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當即冷下臉色，竟似難得的要發火一般。
一旁的綰綰見狀，不由得嬌笑譏諷道。
“喲，好姐姐，這不是你選定的天下共主之人嗎？他讓你去伺候他，你不應該高興嗎？還板著張臉幹什麼？”
“……”師妃暄聞言說是俏臉含霜，但被綰綰一激，反倒是沒了脾氣。
眼看著二人兀自鬥氣，陳玄自然是樂得逍遙。
他順手將石青璇抱在懷裡，暗暗捏了兩下，說是佔了點便宜，但陳玄其實也沒心思和石青璇做點什麼。
如今大勝關失守，丐幫弟子損失慘重，他其實並不關心。
他在意的還是那隻突然出現在客棧外的白頭鷹，那東西很明顯是靈鷲宮豢養的飛禽，這麼看來，也許童姥也意外捲入了戰局之中。
只不過讓陳玄覺得奇怪的是，靈鷲宮位於天山縹緲峰，本就是人跡罕至的世外之地，她們怎麼會主動捲入宋元之爭的？
“難道是去找我的嗎？”
陳玄想到這裡，眉頭一皺，更是歸心似箭。
馬蹄聲噠噠作響，疾馳穿行在夜幕之中，轉眼就消失在了長路盡頭。
………………………………
汴州城。
汴州是北方的州郡，雖算不上雄關天險，但也地大物博，物資豐饒。
最重要的是汴州是北方的門戶，一旦被打下來，那就只剩下中原腹地的雄關襄陽可以一戰，再往後退就會越過江界，直抵宋都臨安。
因此，這汴州可是宋元交鋒的前沿。
只不過這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其實也已經失守多年，蒙元在多年以前便佔領了其中大半疆域，只剩下汴州城還在南宋手中。
如今這裡駐紮了五萬人馬，兵馬糧草雖然不缺，但作戰的兵丁卻完全不能跟元兵同日而語。
汴州城外，數十萬元兵列陣在前，烏泱泱的一大片，聲勢駭人。
汴州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提前逃難離開，如今這城中大部分都是各地雲集而來的武林志士。
只是這些武林志士說來豪情滿懷，但真要和城外的幾十萬元兵作戰還是難以為繼。
連續十幾天的阻擊戰下來，城中的武林中人傷亡慘重，到處都是拖著斷手斷腿的傷員。
城中的一處別院
老舊的門軸發出“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響動，只聽著環佩叮嚀，門外似乎是走進來一個女子。
房間裡的漢子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略顯艱難的翻過身來。
“靖哥，你別動，小心傷口。”
郭靖輕咳了一聲，面色蒼白的問道，“我沒事，援兵的事怎麼樣了？”
燭火之下，黃蓉俏麗如舊，臉色看起來比郭靖好不少。
只是聽郭靖這麼問起一句，黃蓉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異樣，過了片刻才嘆道。
“此地的監軍剛被調走，如今卻是那個呂大人調任過來了。”
“呂大人？哪個呂大人？”
“就是之前守襄陽城的呂文德。”
“原來是他。”
郭靖略微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又欣喜道。
“真要說起來，我們夫婦與呂大人也算是老相識了，之前我們籌備襄陽城防的事宜也和他打過交道。這位呂大人雖喜好些酒肉，但也算得上仗義恭謹，這次的援兵想必很快就會派過來了。”
“……”
見郭靖心情大好，黃蓉是話到嘴邊卻也說不出口。
這呂文德在朝廷混跡多年，在酒桌上自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過去這些年，大元王朝的聲勢與日俱增，北方疆域接連失守，郭靖便在襄陽城苦心經營，力勸各方武林好漢一同助陣。
只不過南宋偏安一隅，當時的武林風氣也多居於苟安，甚至因為蒙元一直不曾大規模的南下，所以郭靖在襄陽城籌備多年，呼朋喚友的酒席吃了不少，但真正留在襄陽城的人卻不多。
這一天天的大擺宴席，說是沒什麼效果，其實也不盡然。
至少郭靖自認為和呂文德就混得很熟，一天天勾肩搭背，自詡肝膽相照，俠義仁心。
只有黃蓉看得出呂文德此人是狼子野心，酒澀皆重，貪財好利，難堪一交。
她和郭靖如今逃到這汴州城，隨行的丐幫弟子死傷殆盡，自是不復往日的風光。
黃蓉看著郭靖興高采烈的樣子，只得隨口安慰幾句便離開了。
一走出院子，她便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眼看著郭靖身受重傷還如此憂心家國之事，她只覺愁腸寸斷。
“算了，我且再去找那呂文德一趟。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找來援兵！”
想到這裡，黃蓉徑直離開了院子，冒著這夜半寒風，走到了一座高門大戶的宅院之前。
門口的侍衛認得黃蓉，便將她領了過去。
不多時，她便跟著侍女繞過了迴廊曲折的走廊，去了後院廂房。
“呂大人就在左廂房，請黃女俠自行前往。”
“又在搞什麼名堂？”黃蓉柳眉一蹙，說是不耐煩卻也只好自行走了過去。
還沒等走到那廂房外，遠遠的便聽見一陣絲竹聲傳來，隱隱還伴著些高粱酒香。
黃蓉一聽見這動靜，心頭騰的一下無名火起，急忙大步走了過去。
剛繞過門廊，一眼就看見那院子四周都高高的掛起了紅燈籠，中間則是擺著個戲臺。
戲臺上，薄衣輕衫的妖冶舞女正在起舞。
呂文德就坐在戲臺前面，正隨著左右小妾的端茶喂菜，十分享受。
“呂大人！如今數十萬兵馬兵臨城下，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裡飲酒作樂？！”
“……”
“呂大人！”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黃女俠來了。”
大腹便便的呂文德略一揮手道。
“來人，看座。”
周遭的侍女應聲抬出一把黃花梨木的椅子。
黃蓉打眼一看，頓時氣得便要將這椅子一腳踹開，但是一想到郭靖那欣喜的模樣，只得沉聲道。
“呂大人，黃蓉今日不是來飲酒的。汴州城如今危在旦夕，大人的援兵究竟幾時才能到？”
“援兵？”
呂文德戲謔一笑，突然語出驚人道。
“就你這婬娃蕩婦一天天的叫得歡，也沒見著你把援兵叫來啊？我看你真有本事，你去和皇帝睡一宿，保準那援兵明兒就派來了。要不然你來伺候我也行。”
“你？！”黃蓉氣急。
呂文德卻提起酒壺滿飲一口，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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