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呼喊打斷了楨薔與女子們的交流,將手上的月事帶分發完畢後,因為擔心男孩安危,前去圍觀。
只見男孩如今臉色潮紅,昏迷不醒,嘴上還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像是魔怔了一般。
何謙見事態緊急便暫停義診,讓老頭抱著孩子去了竹室,楨薔也跟著進入竹室。
許睿和許澤兩人見楨薔走進去,便從隊伍中出來,連忙跟了上去。
男孩被放到床上,何謙邊診脈邊問老頭:“這男孩為何昏迷?”
老頭眼神飄忽道:“或許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楨薔神色一冷,說道:“你昨日帶回那麼多饅頭,他為何會吃其他東西?”
老頭心虛道:“我給過他饅頭,但是他自己挑食不吃的。”
楨薔活動了一下拳頭,恐嚇道:“你若是再不說實話,就別怪我動拳頭了!”
老頭一想到之前那頓打,對楨薔就有莫名的恐懼,只好說出實話,抱怨道:“這小子以往言聽計從,但聽過你的話後,學會了反抗,還跟我要饅頭,我就給了些小懲罰,啊——”
他還未來得及故意化小所做之事,楨薔便直接給了他一拳:“老實交代!”
老頭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是想撒謊!
老頭捂著腫脹的臉,再也不敢有半點隱瞞,連忙說道:“我打了他幾巴掌,又把他轟到廟外過夜,其他的我什麼都沒做啊!這兔崽子變成這個樣子,和我真的沒有半點關係!”
許睿聽得一臉惱怒:“你這個人怎麼這般惡毒!還是孩子的親爺爺嗎!”
何謙看著許睿欣慰地笑了笑:“你先別急,讓他繼續說。”
許睿嘟了嘟嘴:“好吧。”
老頭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他這怎麼了啊,早上開門就看到他往嘴裡塞蘑菇,那蘑菇看著挺新鮮的,應是在周圍採的,我當時正要呵斥他,誰知道他開始說胡話,一會喊爹一會喊孃的,將我嚇得不輕,還以為見鬼了!緊接著他就倒地昏迷。無論我怎麼叫都叫不醒,這才匆忙把他抱來求醫的!”
他哪裡捨得讓這個小雜|種死啊!畢竟他可是有大用處,還想用他來賺錢呢!
何謙聽著老頭的話,推測道:“這孩子應是吃了毒蘑菇,產生了幻覺,現在需要趕快催吐。”
楨薔也知道有一種毒蘑菇吃了會產生幻覺,重者還能喪命。
不過若不是這孩子被老頭趕出屋子,且不給饅頭吃,他能餓得去吃毒蘑菇嗎!
楨薔忍不住怒視了他一眼。
然而就在此時,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孩,突然間睜開眼睛,對著空氣說道:“爹,娘!孩兒終於看到你們了!我這就去找你們!”
“爹孃,你們為什麼要將我丟下來啊,你們知不知道我被一個老頭欺負得好慘啊!我好想你們啊,爹孃!”
說著,男孩痛哭流涕,像是真的見到了親人,發洩著自己這麼長時間受到的委屈。
楨薔聽著心中不忍。
而老頭則是冷汗連連,惶恐這孩子一會兒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胡話,連忙打岔道:“催吐我也會,我帶著我孫子回去催吐,就不麻煩你們了。”
說著就想要抱著男孩走,但是被楨薔冷著臉攔下。
“想走?”
老頭恐懼地鬆開了手,顫音道:“你,你要幹什麼!我,我帶走我孫子有什麼不妥嗎!”
楨薔冷冷勾唇:“你孫子?他真的是你孫子嗎!”
楨薔從一開始就懷疑這個老頭是不是男孩的真正親人,畢竟哪有一個爺爺忍心看著孫子受這樣的苦,明明有饅頭卻不肯分給他一個!
葉瀟信與楨薔的想法如出一轍,冷聲道:“今日,你若是不說清楚,就休想從這走出去!”
說罷從角落裡拿出一條繩子,動手將老頭綁了起來。
老頭大聲嚷嚷著想要求救,但是周圍沒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另一邊,何謙抱起孩子給他催吐,但這男孩因為幻覺的關係,手舞足蹈根本不配合,十分難辦。
何謙擰眉道:“若是不及時催吐,毒素傷及內裡便不好辦了。”
楨薔轉圜思緒,想起她實驗室內的冬瓜素可以催吐,於是便從實驗室取出,向何謙道:“這是多數人不喜的軟糖,甚至有人吃了會反嘔,你可以餵給孩子。”
何謙伸手接過這從未見過的東西,有些不信,但見楨薔目光堅定,當下又別無它法,便決定一試。
於是何謙將冬瓜素放到男孩的嘴裡,本是抱著試一試態度,不料孩子吃下軟糖的一瞬間就開始反嘔,將肚裡東西吐了個乾淨。
何謙滿是詫異,他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催吐效果如此快的東西。
“許夫人的糖真是奇特。”
楨薔淡笑不語。
見男孩已經被催吐應當沒什麼大問題之後,便看向老頭,質問道:“你和這孩子究竟是什麼關係?”
老頭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道:“就,就爺孫。”
楨薔見他不肯說實話,便拿出一個真心話蘿蔔,強行給他為了餵了下去。
何謙看著奇特,也不懂為什麼突然給老頭吃蘿蔔,眼神越發得好奇。
楨薔再次詢問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吃下真話蘿蔔後,老頭說了個乾淨。
原來這老頭與孩子並非親屬。
孩子的父母被塑平鎮交界的綁匪殺害,只留他一個人躲在草垛裡才免一死,後來老頭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孩子從草垛裡驚恐地爬出來,趴在兩具屍體上痛哭流涕。
這老頭頓時起了壞心思,三言兩語把剛剛失去雙親的男孩拐上,到處乞討!
起初這男孩還以為自己遇到了恩人,後來才知道他遇到的是豺狼虎豹!
這老頭總是強迫男孩去博取同情騙取吃喝!動不動便是打罵!
楨薔聽得一臉怒意!
這麼小的孩子利用他,竟然還不肯對他有半點好!
實在是可氣!
葉瀟信看向一旁的卓勝,卓勝立馬明白,帶著人將老頭押往裡亭那邊,等待官府的處罰。
此時何謙突然間走向楨薔,說道:“催吐一事,多謝許夫人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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