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守在他床邊的玖鶴。
見他醒來,玖鶴立馬上前說道:“謹言,是我之前診斷失誤,姬千夜那孫子,他不止下了鉤心毒,還有別的毒……”
霍謹言一怔,想起自己這段時間,身體確實越來越不濟。
玖鶴見他一臉凝重,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我這次出去,找到了一味包治百病的太魂草。”
“只要配上古方,什麼病都能根治,很快你就會痊癒的。”
玖鶴說的信心滿滿,他醫術卓絕,祖輩又是十代從醫。
霍謹言心知不會有假。
只是,這種神藥,想必極其稀有。
他不由開口:“此藥能治幾人。”
玖鶴下意識回答:“這又不是大白菜!我千辛萬苦才尋來一株,當然只能製作一副藥劑,治一人。”
說完,玖鶴就遞過太魂草熬製的藥,說道:“快喝了吧,很快就會好的。”
霍謹言怔怔望著眼前的藥,突然想起沈梔。
沈梔這段時間,霍謹言是看在眼裡的。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昏睡的時日也越來越多。
霍謹言想起玖鶴找藥臨行前說過。
沈梔身上的暗傷不出一年就會復發,一旦復發,藥石無醫。
他不由開口:“這太魂草,也能治沈梔的舊傷嗎?”
玖鶴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說道:“你不會是想把這藥讓給沈梔吧?!”
霍謹言沉默不語,算是預設。
玖鶴放下藥,急的跳腳。
他喊道:“你昏迷十日,她一次都不曾來見過你,為了這樣的女人,放棄自己的生機你是瘋了嗎?”
“她真的一次都沒有來過?”霍謹言喃喃問道。
“豈止是這樣!你傷到肺腑,九死一生在昏迷中喊她來,你的心腹去跪求,她都不曾踏進過這屋半步!”
霍謹言的心,狠狠一顫,隨即漫上蝕骨的痛意。
原來,沈梔已經恨自己到這個地步了。
就連他快死了,求她來看一眼,她都不願來。
關於霍謹言的一切,不管是死是活,沈梔全然不在意了。
有了這個認知,霍謹言面色冷沉。
心漸漸痛到沒有知覺,一片麻木。
也罷,落到如今的場面,也是他活該。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碗太魂草藥上。
霍謹言無力地半靠在床頭,淡淡道:“還是給她喝吧,這是本王欠她的。”
如果這世間,沈梔和霍謹言只能活一個,那還是讓她活著吧。
他作惡多端,傷害了沈梔,理應得到懲罰。
玖鶴還想再勸,被霍謹言一個眼神打斷。
他平靜的陳述:“玖鶴,本王決定的事,從不會更改。”
玖鶴咬牙,一個大男人,卻忍不住鼻尖酸澀。
這碗藥,就是霍謹言最後的生機了。
可現在,他卻毫不在乎的想把它,讓給一個不在意自己的女人。
他寧願死,也想要沈梔健康的活著。
玖鶴含淚嘆息,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做的那般決絕。
他出門,帶上那碗藥,端給了沈梔。
玖鶴得了叮囑,沒有多說這藥的來由,沈梔也只當是尋常藥物。
她端起碗,一飲而盡。
望著空空如也的藥碗,玖鶴輕聲開口問道:“你不能去看看霍謹言嗎?”
沈梔面色一僵,沉默的低垂下眼瞼。
不用開口,玖鶴就知道她的抗拒。
平時玖鶴絕不會多嘴,可此時,玖鶴卻再也忍耐不住。
他顫著聲道:“你知不知道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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