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那邊談利益談方案,終於定下了個章程。
各自過目給三人看。
沒什麼問題,便要籤合同了。
拍廣告的時間還不定,再加上沒過多久顧宜年就要進組了。
這個廣告的拍攝時間應該在劇組拍戲期間進行了。
合作的事終於談完,三人也沒急著散夥。
趕走了一群助理秘書,他們仨繼續在房間裡玩耍。
喝酒,唱歌,打牌,打球。
畢竟是多年的好友,三人也算是學生時代就認識了。
於是到頭來,姬湮和程思韞都喝醉了,不省人事地抱在一處。
作為演員有所節制的顧宜年相當無奈。
他打電話叫自己的助理肖松過來,送程思韞回去。
肖松是程思韞的遠方表弟,這個助理工作還是程思韞幫他安排的。
然後拉過姬湮醉醺醺的臉龐,溫聲問她,“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姬湮閉著眼睛,彷彿睡熟了一般。
因為醉酒而顯得酡紅的臉蛋,散發著滾燙的溫度。
顧宜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又問了一遍。
這回總算是有反應了。
她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張精緻如畫經常被掛在海報上以及出現在電視上的面孔。
“……你是誰?”
顧宜年:“……”
你個死醉鬼,認識十幾年了一喝醉居然就不認得他了?
“你長得真好看呀……”姬湮伸手摸上了顧宜年如玉的臉龐,眼神略顯迷離,“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喝醉了的海王·姬湮還記得她撩男孩子的第一大原則,就是絕對不碰有女朋友有家室的男人。
她再渣也絕不渣有主的男人。
顧宜年望著她近在咫尺顧盼生輝的臉龐,她灼熱的吐息帶著酒意噴灑在他臉上,令他彷彿也像是喝醉了一般,腦子昏昏沉沉的。
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沒有。”
他心裡住著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他的人。
有一種說法,如果你陪在一個女孩身邊十幾年,她都沒有動心,那麼這輩子也別指望她會喜歡你了。
要動心早就動心了。
姬湮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眼尾上挑,幾分凜然的霸氣便浮現了出來。
她猛地起身將顧宜年壓在了沙發上,然後捧著他的臉吻了下去。
周圍是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包間的情歌聲。
程思韞已經被肖松帶走了,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或許夜晚真的會滋長某些一直深藏於心的惡念。
顧宜年只覺得自己有些昏頭。
姬湮這麼一主動,便讓他的三魂去了七魄。
激動得跟什麼似的,反客為主地抱緊了她,如飢似渴地回吻了過去。
這些年,他雖沒有女朋友,卻也是拍過吻戲的。
與那些女演員的接觸只是公式化的,周圍無數人無數攝像頭盯著,他只是做戲而已。
然而這一刻,他明白了什麼叫神魂顛倒,銷.魂徹骨。
只是與她的一個吻便讓他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了一般。
姬湮喝醉了,昏了頭腦,興致上來,哪管什麼地方,小手直接就去扒顧宜年的衣服。
還是顧宜年頭腦清醒,縱然心中再不捨,也絕不可能和她就這麼稀裡糊塗地上了床。
於是非常堅定地推開了她的手,起身離開了沙發,將她一個人丟在那裡,企圖讓她冷靜一點。
顧宜年去關了音樂,又端了杯冰水喂姬湮喝了一口。
姬湮一激靈,拋到九霄雲外的神智終於回來了幾分。
她苦惱地捏了捏眉心,含糊不清地說了個酒店名字,讓他送她回去。
顧宜年頓時鬆了口氣,卻也難掩心中悵然若失。
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拒絕。
要是真昏了頭給了這小妮子,那等她醒過來,這二十多年的朋友也就不用做了。
他寧願永遠停在朋友這裡,也絕不肯叫兩人的關係生出裂痕。
他動作熟練地戴上口罩墨鏡帽子,然後扶著姬湮下樓坐上了車。
等到了酒店,又扒著她問了許久才問到樓層房間號,然後從她包裡拿出了房卡,終於將這個醉鬼送回了住處。
這一番行動下來,顧宜年自己也累得夠嗆。
坐在沙發上既無奈又甜蜜。
他很久沒有和蘇煙有過這麼長時間的單獨相處了。
他忍不住起身坐到了她床邊,望著她埋在被子裡沉睡的容顏,心中滿滿都是溫馨。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略微紅腫的紅唇上多停留了幾秒。
他有些僵硬地移開了視線。
想著給她和自己都煮碗醒酒湯,顧宜年便走到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看到冰箱上的那個貼心便籤,最末端還畫了個可愛的小表情。
顧宜年不由得默了默。
他觀察入微,早在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套房內有另外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還是男人。
門口的男士拖鞋,櫃門上的男士皮帶,洗手間的剃鬚刀……
是……陸承嗎?
不,不是。
以陸承那個坐不住的性子,要是真把蘇煙追回來了,肯定恨不得大擺宴席昭告天下了。
再說了蘇煙當年要是真拿了陸家的錢才離開陸承,這個誤會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解開?
而且還在便籤上畫可愛表情包,怎麼都不像是陸承會做出來的事。
所以姬湮現在身邊有另外一個男人在陪著她嗎?
顧宜年想到了姬湮鎖骨上的吻痕,不由得微微走神了一瞬。
結果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頓時狂湧。
顧宜年連忙開啟水龍頭沖洗。
待出血沒那麼嚴重後,他開始找可能存放創口貼的地方。
冰箱附近的儲物櫃沒有,顧宜年又去翻了床邊櫃。
結果拉開最下面的那個抽屜時。
顧宜年:“……”
臉色隱隱扭曲。
因為裡面,滿滿都是——小雨傘。
他向來脾氣溫和,情緒管理極佳,此刻卻控制不住火氣,砰地一聲,將抽屜給關了回去。
然後黑著臉又去邊櫃裡找,終於讓他發現了醫藥箱。
他隨手貼好創口貼,又回到了廚房繼續切薑絲。
聲勢比剛才大多了,噹噹噹像是在剁仇人的肉一般。
非常不溫柔地將一碗醒酒湯餵給了姬湮。
顧宜年替她掖好被子,收拾好垃圾,將一張黑沉含著薄怒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然後離開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