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冷意襲來，封老爺子的身子也一下子僵在原地。
見情況不對，封母趕忙把他拉到一旁，安撫道：“沒事，不就是花點錢嘛，又不是花你的，都是莫寒自己掙回來的，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看到她，封莫寒身上的寒氣勉強散去了些，冷冷看了眼封老爺子，抱起糯糯，正要離開。
糯糯卻忽然說：“我買的不是破石頭，爸爸也不是敗家子，石頭裡面有東西。”
她目光定定看著封老爺子，十分堅持。
看到她這樣，封莫寒微微垂眸，心裡頭也湧上一股暖流。
她是在維護他。
封母眼眶也有些發紅，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樣，但看得出來，照片上的兒子很開心，至少比現在開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說：“家裡不是有機器嗎？切開看看就好了。”
她倒不覺得糯糯能挑到什麼好玉，但那麼多，總歸有一個，最起碼證明兒子不是胡來的。
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封老爺子臉色更難看，“慈母多敗兒，你這麼慣著他，早晚得把封家敗光。”
封母苦笑一聲，“我倒是希望我是真的慣著他。”
如果再慣一點，當初在他剛出生就要被送走時，她就會非要把人留下來了，而不是順從，以至於母子生離這麼多年，弄成現在這樣。
聽到她的話，封莫寒眉眼微動，開口道：“那就走吧，切開看看。”
說完，他也不等他們，直接抬步離開。
封老爺子嫌丟人，不肯過去，封母今天的態度卻很強硬，非要他去。
最後，他也冷著臉跟上去了。
剛到封氏旗下的玉店，就發現封東海就站在門口，看到他們下車，趕忙迎了過來，笑眯眯道：“聽說三侄子今天帶了一批毛料回來，莫寒眼光一向好，帶回來的肯定是能出綠的，也讓二叔來開開眼，你不介意吧。”
笑裡藏刀，幸災樂禍。
糯糯一眼就看出來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思忖著這次該給他下個什麼符，上次的晦氣符都失效了。
她都聽出來了，封老爺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沒好氣地看了封莫寒一眼，要不是這個不爭氣的給人話柄，哪裡會惹人來看笑話。
封莫寒似笑非笑看了封東海一眼，“專案的事還沒解決，二叔倒是先關心上我來了。”
聽到專案，封東海臉一僵，隨即咬著牙說：“我這不是想著先來長長見識嘛，三侄子來是來開石的是吧，放心吧，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快走吧。”
說著，還主動上前把門開啟，請他進去。
為了看他的笑話也是夠拼的了。
封莫寒懶得理會他，抬步上前。
糯糯趴在他肩膀上，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快要進去的時候，忽然甜甜笑了一下，對封東海說：“謝謝。”
封東海一怔，低頭一看，明白過來她是在謝什麼，頓時臉就拉了下來。
此時他彎著腰開門，跟酒店的門童一個樣。
黑了黑臉，他緊咬著後槽牙，想著一會兒就能看他們笑話了，這才勉強壓住怒氣。
哼，看他們一會兒還狂不狂得起來。
封莫寒走進去之後才發現他今天買的那些毛料都被搬了出來，除此之外，大廳裡還架著幾個攝像機。
意圖不言而喻。
封東海笑吟吟走上去說道：“今天說不準可要開出一塊好料子來呢，二叔想著大家都沒見過，所以就找了媒體過來，也是給咱們封氏做宣傳嘛，三侄子不介意吧。”
“介意。”封莫寒一點也不按照套路出牌，也不因周圍有外人在就對他好言相向，輕飄飄掃了他一眼，說，“離我遠點兒，你嘴太臭，燻著我了。”
“就是就是。”糯糯配合地捏著鼻子，小手扇著，皺著眉頭看著他，一臉嫌棄，弄得周圍人也忍不住朝他看了過來，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嘴臭。
封東海臉一僵，幾乎繃不住了，這個臭丫頭！跟封莫寒這小子一樣討厭！
眼底晦暗不明，他咬了咬牙，等他有機會，非得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不可。
“老二，退下。”封老爺子也開口了，神色不虞。
雖然他不喜歡小兒子的敗家行為，但是老二把這麼多媒體找過來是什麼意思，還都是一些三流媒體，最愛找噱頭博流量，到他們筆下能有幾件好事。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偏偏他還上趕著宣揚出去。
這讓封老爺子也對這個弟弟產生了不滿。
見他大哥都開口了，封東海不敢再說話，悻悻往後站了站。
反正今天都鋪墊得差不多了，等封莫寒開出一堆廢石料來，到時候他可就成京市最大的笑話了，到時候看他還怎麼在封氏立足。
想著那個畫面，他都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等著一天很久了。
今天就要他身敗名裂！
糯糯一直盯著他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哼了聲，這個壞蛋。
聽到聲音，封莫寒安撫地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淡聲道：“跟蠢貨計較什麼。”
糯糯想了想，也是，跟笨蛋計較，豈不是顯得她也很笨？她才不要。
“爸爸，我們去切石頭吧。”她迫不及待道，她也早就想看看了，聽上去很神奇的樣子。
“嗯。”
開石工具已經擺好了，有些高，她站在地上肯定看不到，索性他便沒把她放下，就這麼抱著她，問道：“先切哪塊？”
糯糯環視一週，很快就選了出來，指著最大的一塊說：“這個。”
封東海搞出來的陣仗不小，今天店裡除了店員媒體這些人，他還專門請了一些行內的人過來，勢必要把封莫寒一舉弄死，沒有轉圜餘地。
內行的人一看她指的那塊，也都跟著搖頭，這塊就是看著個頭大，切到底也就是個石頭，裡面可沒翡翠。
小姑娘到底還是小孩子，不懂事，以為塊頭大就機率大麼，天真。
嘆了口氣，他們暗道今天封家可真是要丟大臉了。
糯糯才不管他們想什麼，見老師傅在石頭上畫下線，打算從中間切開，趕忙攔住，讓封莫寒把自己抱近一些，然後小手在最旁邊的位置比了下，“老爺爺，可以從這裡切嗎？”
她指的，正是她所能感覺到靈氣的最初位置。
而中間是靈氣最足的，要是從那裡切的話，靈氣可就都散了。
老師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見小姑娘眼睛清澈，長得跟個奶糰子似的，實在讓人難以拒絕，便點了點頭，從她說的位置切下。
心裡是不覺得有那個必要的，只當是哄孩子玩了。
他重新畫好線，手穩穩的持著機器切了下去。
一旁的人也跟著看了過來，一開始也在笑小姑娘瞎指揮，正想和旁邊的人說話，忽然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許久，他不敢置信地驚呼道：“出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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