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經過您的篩選，現在有五百多反賊身份坐實。安撫司正在全城搜尋，必然還有更多。”趙瑜彙報。
陳驍站起來活動身體，關節處咯嘣作響。
“現在帶上所有反賊，從主街前往刑場，速度可以稍微慢點。”
李福：“刑場？你想幹嘛？可別亂來，最好把反賊全部交給刑獄司。”
陳驍輕笑：“刑獄司內部究竟是個什麼鬼樣子，沒人知道。”
刑獄使張承志在半個時辰前來過，他想要把所有人抓走仔細審問。
陳驍滿口答應，但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這邊爛透了，陳驍不相信刑獄司會很乾淨。
隨後禁軍開道，在主街上前進。
兩側的百姓偷偷從各個角落觀望，並不敢太放肆。
趙瑜大喊：“此乃作亂的反賊，已被州令大人全部捉拿。諸位不必驚慌，可以正常活動。”
連續喊了幾次後，百姓們轟動起來，紛紛走出家門。
茶樓酒肆也跟著開啟窗戶，從裡面露出一個個腦袋。
他們很驚奇，沒想到還有冤大頭來交州當州令。
“上任州令死在家中，聽說全家老小一個不剩。不知道現在這位怎麼死？”
“看那邊，州令好年輕，氣質儒雅，可能是科考出身的文官。”
“切，文官敢來交城？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過，新州令好像有些本事，居然剛來就鎮壓了反賊。”
“肯定是蔡大人出手了，州令沒有兵馬。不對，那些士兵好像不是安撫司的。如此精良的裝備，只有正規軍才配備。”
安撫司的任務是維護地方治安，裝備自然不能和禁軍相提並論。
“抓到反賊又怎樣？隨便誅殺個首惡，然後流放或者關押。等事情過去後，流放的被半路劫走，關押的找藉口放了，一切迴歸原樣。我聽說，就連朝廷裡都有很多人信奉天王。”
“嘶！連朝廷官員都信奉天王，他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很多人悲涼哀嘆，為大楚的現狀唏噓不已。
在他們看來，年紀輕輕的陳驍能當上州令，估計和破天軍有關係，否則早被殺了。
“看吧，現在只是做秀而已，給百姓們展示他有多英明。等到展示結束後，他會挑出一個無辜百姓當成首惡誅殺。”
“不至於吧！畢竟是一方州令，朝廷大員，多少還是要維護朝廷顏面。”
“屁的顏面，我是從梧州逃難來的，在梧州陷落前，官員們抓到破天軍的反賊放不敢放，殺不敢殺，只能拿百姓出氣。”
“皇帝不知道？”
“去哪知道？地方官員上報反賊已經被解決，皇帝總不能親自來調查。”
馬背上，陳驍臉色陰沉。
他耳朵靈敏，對周邊樓裡的談話聽得較為清楚。
原來在他們心中，自己居然是這種形象。
陳驍之前以為，他押著反賊從中街路過時，百姓會歡呼雀躍。
實際上，百姓只是呆滯地看著，讓陳驍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紫鶯：“侯爺，抓住了反賊他們怎麼不高興？”
陳驍不回話，心裡頭逐漸敞亮。
既然自己身處漩渦逃不掉，那就讓漩渦轉得更兇猛一點。
只要漩渦足夠強大，那麼外面的入侵者就不敢伸手搞事。
想通這些後，陳驍面色緩和，不再糾結百姓的反應，而是和李福閒聊。
“二爺，如果防線守不住怎麼辦？大楚南邊可沒有退路了。”
李福撫須道：“防線肯定守不住，我們現在只是在延緩時間。你知不知道光明計劃？”
“什麼光明計劃？我沒聽說過。”
“哈哈，也對，你不是天才修士，不知道這個計劃很正常。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要外傳。”
李福神秘兮兮壓低音量，說道：“全人族都公認，大楚滅亡是既定事實，可能會在百年內發生，也可能在百年外。所以在很久以前，各大帝國和宗門就制定了光明計劃。他們大肆搜尋，將治下最優秀的天才全部集中起來，送到南海諸島。那裡有古老強者設下的結界，妖邪不侵。如果你這些年發現帝都的某些天才曇花一下，不要疑惑，因為他們只是被光明計劃選中而已。”
陳驍愕然，居然還有這種事。
“等等，我的天賦雖然一般，但我弟弟天賦好，他怎麼不被選中？”
“可能只是還沒輪到而已。他們是人類世界最後的希望，而我們，只是將這份希望儘量朝著未來延長。所以啊，防線是否能守住這種問題毫無意義。”
陳驍沉默了。
所謂光明計劃，父親肯定是知道的。
這些話題沒有深入去談論，隊伍繼續前進，並在半個時辰後抵達刑場。
見州令帶著反賊去了刑場，百姓們終於來了興趣，竊竊私語。
“難道要公開行刑？”
“不可能，剛抓的犯人要經過刑獄司審查才能行刑。”
“既然如此，他們來這裡幹嘛？”
萬眾矚目下，陳驍走上刑場高臺。
這裡是一座廣場，血腥味與苔蘚味混合著飄來，直衝鼻孔。
亂世中殺人如麻，刑場上的鮮血根本洗不乾淨。
“我叫陳驍，新任州令。”
現場沒有反應，百姓們只是圍著刑場抬頭觀望，不知道陳驍會整出什麼活。
“我父親叫陳煌，你們是否聽過？”
很熟悉的名字，似乎張口就能說出來。
“鎮妖侯？”
“什麼？居然是鎮妖侯之子？”
“陳煌戰死在前線，可恨朝廷說他勾結妖魔，天道不公啊！”
“已經改了，女皇甚至下了罪己詔。”
“小侯爺來這裡幹嘛？”
陳驍見百姓們的氣氛逐漸起來了，他繼續說：“父親戰死後，蒙陛下恩惠，我承襲鎮妖侯的爵位，成為新的鎮妖侯。聽說交州混亂，我特意來此。”
“不愧是將門之後，別人躲都躲不及，他居然敢親自來。”
“估計只是刷履歷吧，玩一段時間就走了。”
“不能太武斷，要看他接下來做什麼。”
陳驍將自己的心路歷程說了一通，再說這裡的見聞，可謂是情緒飽滿，引人深思。
最後，陳驍怒道：“反賊同為人族，居然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傳我令，將這些反賊全部斬首，立即執行。”
全場震驚！
莫不是愣頭青？
敢這樣殺人？
不說破天軍怎麼反應，單說朝廷也不會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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