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羲徑直朝床榻走去，看也沒看她一眼。
“等等。”歲離又出聲。
她終究沒忍住，顫聲道：“你就當騙騙我都不成嗎？”
長羲終於微偏過頭，瞥了歲離一眼。
這一眼，毫無波瀾，沒有一絲感情，歲離感覺心臟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疼，真疼吶。
長羲皺了皺眉，只有不耐：“歲離，你懂事一些。”
夜深了。
長羲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歲離看著長羲垂落在側的手，心裡沉沉的。
明明兩人之間貼的很近，但她卻感覺兩人之間相隔甚遠。
她暗了暗眼眸，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牽住對方。
可就在要觸到的瞬間，長羲轉了個身。
她的手空空落下。
第二日，歲離剛醒，就聽仙婢稟報，帝君於九重天召集各路仙家。
九重天。
歲離剛到，就見長羲領著一位身著華貴仙服的女子走到眾仙面前介紹道：“這是知遙，為新任冬神，掌六界冬季。”
歲離死死盯著和長羲並肩站著的女仙，臉上一貫的笑容徹底消失。
這分明就是昨日她在和春之鄉見到的女子！
長羲又道：“知遙剛剛成神，許多規矩不懂，還望眾仙多加照料。”
眾仙面色各異，議論紛紛。
冬神職位如此重要，帝君竟任命區區一個新神！
歲離聽著，心臟微痛，她閉了閉眼，勉強穩住身體。
這時，知遙走到歲離面前，盈盈福身：“春神娘娘，往後還請娘娘不吝賜教。”
歲離冷眼看著她這幅做作姿態。
便見知遙又道：“瞧我都忘了，冬神與春神乃是平級，娘娘哪能指點我？”
她聲音綿軟，話語卻挑釁至極，說完便起身回到。
歲離徹底冷下臉，抬眸去看長羲，長羲卻只注視著知遙。
瞬間，歲離只覺寒氣凍結了心臟。
眾仙離去，歲離卻跟上長羲。
“還有何事？”長羲聲音冷淡。
“冬神職位重要，你不能讓她來做。”
長羲卻只看了歲離一眼，聲音如常：“你既能做得好，她自然也能。”
話裡意思，他竟是覺得，兩人並無差別。
歲離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我是天生的春神，她算什麼，你拿來和我比？”
她從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長羲一怔，隨即不悅冷道：“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天帝氣勢蔓延。
氣氛一時間冰冷起來。
半響，歲離聲音微顫著反問：“我不該問嗎？”
她眼眶微紅：“長羲，我不僅是春神，還是你的天后！”
話落，歲離轉身就走。
長羲皺眉，任由她離開。
人間大寒節氣將至，冬神上任，本該和春神交接，萬物歸春。
然而新上任的冬神知遙卻遲遲不肯交接。
這日，百花仙子前來拜見歲離。
“這幾日我日日去冬神殿，但那冬神卻連殿門都未開一下。”
歲離皺眉，安撫百花仙子：“此事我來處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九重天裡，知遙正和長羲哭訴。
知遙低著頭，露出纖長脖頸，說話的語氣是刻意拿捏好的哭腔：“帝君，知遙知道春神娘娘不喜歡我，但她怎麼能讓百花仙子這般欺辱我……”
長羲眉間微蹙，最終只道：“你且做好分內之事。”六重天。
歲離特意煲了湯，讓仙婢去請長羲來。
自上次爭辯過後，兩人一直冷戰至今。
他不來，她就主動去請。
千萬年來一貫如此。
長羲走進殿內，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歲離起身上前，他卻視而不見，脫口而出只有冰冷一句：“你讓百花仙子對知遙不敬了？”
歲離怔住，心裡如錐刺般疼痛，手裡的碗都要拿不住了。
她強行讓自己顫抖的手穩住，直視他道：“百花已去見她十餘次，次次不得其見，這倒是我的錯了？”
沒等回答，歲離只問一句：“長羲，你是要信她，還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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