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溫成澤徹底驚到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呼吸也下意識放輕了許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才是糯糯的爸爸？
封莫寒看著他，繼續道：“但糯糯認錯了人，錯以為是我，所以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糯糯才會出現四條親緣線。”
原來如此。
顧錚知道茅一山的本事，也知道糯糯是玄門中人。
玄門中的緣分，這就不是用常理能解釋得通的了。
“那除了我們，還有一個是誰？”
“席思遠。”
果然是他。
顧錚心下了然。
剛才在他說糯糯會有四個爸爸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
這麼解釋的話，也難怪當初他會同意糯糯去參加那個綜藝節目了，那時候也是因為這個吧。
“可是封總，既然你已經收養了糯糯，而且糯糯也跟你關係很好，你為什麼還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呢？還有，你剛才說的，等你死了，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溫成澤擰著眉頭說道。
聞言，封莫寒把手腕放在桌上，讓他們看，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下，緩緩說道：“這裡有個數字，是負數的，後面是好幾十萬。”
說完，不等他們問這代表著什麼，他便開口說道：“這是功德值。”
“關於我活不過二十六歲那個傳聞，想必你們也都聽說過。”
聽到這話，兩人又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這種幾乎全京市人都知道的事，他們當然也知道。
只是聽他那意思，似乎都是真的。
下一刻，封莫寒深吸一口氣，說：“這個功德值，跟我二十六歲的死劫息息相關，原本這個負號都快要抹除了，但是因為一個意外，又翻漲了數十倍，現在，我已經沒什麼可能度過這個死劫了，所以，只能來找你們了。”
“求你們。”他看著他們，一臉真摯，“求你們在我死後，好好照顧糯糯。”
“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把天盛給你們。”
這個世界上，當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封莫寒也沒想讓他們白乾。
本身有事的時候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就已經很過分了，就算是為了糯糯，他也不願意讓他們再留下什麼壞印象。
所以，封莫寒也很直接地把條件擺了出來。
溫成澤卻搖頭說：“我不需要封總你的錢。”
顧錚也點頭，“我們也很喜歡糯糯，我曾想過很多次，糯糯要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剛才聽到他的話，他也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小姑娘會忽然間對他態度大變，她大概是知道這件事了，又不願意認他們才刻意疏遠他的吧。
對此，顧錚倒是沒有生氣，只是不免有些感慨，糯糯和封莫寒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不光是她對封莫寒好，封莫寒也對她好。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封莫寒求人的樣子，可是為了她，他也豁出去了。
想著，他不由得多看了封莫寒一眼，心情有些複雜。
即便是早就知道他對她好，但今天，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想讓糯糯跟我們，糯糯還有幾個師父在，即便是你不在了，幾個師父也能照顧好她的。”
這樣的話，豈不是更放心嗎？
糯糯那九個師父，不管是哪一個的，都是吧糯糯當做親生孫女看待的。
他們絕對會好好照顧好她的。
“因為糯糯需要你們。”封莫寒深吸一口氣，說：“糯糯她是玄門中人，天生缺錢命，需要功德，如果沒有功德的話，一切花錢的東西，她就都用不了。”
說到這裡，他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取出一份檔案來放在桌上，說：“糯糯的功德，可以透過以她的名義做好事來獲取。”
“之前我辦了一個基金會，等我二十六歲生日之後，這個基金會就會每天捐出一千萬，換算到糯糯手上，大概有一百左右的樣子。”
“這些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糯糯的功德值也不需要兩位費心，我只求你們，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傷心難過就好。”
他用了“求”這個字，聽得兩個人也是跟著心頭一顫。
這可是封莫寒啊。
他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字眼。
一時間，他們的心情也很是複雜。
許久，顧錚長嘆一口氣，“封總說什麼求不求的，算起來，糯糯也是我的師妹，這孩子也討喜，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願意我們照顧。”“會的。”封莫寒說，“等我死後，九師父會用封印符把糯糯有關我的記憶全都封印起來，從此，她將不會記得我這個人。”
他一字一句說道，每說一個字，
心就多疼一分。
然而，不管怎麼樣，這些話，他都是要必須說出來的。
沒想到他會做得這麼絕，顧錚和溫成澤都不由得沉默下來。
許久，溫成澤鄭重開口道：“封總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糯糯的。”
曾經他覺得他是個冷血的人，現在看來，只是因為當時的他，還沒有遇到能讓他心軟的。
沒有誰的心是天生硬的，全看遇到的會是什麼人。
遇到封家人，封莫寒就是冷漠的封閻王。
遇到糯糯，封莫寒就是最溫柔的封爸爸。
是糯糯改變了他，也是他給了糯糯父愛。
現在，這份愛，卻讓他們撿走了。
一時間，幾人都跟著沉默下來，心裡五味雜陳，沒有太多的喜悅，皆是感慨。
過了一會兒，封莫寒站起身，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以後，糯糯就交給你們了，請你們務必好好照顧她。”
“一定。”
“一定。”
兩人也站了起來，神色鄭重地說道。
目送著他離開，兩人也往家走去。
自從他說了那件事之後，顧錚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越是離封莫寒的生日近，心情就越是複雜。
平心而論，他還是希望封莫寒還在的，至少，糯糯不會難過。
然而，事與願違，封莫寒出車禍的訊息還是傳來了。
看到那條訊息的時候，顧錚深深嘆了口氣。
身旁封莫寒那天臨走前，給他留的符忽然動了一下。
那是指引符。
一旦糯糯離開太遠的距離，就會觸發。
這也是封莫寒防止糯糯太過傷心，跑到其他地方時做的準備。
不得不說，他把所有都想得很到位。
來不及感慨那麼多，顧錚跟著符開車來到京郊。
看著抱著封莫寒坐在地上一臉絕望的小姑娘，心裡也是跟著一酸。
拉開車門，他走了下去，開口喚道：“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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