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們並沒有告訴糯糯，也是希望小姑娘能夠心無旁騖地跟著茅一山學術法，也不希望她有什麼心理壓力。
她不過就是個小孩子，要做的只是開開心心就好了。
然而，糯糯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這一年多來，師父們先是加快了教她學習的速度，如果說以前都是為了讓她有點興趣愛好，順手教的話，現在就更像是有某種目的性一樣，似乎還有點著急。
再則，這段時間以來，師父們越來越忙碌了，經常早上下山，晚上很晚的時候才回來，每天都看著很辛苦的樣子。
糯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疑惑，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很快，她的三歲生日便到了，那一天，晁華榮也接到了一個電話，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七師父！”看到他，糯糯眼睛一亮，從椅子上跳下來，小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小姑娘長高了些，但還是奶呼呼的，師父們的手藝經過日復一日的練習，總算是小有成效，已經可以給糯糯扎一個整整齊齊的小揪揪了，襯得她小臉上的小奶膘也更可愛了。
“糯糯。”看到她，晁華榮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下來，彎腰把小姑娘抱了起來，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心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察覺到了這一點，糯糯胖乎乎的小手抱著他的臉，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隨後看出來了什麼，眼睛微微有些暗淡，“七師父要離開了嗎？”
她跟著九師父學了面相，看出來七師父臉上有要遠行的跡象。
晁華榮還在想怎麼和她說，倒是沒想到她先看出來了。
其餘人聽到這話，齊齊看了過來，問道：“出什麼事了？老七你要去哪兒？”
晁華榮深吸一口氣，說道：“上頭找我回去，要研究一個新型武器。”
他當初走的時候並沒有離職，就算是離職了，也是有召必回的。
之前因為董樂居的死，他病情有些失控，上頭這才給他放了長假，讓他休息三年，已經夠好的了。
現在讓他回去，他也拒絕不得。
聽到這話，眾人便明白過來，他這個事是個大事，他們也沒辦法說什麼，只能有些擔憂地看向糯糯。
只見糯糯這會兒正抱著晁華榮的脖子，小臉埋在他脖頸間，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
其實糯糯沒有告訴他們的是，她早就發現了，不只是七師父，其他的幾個師父的面相上也都顯示是要出遠門的。
糯糯捨不得他們。
從她有記憶起，就是幾個師父們帶大的，九個師父，除了茅一山離開過半年，其餘人他們都是每一天都在一起的。
他們突然要走，還是一起走，不捨的情緒一瞬間翻了好幾倍。
可是，師父們要離開，也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思及此，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剋制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隨後嘴角抿開一個笑，微微鬆開手，看著晁華榮說道：“那七師父要早點回來哦，還得每天都想糯糯。”
看著小姑娘強忍淚水的模樣，眾人也有些心酸。
一時間還在想要怎麼跟她說他們也馬上就要離開的事。
也是實在沒辦法，糯糯已經三歲了，也該上學了，她這一年多也跟著茅一山做了不少善事，但功德值也始終就只是在個位數上。
這樣實在是太慢了。
他們的本事，糯糯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按照他們之前的安排，也是時候離開了。
但他們沒想到，晁華榮也要走。
他這一走的話，估計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
而且以他的工作性質，只怕想要聯絡糯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晁華榮心裡也很明白，看著小姑娘乖巧的模樣，心裡也難受得不行，第一次嚐到了不捨的滋味。
從前他對這個世界沒什麼歸屬感，也從來都不在意，就算是想要炸掉世界，也可以沒有絲毫的猶豫。
但是現在，看著懷裡軟乎乎的小姑娘，他卻忽然捨不得了。
曾經對工作一直無所謂的他，現在也對工作產生了逆反心理。
他不想去工作，他想一直陪著他的小姑娘。
一時間，晁華榮想說他不回去了。
卻不想，糯糯比他更看得開，先一步說道：“師父們走了之後，要記得打電話回來哦，每天都要打！”
注意到她說的是“們”，任懷興愣了下，驚訝道：“糯糯你……”看出來了？
糯糯點頭，指了指眼睛：“大師父忘了嗎？我會看面相呀。”
還真給忘了。
不過一想起來，就對茅一山更氣出了，眾人紛紛朝著他看去。
茅一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們。
都看他幹嘛！這段時間打他打得還不夠多嗎！他也該還清了吧！
思及此，他也忍不住有些不爽。
糯糯說：“師父們該忙就去忙吧，我
一個人也可以噠。”
聽到這話，蔡高一下子就笑了，“你個小蘿蔔頭一個人可以幹嘛，放心吧，四師父不走，四師父在山上給你們做飯，你三師父五師父也在。”“我也在！”見他說漏了他，茅一山忍不住說道。
蔡高理都沒理他一下。
要不是他還差了點東西沒給糯糯教完，早一腳把他踢到山下去了。
“那太好了！”糯糯眼睛一亮，她還以為師父們都要走呢，總算還能留下來三個，一時間忍不住也彎了眼。
看她這樣，其餘人心裡也放下心來。
他們就怕小姑娘因為他們走的事哭，但更怕她太懂事，想哭也強忍著。
他們的小徒弟，原本該過得最開心無憂的。
都怪茅一山，閒的沒事幹教她入了玄門。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去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好了，今天是糯糯的生日，咱們先吃飯吧。”
“好呀好呀。”糯糯使勁點著小腦袋。
既然師父們有事情要忙，那她也得懂點事，不能讓師父們走了也放心不下她。
“我去拿碗。”
說著，小姑娘往廚房跑去。
到了那裡，小腦袋才耷拉下來，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眼淚卻越擦越多。
看著在那裡抹淚的小身子，董樂安心裡也是一酸，沒有上前，轉身放輕腳步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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