走近,那分外單薄的裙衣就差沒貼在她們身上了, 小郡主這才一個激靈,牽住人便徑直往裡頭走。

 邊走, 她還不忘邊繞開那些襲上來的鶯鶯燕燕。

 小兔子就這麼愣愣的, 被人帶著踏進了凝香苑內。

 她們真的...沒有走錯?

 金尊玉貴的“小少爺”下意識在心中念道。

 自是沒有的。

 凝香苑內, 眼尖的老鴇一眼便瞧到了這兩位羊入虎口的大主顧。

 莫說珠珠她們行得匆忙, 除了換了身衣裳外也並未多做什麼遮掩, 就算是真的做了, 以老鴇這種閱歷又有何不知的呢?

 想來又是哪家的小女娘來捉自己偷了腥的未婚夫罷。這事她見得多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這位見多識廣的鴇母仍是不免將目光在人身上多停了幾瞬。

 這般的樣貌...那位偷腥的小郎君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她暗自嘆了這麼一句,緊接著就扭著腰肢,笑意盈盈地朝幾近被圍的兩人走了過去。

 “哎呦呦,我說我這屋子怎麼瞧著都亮堂了許多呢。兩位郎君可是頭一回來咱這?”她翹著蘭花指,試圖摸一摸那俊俏的小公子,卻被人機警地躲開了。

 老鴇心下暗道可惜,臉上的笑容卻更豔了。她隨手摟過個衣衫微露的妓人,笑著道:

 “公子喜歡什麼樣式的,溫柔小意還是性子烈些的?瞧舞還是聽曲兒?”

 “別的不敢說,老媽子我手底下的姑娘,那可是整個大雍最齊全的了,燕瘦環肥,柳媚桃夭,無論您喜歡什麼樣的我這兒都有,保管將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一邊咯咯笑著,一邊又試探著伸出手去,那肩膀顫得跟那枝上將落未落的花似的,簡直將欣喜二字刻在了臉上。

 面對她們如狼似虎般伸過來的手,珠珠左推右擋,總算是堪堪把人給護住了。顯然將人領過來的小郡主事先也未曾料到過此等場面,有些急了:

 “不要不要,快些領路,我們先前已定好了的,便是那最好的一間。”

 又一次落敗的鴇母聞她所言,頓時明白了過來。那金錠還在她胸前揣著,正熱乎著呢,怎麼可能不記得?

 “原是客人您,瞧我,倒是有眼不知數了,”她也怕把人惹急了,稍攔了攔,俏聲道:“我這就帶您過去,玉兒,莫驚著了貴客。”

 那一雙雙朝兩位“小郎君”襲去的手,終是收斂了幾分。

 只是那方浸著香味的長帕仍是不經意地從人兒身上滑了過去。

 慌里慌張的小郡主好容易才鬆了一口氣。

 她仔細把人護在身後,方才跟著老鴇的步子上了樓。

 只是在進門的那一剎,滿是脂粉香氣的鴇母看著兩人,不死心地附耳低聲道:“小郎君若好龍陽,我們這兒也是有的。長相清俊不說還各自身懷長技,郎君當真不試一試嗎?”

 懵了一路的姜歲綿回過身,隨手抽出數張銀票來,然後...

 當機立斷關上了門。

 不了,多謝。

 吃了個閉門羹的人也不生氣,只是來來回回地打量了幾眼那銀票上的數,哎呦著親了一大口。

 今兒個真真是財神爺開眼,值了。

 她邊扭著腰,喜滋滋地往樓下走,一邊在旁邊隨意扯了個端茶的小廝,吩咐道:“去,把後院那幾個姑娘都給我叫來。”

 話落,她頓了頓,又對著人補充了句:“還有宗伶,讓他好好準備準備。”

 雖說或許用不大著,但...萬一呢?

 這一壺酒下去,可是最暖身的。

 銀票在手中打了兩下,老鴇嗅著這再好聞不過的金錢氣,沉醉地眯了眯眼,方才如獲至寶地將其揣進了自己懷裡。

 該接待下一個客人去了。

 時辰漸晚,凝香苑裡客來客往,那廂的小兔子還不知自己即將陷入怎樣的境地,只是望著身前的景緻,有些無言。

 其實這房內陳設算不得有多差,桌椅之流一應俱全,內外的隔斷處還擺著幾盆扶桑點綴。若是窗柩支起,涼風就會順著空隙溜進屋中,深紅花瓣微顫,投下一片婆娑葉影。

 如果忽略那椅上墜著的那些小物件,以及...內間那老大一張床的話。

 小公子頓了又頓,方在那案前找了個稍顯空蕩的地方坐著。

 眼下脫了身,總歸有機會問上一問了。

 “珠珠,你...”

 她這邊剛起個頭呢,那邊臉頰紅紅的小郡主就自己貼了上來,把自家哥哥給賣了個乾淨:“是柿子。”

 “是柿子他們說要試一試小侯爺,我才會把歲歲你帶過來的。”

 珠珠是無辜噠,珠珠什麼也不知道。

 姜歲綿:“試一試?”

 小郡主肯定點頭。“就是把他灌醉了,然後再找幾個美人兒,柿子說這叫酒後吐真言。”

 其實宮四他們還說了好大一通話,只是她沒記全,就記得這些了。

 滿腦子都是大婚的潯陽郡主有些心虛。

 不過好在歲歲並不在意這些。

 矜嬌的小少爺默然了一會兒,道:“陳容他...挺好的。”

 “還是不要鬧他了。”

 姜歲綿站起身,似乎想要做些什麼,珠珠見狀下意識拉住了人的衣襬。

 “歲歲擔心了?”她挪了挪,離人更近了些,軟聲軟氣地開口道:

 “不妨事不妨事,柿子他們又不會動手...”(雖然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沒成)

 “而且那酒都是醉仙樓最好最好的,柿子還從父王的酒庫裡偷了一罈。”(怕尋常佳釀沒能灌醉他)

 “就連美人也是這裡的魁首。”(還一口氣點了十個)

 說了這麼多後,珠珠方才晃著腦袋,有理有據地下結論道:“這麼多好東西,怎麼看都小侯爺不虧的。”

 “這要換了我父王,絕對是最高興不過了。”

 姜歲綿往外走的動作一滯,彷彿被勸住了。

 “歲歲對小侯爺的態度...有些奇怪。”淺淡的梨花香氣沒入鼻翼,小郡主頓了頓,卻是提了句好似不相干的話。

 具體是哪裡奇怪珠珠說不出來,但她心底就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難道這便是母妃口中男女之間的喜歡麼?可郡主怎的覺得這種感情好像與喜歡不太一樣呢?

 還不待人繼續往下深思,姜歲綿纖長的睫羽微微一顫,倏地插話道:“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珠珠沒察覺到這點細小的變動,聽她問話,不自覺地就順著她的話答了:

 “柿子說等事了了他會摔杯為號,然後我們就能去隔壁了。”

 灌醉人也是需要時間的。

 小少爺點點頭,正要重新坐下,屋外卻忽的傳來了篤篤的叩門聲。姜歲綿看向身旁的珠珠。

 小郡主一臉茫然。

 難道她記錯了暗號?

 模樣金貴的小公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走至門邊將其打開了來。

 外頭所立著的卻不是蕭小世子,而是...

 “奴家挽梔,郎君可有想聽之曲?”

 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空蕩的上房已然湧進數位腰肢纖細,身姿窈窕的女子,她們或是懷抱琴絃管樂,或是拿著輕薄的團扇,手腕一轉,竟是獻起舞來。

 只是不知是巧合還是旁的什麼緣故,幾人獻舞之地正巧在小郡主不遠處。

 兩人就這麼不著痕跡地被隔開了。

 珠珠看著眼前之景,張了張嘴,驚訝道:“宮四他們...是怕歲歲等得太無聊了麼?”

 姜歲綿:“……”

 而那大開的扇門之後,一道淺青身影緩緩露出面,他手中託著袖珍的白瓷酒壺,在小少爺驚愕的目光中柔步走進。

 木門再一次閉合。

 不知怎的,姜歲綿下意識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卻是抵上了牆。

 清凌的酒液傾落,酒壺旁同色圓杯中漸漸蓄起醇厚的酒香,著淺青薄衫的小倌望著那似乎極為抗拒的小公子,手握小盞,淺淺一笑。

 甫一說話就是軟到極致的柔媚:

 “夜寒,公子不若淺酌一杯,暖暖身子罷。”

 他微軟下身,竟是直直地朝著人兒的方向而去,眼瞧著就要碰上了。

 “砰——”一股勁風卻在此時直襲而過。

 絃樂盡斷,美酒四灑。

 那扇老鴇花重金打造過的烏木木門,已是徹底破開了來。

 其中一截烏木正打在人的手骨處,卻是將他整個人都連帶著撞了出去。

 內間隔斷處的屏風就此傾倒。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平靜到暗沉的嗓音:

 “歲歲的零花,便都是用在此處了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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