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滴酒入腹，但身上還是充滿酒氣，鄭澤有些受不了這個味道。
尋紫蘭軒的侍從要了個燈籠，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感受著四下無人的寂靜，沒有焰靈姬在身邊，他突然又沒有了安全感，腳步不由得快了幾分。
“你居然捨得出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嚇了他一跳，隨即反應過來。
他有些驚訝，回過頭便看見燈火映照的焰靈姬，“你沒回去？”
焰靈姬輕哼一聲，隨手將一個麻袋提出來，露出裡面的人，鄭澤將燈籠湊過去一看，雖然鼻青臉腫，但他還是認出來了。
這不就是剛剛那個撞了自己的人嘛，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是被焰靈姬打暈了。
“要殺了他麼？”焰靈姬淡淡說道。
這讓鄭澤心中一頓，突然想起她如今雖然在自己面前顧盼生姿，可對其他人的性命，還是那麼淡漠，就像他們初見時那樣。
不過這個世道，又有幾個好人呢？區別是她的手段可以保護自己，但被打的這個人不可以。
想著她偷偷出來居然是為了自己出氣，鄭澤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至於，隨他去吧。”伸手從他手中拿過麻袋，隨意往路邊一扔。
“哼，優柔寡斷。”焰靈姬臉色不太好看，對於剛剛鄭澤又乘機對自己動手動腳十分不滿，不過她打算回去再算賬。
鄭澤搖了搖頭，不是他善良，是這個人他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笑著對焰靈姬說道：“無謂的人，不值得過多在意。你看這是什麼？”
他從沒有沾酒的那個袖子裡拿出一個布帛包裹，遞給焰靈姬。
她輕輕皺眉，接過包裹放在手中開啟。
“剛剛見你沒吃什麼，其實紫蘭軒的糕點還不錯，你嚐嚐，不吃晚上會餓的。”
焰靈姬目光微動了一下，撇了撇嘴，微微別過頭去，“無事獻殷勤！”
拿起一塊嚐了一口，她忽然抬起頭，明豔的眸子盯著他，“這該不會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先對別人好，再使壞玩弄她吧？”
鄭澤沒在意，笑著搖了搖頭，“胡說而已，讓他夫人最近好過一些，他大概也活不到使壞的時候。走吧，先回去。”
燈籠映照著兩人的身影，在長街上，越走越遠。
……
“世上的武道法訣紛繁多種，有人以力破巧，有人劍法通神，也有人修習自古流傳下來的秘術，百越曾掌握這數種強大的巫蠱術，據說陰陽家也在古老傳承中得到了極為神秘的巫祝術，最為常人所知的，還有道家的道術……”
聽著焰靈姬輕緩的介紹，他緩緩放下平舉短刀的手臂，臉上若有所思。
“這些技法的強弱從來都沒有刻板的評判，不同的人施展出來的效果也不同，究竟是誰技高一籌，最後還是要試過才知。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前提，跟我說說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我便告訴你如何？”
聽到關鍵的時刻，焰靈姬忽然要求付費的行為讓鄭澤翻了白眼，擦了擦頭上的汗，不懂得什麼法門，就隨便試了下體能訓練，沒看出什麼效果，就是鍛鍊後的正常樣子。
“你說的這些也不是什麼江湖隱秘，我猜七絕堂也知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找別人囉？
焰靈姬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無趣。”
“術法只是外道，勁氣才是本身。不管是劍術也好秘術也罷，強大的根本都是一口氣，只要將你心中的一口氣煉好，修習外道才能事半功倍且發揮出異於常人的威力。”
見鄭澤不上鉤，她還是娓娓道來，說實話她也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連這些都不知道，一時間她也想不出究竟什麼樣的出身才能擁有這樣高卓的見識和如此拉跨的認知。
“一口氣……”鄭澤想了想，大概明白裡她的意思。
這應該就相當於內功，是境界的體現；而那些劍術、巫術之類的就是戰技，體現他們的是自身掌握的熟練度以及個人的獨到心得體會。
“沒錯，你若是早早煉那一口氣，以你的資質肯定能打下牢固的基礎。現在……”她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幸災樂禍，“據我所知，錘鍊氣息的頂級心法應該都被百家中最頂尖的那幾個掌握，能得到的也只有最核心的弟子。”
聽著她的話，鄭澤點了點頭，這樣麼……
眼下在新鄭，他一隻都在準備三件事，它們互不相同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首先就是不斷取得焰靈姬的好感，一方面是因為她本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身後的百越。
其次是獲取足夠的金錢，開啟木偶的下一階段，上一次它的確給了自己很大驚喜，雖然身體的改造目前沒看出來作用，可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影響很深。
他一直都是一個熱衷冒險的人，就像上一次標記的“錢幣十兩”，而他直接獻祭了一個貴族的全部藏寶。這次也一樣，即使上面的標記是“金十兩”，他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如今新鄭傳聞“鬼兵借道”中的十萬軍餉！不過這件事，需要等待時機。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準備做一件影響極深的大事，這件事也許會將新鄭所有勢力的目光引來，甚至不只有新鄭，天下七國、諸子百家、也許都會為之有所動作。而得到七絕堂的支援，是這件事的第一步！
“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嗎？”看著他依舊氣定神閒的樣子，焰靈姬黛眉輕蹙，有些好奇地問道。
從這些天接觸來看，她覺得此人心中定然藏著很大的事情，至於究竟多大她也說不上來。反正以對方對武道之事的熱衷，肯定對這方面很重視就是了。
知道自己天賦被浪費，難道一點就不心急？
鄭澤抬起頭，看著她明媚依舊的臉頰，“著急是最沒有用的情緒，也許你該考慮一下，若有一天我實力強於你了，你該換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對我。”
聞言，焰靈姬不屑一顧，練武一途從來就沒有取巧之法，她又何止快一步？
正此時，七絕堂的人登門拜訪，兩人對視一眼，鄭澤知道他等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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