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瞬間讓氣氛又一次跌入了冰點。
封老爺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瘋了！”
多大年紀了還鬧離婚，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封母的表情卻很是堅定，並沒有一絲一毫說笑的意思。
“媽。”意識到她說的是真的，封莫言和封莫塵兄弟臉色也變了一下，叫了她一聲，眼神裡也全是希望她不要鬧的意思。
封母看向他們，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們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
兩人茫然。
目光又從封老爺子和兩個兒媳，三個孫子身上看過，都是一樣的表情。
沒有一個人記得。
她心裡湧起一陣悲涼，難怪那孩子會這樣了。
都是他們做的不好。
“我記得哦。”糯糯喜滋滋說道，捧著封莫寒的臉開心道：“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
她記得的，看他們幾個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忘了。
哼。
也沒關係，爸爸又不稀罕。
糯糯抱著他，認真說：“爸爸，今天也是你的新生哦，真正的生日，一會兒我請你吃飯！”
說著，小丫頭拍了拍她斜挎著的小包包大方道，衝他挑了挑眉，意思是說，她有錢著呢，隨便點！
封莫寒啞然失笑，心裡再多的不甘也被這軟乎乎的小丫頭給抹平了。
他把她抱得緊了些，“好，那就讓你破費了。”
糯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應該噠。”
見她一個小丫頭都記得，封母看了眼封家的幾個，眼神更淡，“離婚協議書我一會兒找人送過去，有時間跟我去民政局辦一下手續吧。”
她來真的。
封老爺子臉一陣紅一陣白，復又轉青，察覺到兒子兒媳和孫子看過來的眼神，更是一陣羞惱。
活這麼多年，他就沒丟過這麼大的人！
種種複雜情緒上湧，讓他失去了最後一絲理智，賭氣道：“好，離，現在就離！”
誰不離誰是狗！
老頭子說話可硬氣了。
說完，為了表明他的堅決，率先朝前走去。
封莫寒側眸看向封母。
看著他，封母面色柔和了些，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柔聲道：“莫寒，生日快樂，很抱歉在今天發生這麼多事。”
她是特意選擇在今天出院的，就是想讓一家人一起湊在一塊兒好好吃頓飯給他慶生的。
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想著，她有些歉疚地看著他。
封莫寒倒是不太在意，沒說什麼，抱著糯糯轉了個身，“走吧，我送你過去。”
車上，封莫言和封莫塵還在一個勁兒地勸著封老爺子，勸他冷靜點，不要衝動，結果越勸，封老爺子就越催得厲害，讓車開快一點。
無奈，兄弟倆對視一眼，閉上了嘴，只是心裡多少是有些怨封莫寒不懂事的。
怎麼每次來都要氣爸一頓，就不能有一次好好的麼，這次居然還把爸媽給弄離婚了，可真行。
家裡最大的兩個都下定了決心，過程也很順利，沒過多久，兩人幾十年的結婚證就換了個名兒。
看著手上嶄新的本子，封老爺子臉變了變，憋著的那股氣忽然散了，整個人也蔫了起來。
封母卻眉宇舒展，心情不錯。
這麼一眼，讓封老爺子心裡更加不痛快，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就是都走了，他也不稀罕！
糯糯才不管他想什麼，開心地拍著小手說：“恭喜奶奶！”
封莫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小孩有點不懂事，要不是因為她，他爸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還敢說恭喜？
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封莫寒看了過去，眼睛微眯，厲色警告著他。
有些承受不住，封莫言正要移開視線，就見糯糯也看了過來。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也不在意，還樂呵呵地進行著離婚後的父母分配問題，說道：“奶奶歸我們，壞老頭給你們。”
乾脆利落。
一人一個，很公平。說完，她朝封母伸出手去，認真道：“奶奶你放心，以後我和爸爸給你養老。”
雖然她覺得奶奶對爸爸也不算多好，畢竟之前要送爸爸走的時候，她也沒攔著，但相比壞老頭來說，起碼她心裡還是有爸爸的，爸爸也願意認她，既然這樣，那她就也把她當家人好啦。
至於壞老頭，他們現在可是兩家人了。
“好。”封母看著她，緩緩露出一抹笑意。
封莫寒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扶著她坐上車，離開。
一家三口很快便消失在眼前，封老爺子心裡忽然覺得空蕩蕩的，又氣又惱，情緒起伏，他強撐著走了兩步，想證明他也不在乎，卻不想忽然身子一抖，直挺挺往後倒去。
幸虧封莫言兄弟走在
後面，正好扶住他。
齊聲驚呼：“爸！”
“爺爺！”
民政局門口的兵荒馬亂糯糯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想管，這會兒她正忙著準備給封莫寒過生日呢。
見他們聊得開心，封母笑了下，說：“我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吧，我現在還得忌口，很多東西都不能吃。”
乾坐著未免掃興。
她不想讓小兒子再不開心了。
見她態度堅定，封莫寒也沒強求。
至於住處，她報了個地址，讓封莫寒送她去那裡。
那是她之前用自己的錢置辦的一處房產，離封莫寒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她也想和兒子住在一起，但看他們父女倆相處得這麼好，也不忍心打擾，兒子還願意認她，她已經很知足了。
封莫寒沒說什麼，把她送了過去，出去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就又回來了，說：“保姆我已經找好了，一個小時後就能過來，她會照顧你。”
“好。”封母坐在沙發上，笑了下，催促道：“你們快去玩吧。”
“奶奶再見，我明天來看你哦。”
“好。”
打了聲招呼，父女倆往外走去，車子經過自家門口，發現外面有個人正趴在門口往搗鼓密碼，手在鎖上按來按去，一直顯示密碼錯誤，急得他使勁揉了把頭，愣是把頭髮揉成了鳥窩。
封莫寒把車子停了下來，糯糯率先把小腦袋從窗邊探了出去，高興地叫道：“二叔！”
何銳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出現，拍了拍胸口，先摸了下糯糯的小臉，又彎腰看向他哥。
呦，心情不錯呀。
封莫寒看了過來，“有事？”
何銳嘴一咧，“有事啊，哥，生日快樂，走，今天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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