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野君，我都明白了。”
紅髮的男人名為織田作之助，和荻野繁是共屬同一個上司的底層成員，二人平時偶爾會有交集。
織田作之助的面色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讓本來就不太聰明的荻野繁完全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真的懂了。
荻野繁緊盯著對方，想從織田作之助那裡看出些什麼。他現在可是有重要的臥底任務在身，如果這個人說出去了，那自己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對於臥底來說可不是個好訊息。
織田作之助嘆了口氣，“荻野君，我真的明白了，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荻野繁猶豫著點點頭，這個織田作之助平時存在感不高，也不像是會到處嚼舌根的人。
“咕嚕嚕。”
還沒等荻野繁說什麼，他的肚子就響了起來。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咖哩店，要一起去吃嗎？”
到底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呢。
兩人在咖哩店，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面對面無言的沉默。
“是織田先生的朋友吧，還是第一次見織田先生帶朋友來我這裡吃咖哩。”
店裡的老闆是個和藹的大叔，笑呵呵的看著兩人。
織田作之助也沒有反駁什麼，點單的時候對荻野繁建議，“我推薦超辣咖哩，這裡的超辣咖哩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荻野繁點點頭，對老闆說:“給我一份不加辣的。”
織田作之助看上去有些遺憾，荻野繁解釋道:“我不太能吃辣。”
“那就沒辦法了。”
“是啊。”
一頓飯兩人誰都沒有說多少話，但是氣氛卻意外的和諧，這大概就是天生的氣場相合。
同一個上司，經常同一處出任務，兩人的相熟似乎格外順理成章。
“織田，那具屍體好像不對吧。”
荻野繁和織田作之助兩人結伴回收成員的屍體，織田作之助掏出口袋裡的照片，仔細對照一番。
“的確不是，謝謝提醒。”
橫濱是座充滿暴力血腥的城市，這裡顯然發生了一次大型火拼，屍體遍地。就算荻野繁作為裡世界最大的黑手黨家族的成員，也很少見到這種情況。
“好了沒！織田！荻野！”
車上傳來上司的聲音，上司這時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即使只是個小小的官職，但還是能舒服的坐在車裡，指揮他們兩個人去找屍體。
二人把屍體搬到貨車上，直接開往棺材鋪，外把屍體裝進棺材裡再送往死者家屬家中，並給他們一筆慰問金。
家屬們的反應不盡相同，有的平靜的接受，似乎是早有心理準備。有的人失聲痛哭，荻野繁和織田作之助會給予一定安慰，雖然因為嘴笨最後根本沒什麼效果。
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森鷗外上位沒多久，要收攏其他組織的勢力，籠絡人心必不可少，所以這些功夫自然是做足了。
據說上一任首領在位時動不動就要殺人，常常橫屍遍野。新任首領上位後，倒是沒有那麼殘暴，但在穩定內部的同時也在對外擴張，因此傷亡不是個小數目。
“每天都在做這種工作真是累死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升職。”
今天和荻野繁一起撿屍體的是剛加入不到一週的新人，野心勃勃，對現狀不太滿意。
“荻野。”
見荻野繁沒理他，新人開始主動搭話，“你不想升職嗎？”
“沒什麼想法。”
新人覺得無趣，便不再說什麼。
在荻野繁看來，他的任務可是臥底整整一年，所以還是多苟一段時間比較好。
升職是肯定要升職的，畢竟任務還包括往彭格列傳至少三條情報，但肯定不是現在。
越往高爬，上司就會越精明，他還是在底層多待一段時間，再靜觀其變。
勞累一天後，又到了例行向里包恩報告的時候了。
“里包恩老師，我已經在港口黑手黨臥底一個月，依然是底層成員，每天的任務和上次彙報的一樣。”
一成不變的生活讓荻野繁寫報告也有了難度，他似乎，沒有什麼事可以寫了。
為什麼一個任務報告還要寫夠2000字呢，荻野繁忍不住偷偷抱怨。
出於無奈，荻野繁又補充了一堆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比如三餐吃了什麼，同事又死了一個諸如此類。
拼拼湊湊剛好2001字，傳送，荻野繁滿意的躺在床上。
往回里包恩都不會有任何回覆，結果這次離傳送郵件還不到五分鐘，荻野繁就收到了里包恩的回信。
“真沒用，臥底了一個月竟然還是底層成員嗎？什麼重要訊息都得不到的臥底有什麼意義，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在拖時間。”
荻野繁嚥了口口水，剛看完這一條，就又收到了里包恩的郵件。
“知道為什麼讓你寫2000字的報告嗎？因為你的文書工作做的比雲雀恭彌還要差，好好反思吧。”
那當然是因為雲雀恭彌的文書工作完全是草壁哲矢完成的。荻野繁撇嘴，放下手機進入夢鄉。
“織田。”
第二天，荻野繁吃完自己的咖哩，看向織田作之助。
“你有想過往上爬嗎？”
紅髮男人頭頂的呆毛晃了晃，“沒有。”
“為什麼？”
這段時間，荻野繁偶然間見到一次織田作之助的身手，他發現以織田作之助的能力，在底層工作屬實是大材小用。
“因為我不想殺人。”
荻野繁頭頂緩緩生出個問號。
“不是mafia嗎？既然不想殺人，為什麼還要選擇這個職業。”
“因為家裡有5個孩子，開銷比較多，所以選擇了工資更高一些的黑手黨工作。”
“沒想到你都結婚了，還有5個孩子。”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是收養的孩子。”
荻野繁肅然起敬，“織田，真是個大好人啊。”
“而且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小說家，如果奪走別人的性命，那就沒有資格成為小說家了。”
這個思想讓荻野繁覺得有點怪，不明白兩者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絡。但既然是本人的想法，這麼想應該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織田作之助不想往上爬，但自己是不得不往上爬。想想上午看到那具有著熟悉面孔的新人的屍體，荻野繁覺得有些頭疼。
那個新人想立功獲得晉升的機會，但能力不足的後果顯而易見。荻野繁的煩惱完全相反，他的煩惱在於怎樣找到個機會，既不會太明顯的暴露實力，讓高層注意，又要適當的往上晉升。
顯然，計劃趕不上變化。荻野繁是想淺淺的升一級就好，但事實上，他是以一種相當高調的姿態進入了港口黑手黨boss森鷗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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