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但如果一個人的容貌氣質太盛,那就是衣靠人襯。
喬凝之前的著裝沒有什麼明顯的喜好,恰是秋日,她便穿秋天常穿的風衣長褲。
池美玲跟她一起逛商場時,給她買了好多衣服,她就從中選取搭配,明明只是品牌店內款式,生生讓她穿出了獨一無二的高定架勢。
所以林彎彎一直開玩笑,說喬凝穿什麼其實無所謂,真正的大美人披個麻袋也有萬種風情,跟她初次見面的人很難注意到她穿的是什麼衣服。
現在林彎彎覺得打臉了,原來不是無所謂,還是很有所謂。
剛才她和凌弋心神不定,竟然沒有發現喬凝穿的是這樣的衣服。
——她穿的是洛麗塔風格長裙。
通體淺藍色,扎染雪紡,花葉蕾絲,梅花繡片,小尖角水溶花邊,金銀緯絲帶。
那一層一層蓬起來的柔軟布料,像巨大的牡丹花瓣,鋪展在她身邊。
林彎彎呆了一會兒,感慨道:“我以前一直覺得這種裙子很誇張,怎麼你穿上以後,就覺得恰到好處了。”
這條裙子重工製作,細節講究,整體風格非常浮誇,但奇異的是穿在喬凝身上後,衣服本身的風格被壓制住了。
任誰一眼看過去,也只注意得到穿衣服的人神姿仙貌,而衣服本身如何卻不重要了。
喬凝繼續卷頭髮:“回來以後在對面的商場買的,這條是導購員推薦的。”
凌弋嘖嘖驚歎:“別說是之前就不認識你的人了,就算是認識你的人,也很難把下午那個參與槍戰的人跟你聯絡在一起。”
誰能想到一個穿洛麗塔華麗長裙的美貌少女會乾脆利落地開槍解決恐怖分子呢?
林彎彎小雞啄米式點頭贊同。
這就是喬凝要的效果。
喬凝又跟他們倆說了會兒話,就勸他們倆各自回房吃飯休息了。
今天的經歷足夠驚心動魄,明天估計還要去做筆錄,要養足精神。
喬凝把頭髮卷好,正在收拾東西,門鈴卻又響了起來。
她還以為是林彎彎和凌弋去而復返,漫不經心過去開門,結果門一開啟,池羈那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
“池羈?”喬凝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池羈顯然來得匆忙,眉眼間略有焦躁,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阿凝,你怎麼樣?”
池羈竟然知道了?
瑞市這裡瞞得嚴嚴實實,他怎麼得到的訊息?
喬凝安撫地向他笑笑:“我沒事兒,你不要擔心。”
她把池羈讓進房間裡,道:“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邊兒出事了?”
池羈微有無奈:“你是不是把我安排的保鏢忘了。”
喬凝:“……”
她確實忘了。
那幾個跟著喬凝和凌弋的保鏢沒能進入會場,就一直在外面守候,卻沒想到會場突發意外。
他們第一時間聯絡了池羈,迫於匪徒手裡有槍支不能硬闖,正在做智取的打算,喬凝就破門而出,幹掉了匪徒,然後輕輕鬆鬆回酒店了。
保鏢們目瞪口呆。
他們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保鏢,當然看出那個匪徒不是普通人,也就更加震撼於喬凝的舉重若輕。
保鏢先給池羈彙報了最新情況,又留了兩個人蹲守現場後續,剩下的人則遠遠跟著喬凝回酒店了。
彙報時,保鏢如實告知池羈,看到喬凝手臂受傷了,袖管破損,似乎隱約有血跡。
保鏢看得不夠清楚,描述得含含糊糊,池羈聽得更加心急,不知道喬凝到底傷情怎麼樣。
雖然理智上知道她能如常回到酒店,應該沒有大礙,但感情上沒有親眼見到,就難以釋懷。
池羈馬不停蹄從帝都飛來瑞市,又一路趕到酒店。
“我聽說你手臂受傷了。”
他眼神落在喬凝那長至小臂的繁複袖子上。
喬凝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只好把袖子挽上去給他看:“其實不是什麼大傷,就是被擦了一下。”
她自己已經簡單做了個消毒包紮好了。
池羈不放心,又仔細掀開看了看,確定沒有很嚴重才鬆了一口氣,從一見面就異常冷峻的神色也緩和下來。
喬凝見狀玩笑道:“你這也太緊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水晶造的。看你風塵僕僕的,你去看凌弋了嗎?不會連凌弋都沒看直接來看我了吧?”
池羈表情一僵,居然卡住了:“我……”
他“我……”了半天,沒有下文。
喬凝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不禁錯愕道:“你專門來看我的?”
池羈:“……”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撒謊,便沉默下來。他如果態度正常地接下來這句玩笑話還好,但他這種表現,氣氛立刻就顯得不對勁了。
喬凝微微一怔。
她和凌弋都在瑞市,瑞市
突發事故,池羈趕來雖然顯得興師動眾,但也是關心家人。
尤其凌弋是池羈的親表弟,於情於理,池羈來到酒店應該也有他的因素在。
所以她最開始那句話真的是玩笑話,但池羈的表現……
他聽說她受傷,因此專門來看她,甚至一時之間沒想到其他人嗎?
喬凝就算再不瞭解一般兄妹之間的相處之道,也意識到池羈的反應有點過激了。
這個念頭從心頭一掠過,她才驚覺自己和池羈離得太近。
池羈還託著她受傷的那隻手臂,寬厚溫暖的掌心墊在她手腕外部,帶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他低垂的頭離她耳側不過咫尺,呼吸彷彿都有所交錯。
這是不是太近了?
喬凝下意識抽回手,往後退了一步。
為了掩飾情緒,她匆忙道:“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我叫酒店的人送飯上來。”
池羈胡亂應了一聲:“好,那我先去看看凌弋,等下回來。”
他們倆明顯都不在狀態,誰也沒想起來還可以下樓或者去外面吃。
也正因為兩個人都不在狀態,也沒有發現彼此的異樣。
池羈出了房門,僵硬的身體肌肉才放鬆下來。
他攤開掌心,想到剛才他握住的雪白纖細的手臂,只需要輕輕收攏手指,就能完全扣住。
喬凝神秘、強大、捉摸不透,以池羈的身份地位,仍舊經常感覺她距離自己過於遙遠。
在碧濤院的時候,有幾次他看到喬凝站在落地窗前或者站在院裡廊下眺望遠方時,都會生出一種對方會隨時離開的錯覺。
這樣的人,是不是隻有完完全全扣在掌心,才能讓人不必時刻惶恐?
池羈慢慢合攏掌心,失神地站了一會兒,才往旁邊凌弋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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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池羈(惆悵):愛情使人發瘋,一靠近老婆就佔有慾爆棚,好想把老婆關起來就我自己看。
喬凝(狐疑):池羈好像怪怪的。
凌弋(悲憤):我就說我不是親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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