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茅一山還是去了錦湖公園。
雖然有些怵封莫寒，但為了小徒弟還是要來的。
“九師父。”糯糯一下車就看到了他，撲過去抱住他的腿晃了晃，問道：“師父，你怎麼走了呀，不是說好了要和我們一起回家的嗎？”
茅一山訕訕一笑，掃了眼一旁的封莫寒，默默挪遠了一些，捏了捏糯糯的小臉，找了個藉口說：“我有事去忙了。”
“是有單子嗎？”
茅一山隨意點了下頭，怕她再問就暴露出實際上他是因為怕封莫寒才偷偷溜走的事，那多沒面子啊，他輕咳一聲，趕忙轉移開糯糯的注意力，“不是說要去抓鬼嗎？走吧。”
“對哦，先忙正事。”糯糯一秒撒開他的腿，轉而抱住封莫寒的，想起了什麼，問道：“爸爸，我們幫壞蛋抓鬼，他會給我們錢嗎？”
師父說了，他們這一行可不能白出手的，一個單子怎麼也得百萬起步，但是她體制受限不能收那麼多，那也得要點好處，不能白乾。
主要是她不想幫壞蛋爺爺白乾活，如果是爸爸的話讓她做多少事她都是願意的。
“嗯，放心吧，到時候我找他結賬。”
這就好。
糯糯鬆了口氣，牽著他的手往裡走去。
卻不想，剛一走到門口，就見另一個方向也走過來一行人。
可不就是他們剛剛提到的封東海。
封東海時不時扭頭看向身旁的人，態度很是恭敬，一口一個“茅大師”。
聽到他的稱呼，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糯糯也好奇地看著被他叫做“茅大師”的人，那人一身道袍，手上拿著一個羅盤，看人的時候總是抬著下巴，很是倨傲，從頭到腳都恨不得寫滿“我是高人”，氣質卻過於浮於表面了。
很顯然，這都是裝出來的。
封東海這時候也注意到了他們，頓時臉就拉了下來，語氣不善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想起來了，就是因為拍了封莫寒的照片，他才會被嚇成那樣的，一想起昨天那丟人的模樣，他就氣得牙癢癢。
都是他害的。
他就是個晦氣東西，不然他也不會沾染到那些髒東西。
“你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爸爸，我就揍你。”
糯糯忽然出聲說道，握了握拳頭，看著他的眼神很是不悅。
她討厭他這樣的目光。
聽到這話，封東海掃了她一眼，嗤笑一聲，看向封莫寒，譏笑道：“三侄子，這就是你教的女兒？對長輩居然這樣說話，還真是沒教養。”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聽到她居然敢罵糯糯，茅一山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臉色陰沉地盯著他。
封東海看了過來，見他穿著一身打補丁的衣服，腰間掛著一串磨得看不清字跡的銅板，看上去寒酸無比，眼裡閃過不屑，“三侄子，你結交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落魄。”
他記得第一次見這臭丫頭就是，穿得跟個小乞丐一樣，現在又來了個老乞丐，到底不是在封家養大的，就是上不得檯面。
他眼裡的不屑肉眼可見，茅一山一下子就被他給氣笑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不長眼的。
想著，他也一下子笑了出來，看向他身旁始終端著架子，一派高冷的“茅大師”，問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一卦定乾坤的茅大師？”
那人瞥了他一眼，看出他是同行，姿態擺得更高，抬著下巴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似乎很看不上他的樣子，傲慢道：“正是。”
呵，他久不出山，沒想到現在居然都有人敢假扮他了。
糯糯這時候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她一開始以為只是同一個姓而已，沒想到居然是假冒的，一時間小眉頭皺得更緊，看著他的眼神也更加不友善。
然而這副模樣落在封東海眼裡，卻以為是他們怕了，頓時得意道：“茅大師一卦千金，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的誠意打動了他老人家，所以他才願意過來幫我，三侄子，你這又是從哪裡找來的人，可別被人騙了。”
聽到這話，幾人的臉色更加古怪。
到底是誰被人騙？
糯糯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一卦千金，就這？
她掃了眼那人身上搖搖晃動極其不穩，泛著灰暗的金光，顯然是發了筆不義之財。
世上因果相關，拿走自己不該拿的，可是要遭反噬的。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人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為了錢可真夠大膽的。
不知道為什麼，被她這麼一看，“茅大師”心裡忽然有些發慌。
擰了擰眉，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正張著胳膊讓封莫寒抱她，緩緩移開視線，搖了搖頭，是他草木皆兵了，不過就是個奶娃娃而已，說不定還沒斷奶呢，有什麼好怕的。
想著，他的底氣也足了許多，掃了眼封東海，說道：“不是要去收鬼嗎？時間緊張，趕緊去
吧。”
“是是是。”封東海也回過神來，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心中還是覺得膽寒，立馬帶著他往裡走去。
糯糯被封莫寒抱著，視線也一下子高了許多，她仰頭看著樓頂的方向，那裡是陰氣最盛的地方，最奇怪的是，陰氣還在不斷滋生。
跟封莫寒的情況有些像，只不過封莫寒是因為自身的天煞孤星體質，而這裡，很有可能是有其他的助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惡了。
惡意滋生煞氣，這可是玄門大忌。
蹙了蹙眉，她說道：“爸爸我們也進去吧。”走了幾步的封東海聽到這話，忽然停了下來，扭過頭來，眼神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封莫寒懶得和他多解釋什麼，直接一句話把他頂了回去，“這是封氏的專案，而我，是封氏的最高決策人，所以，我想進封氏的專案，不需要經過你同意吧，二叔。”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率先抬步往裡走去。
他最後的一句“二叔”叫得極其諷刺，彷彿又是在提醒他他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不過就是封這個姓罷了。
不姓封，他就什麼也不是。
想到這裡，封東海咬了咬牙，眼神晦暗不明。
等著，總有一天，他會讓封氏變成他封東海的封氏。
到時候，看誰還敢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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