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狠狠打了個哆嗦，半點不敢掩瞞，一五一十把上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陸雪意聽完已經滿臉嚴肅。
冷冷掃過那玉荷糕：“雪靈呢？”
雪靈立即被人拖了進來。
她衣衫微亂，髮絲垂落，卻沒有半點恐慌。
只是飽含期望的看了眼風初寒，在看到風初寒面色紅潤時臉色才終於有了變化。
“看來你很失望啊，雪靈。”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陸雪意撐額，清凌凌的目光掃過雪靈。
雪靈突然覺得心頭一跳。
不過仍然咬牙道：“奴婢不知發生了何事！”
“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何時做過玉荷糕給王爺？且你送來的玉荷糕已經證實裡面含有劇毒！”
“你還不認罪！”
雪靈深吸一口氣，眼淚盈眶：“奴婢這樣做，都是為了王妃！”
陸雪意氣極反笑：“為了我？陷害我也是為了我？”
“王妃在王府根本就不快樂！為了王妃，就是刀山火海，奴婢也一力承擔！”
“所以你承認是你下的毒了？”
雪靈咬唇：“只要能助王妃脫離苦海，奴婢絕不後悔！”
陸雪意突然笑出聲：“好一個絕不後悔！”
“只是不知道你背後主子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這樣骨氣錚錚！”
雪靈身子一抖：“奴婢不知此話何意。”
陸雪意嘲諷的看著她：“你不必知道，我自有辦法讓你悔恨終身。”
“我雖不知你們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伎倆挑撥我和王爺感情，但人心我還是知道的。”
“紅杏，找人去散佈訊息，只說雪靈下毒謀害王爺被抓，嚴刑拷打後與我共處密室，密談一個時辰。”
雪靈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抬頭，周身汗毛倒豎！
陸雪意嘲諷的看著她：“你說，按照你背後主子的性子，在知道你背主求生之後，會做出什麼事呢？”
雪靈滿臉駭然，嘴唇顫抖：“不、王妃不能這樣……”
“我可以這樣。”
陸雪意打斷她的話：“雪靈，你是隨我一起嫁過來的，先前在陸家一直老實本分，我從未懷疑過你，可如今看來，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你父母雙亡，性子淡泊，並不愛財，能轄制你的東西很少卻不是沒有。”
“三年前，你曾經求過母親想贖身嫁人，過了幾日又突然不嫁了，親自簽了死契。”
雪靈在聽到陸雪意說起三年前這個關鍵時間點，神色瞬間灰敗下來。
她苦笑一聲：“小姐，我是個吃裡扒外的賤婢，您要殺要打隨便罷。”
她沒有叫陸雪意王妃。
“可奴婢絕不後悔！是攝政王！是他殺了玉郎！”雪靈突然厲吼！
“玉郎家裡是皇商，被奸人矇蔽陷害，不過不小心獻上了殘次茶葉，就被攝政王凌遲處死了！”
雪靈眼淚落下，神色淒厲：“如此兇殘惡毒，暴戾殘虐之人，小姐，你為何要愛他啊……”
“嫁人之前小姐明明說過你厭惡他，恨他！”
“是你！是小姐騙了我，是小姐背叛了我！”
陸雪意神色微變。
風初寒臉色也一片冰冷。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雪靈淒厲的哭喊聲。
“你說得可是趙家玉郎？”風初寒深沉的聲音響起。
雪靈惡狠狠的瞪著他：“王爺殺人無數，居然還記得玉郎，當真是他福氣！”
風初寒嘲諷一笑：“永安三年，永州趙家供奉茶葉，甲字號二十三批次經三位太醫確認，含有劇毒砒霜。”
“經查，趙家三子趙玉郎嫉恨兄長，故意藏毒謀害，處凌遲極刑。”
“你胡說！玉郎不是那樣的人！”雪靈面目猙獰，瘋了一般衝上來卻被身後小廝狠踹一腳趴在地上。
她被人按住，大聲怒吼：“你胡說！”
陸雪意冷眼看著雪靈，道：“這件案子連我亦有所聞，三司會審，板上釘釘的證據，雪靈，你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玉郎他絕不可能……”
眼淚決堤般湧出來，雪靈喃喃道。
陸雪意閉了閉眼：“眼盲心瞎，自欺欺人，也罷，把她拉下去關好，堵住嘴巴別讓她咬舌自盡。”
人被拖了下去，陸雪意卻毫不輕鬆。
男人的身體一直緊繃著，從陸雪意的視角看去，風初寒的下頜幾乎崩成一條直線。
他在等自己解釋。
可自己卻無法解釋。
嫁入王府前，她的確對風初寒恨之入骨。
陸雪意深吸一口氣：“初寒，此事我無可辯駁。”
一陣疾風掠過，風初寒死死將人按在寬敞的梨花木書桌上：“無、可、辯、駁！”
“好一個無可辯駁！”
陸雪意腰肢剛好撞在桌角，鑽心的疼痛傳來，她卻忍住不發一聲，只直直的看著風初寒：“我不想對你撒謊。”
“可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和你說。”
“成婚之前我的確不愛你，甚至恨你，可現在我對你的愛沒有一絲虛偽！”
風初寒雙目通紅，隱藏著數不清的戾氣：“你讓我如何信……”
陸雪意猛然抬頭，柔若無骨的環住風初寒健碩的肩膀，柔軟的嘴唇印上風初寒嘴角。
許久纏綿。
“用這個。”
陸雪意眼中深邃痴情：“難道你我水乳交融之時，你感受不到嗎？”
“我陸雪意絕不願意和自己厭惡之人共赴巫山！”
風初寒雙目越發猩紅。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陸雪意，突然發狂般將人抱緊。
“你若再騙我，就別怪我作出什麼喪心病狂之事！”
陸雪意苦笑，上輩子她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
“我發誓，絕不會騙你。”
回應她的是越發激烈瘋狂的吻。
……
梧桐巷內，桂花盛放的樹上，一隻雪狐輕輕落下。
昨日雪靈關起來之後便開始絕食求死。
陸雪意只隨她去，今日變成狐狸特意來到這梧桐巷。
若她沒記錯，趙家褫奪皇商身份之後就搬到了梧桐巷。
當年趙玉郎問斬，雪靈一直悲痛萬分，直到後來親自去了梧桐巷探望趙家人，才打起精神恢復正常。
這件事背後若沒有趙家手筆，她萬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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