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皇甫寒是證人，所以暫時不能處刑，之後會押往皇城繼續審問。
最後一人是高承，也是此案的核心人物。
當高承出現時，馬乘風明顯有些坐立不安，他甚至不敢看刑臺方向。
高承沒有哭鬧，而是詢問陳驍：“你到底蒐集到了多少證據？”
陳驍：“該有的都有，你這些年做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
高承嗤笑：“可我是伯爵，不管犯天大的事，你都無權審問。”
“你在獄中肯定不知道，陛下給了我授權，在場大人都能作證。既然你沒其他可說的，張大人，走流程吧！”
與前面那些人一樣，高承犯下的罪罄竹難書。
當把證據一一展示後，高承閉上眼，久久無法平息情緒。
不過他等了很久，卻發現裡面少了些內容。
高承睜眼，問：“你既然有本事得到我的所有罪證，沒道理會漏了裡面的幾條關鍵內容。比如我每年給了誰銀子，幾件大案又是誰替我抹平的。陳驍，你自詡正義，怎麼也徇私枉法？”
他看向高臺側邊，和馬乘風對視。
馬乘風不斷擠眼，但高承當作沒看到，朗聲道：“我的罪足以讓高家被誅滅九族，既如此，我還能有什麼眷念的。陳驍，既然有些事你不敢說，那麼我來說。”
“李大人滅門慘案是我做的，馬乘風收了五萬兩銀子後替我脫罪。”
“王侍郎女兒是被馬乘風的兒子侮辱後殺害，我派人滅了王侍郎全家。馬乘風替我掩飾。”
“劉督撫要徹查前年那件失蹤案，也是馬乘風替我強行結案，甚至還將劉督撫貶官到地方當小吏，被反賊殺害。”
“種種罪孽難以細說。此外，我每年還要給他二十萬兩銀子供其揮霍，從無中斷。”
“陳驍，這麼多事，你真就視若無睹？哼，本以為你不懼權貴，原來你也是一丘之貉，與那些人全無區別。來吧，殺我吧，反正帝國沒救了，享受大半輩子足矣。諸位，本大爺去下面等你們，早點下來。”
這話說完，全場震驚。
陳驍面無表情，站在張承志旁邊一動不動。
張承志拿著案卷，不知道是不是繼續讀下去。
至於側邊的馬乘風，氣得雙眼發黑，右手指向高承怒罵：“你混賬……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噗！
馬乘風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倒下去，被幾位官員急忙接住。
楚賦和柳梧都沒動，他倆和陳驍一樣眼神深邃，面無表情。
許久後，陳驍大聲道：“證據確鑿，犯人供認不諱，全場開始投票。”
投票結果是死刑，高承被拉出去，彷彿一根木頭。
咔嚓！
鍘刀落下，一切塵埃落定。
陳驍道：“就這樣結束了吧！接下來打掃刑場，處理後事，還要歸檔上報，這些都需要諸位勞心費神。”
張承志黑著臉：“百多件案子，我何時做得完。侯爺難道不幫忙？”
“哈哈，我這邊忙著呢，有王爺，還有馬大學士，哪能走得開。你們好好努力，前途無量。蔡大人，散場吧，讓百姓們都回去。”
雖然眾人都已經散去，但明顯能感覺到，好像還有什麼沒有了結，以至於情緒不到位。
楚賦沒有前往州衙休息，而是準備駕馭靈舟直接回皇城。
臨走前，他對陳驍萬分期待。
“你在修煉上不如你父親，但你的腦子更好使。”
“這次事情鬧得很大，你接下來這段時間低調點，別惹事。但也別怕事，很多人會保你。”
“我在東北，太遠了顧及不到你，有事去找張侯，他能當你在西北的後盾。老柳，你有什麼要囑咐的？”
柳梧走來，對陳驍語重心長道：“陛下讓你來當州令，是對你進行培養。天下案件數之不盡，你查不完的，盡心就可以了。之後你要把重心放在西北防線上，這才是你的主要任務。州令僅是過度，上戰場才是你的未來。”
陳驍心道，屁的未來，鬼才想上戰場送死。
但嘴上不能這麼說。
“多謝兩位前輩的教誨，我明白了，一定會盡心盡責。”
楚賦爽朗笑道：“盡心盡責是場面話，見機行事吧。該保命的時候還是要保命，誰還沒點私心。就這樣，以後再見。”
靈舟飛天而去，走的時候馬乘風還是沒醒來。
陳驍不關心馬乘風后續會怎樣，他只關心自己這邊要安穩。
“侯爺，他們已經離開，您現在沒事了吧？”張承志靠過來。
陳驍挑眉：“誰說我沒事？一次性死這麼多人，我不得掌控局勢？我的任務比你複雜多了。趙瑜，把那些商人給我叫到州衙。”
返回州衙的路上，孫學涯找到陳驍，他身後跟著數十人，盡皆黑巾裹面，殺氣騰騰彷彿來自地獄。
“侯爺，我們要立刻回營，不敢多留。”
陳驍道謝：“多虧諸位相助，否則大事難成。回去後替我向張侯道謝，以後見面我再親自謝他。”
“好，我會把話帶到。”
隨後，這些人跳上房頂，化為黑影，朝著城外掠去。
陳驍看了許久，很眼饞。
“我身邊要是有這樣一批高手多好！”
“其實也不是做不到，我可以透過回溯得到無數功法，然後培養自己的親信。”
“可問題是，我有那麼多時間嗎？不說其他人，就說紫鶯和王道，不知道何時才能發揮作用。”
半個時辰後，州衙大廳裡，各路商人戰戰兢兢，無一人敢坐。
陳驍坐在最前面，一杯熱茶下肚，開口詢問：“知道我叫你們來什麼事嗎？”
“草民不知，請侯爺吩咐。”
都這樣回話，使得大廳裡亂成一團。
啪啪！
趙瑜拍桌子。
“都安靜，聽侯爺說話。”
陳驍道：“我準備成立西北商會，你們是否願意加入進來？”
商人們面面相覷，剛走了個朝陽商會，怎麼又來個西北商會？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陳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繼續說：“此商會非彼商會。西北商會將由朝廷全權控制，所有規則都由朝廷來定製。你們加入進來就是會員，將得到朝廷提供的合法商路。怎麼說，有沒有興趣？”
現場沉默了許久，終於有人站出來回話：“草民願意加入，並承諾全力配合朝廷。可是侯爺，朝廷什麼路數您應該清楚，那些官員正事不做只會撈好處。這樣恐怕會打擊大家的經商積極性。”
陳驍道：“放心，朝廷將成立大楚商司，獨立於六部之外。各種細節朝廷日後會逐漸公佈，你們現在要做的是給我穩住西北商業，源源不斷為防線輸血。懂嗎？”
“請侯爺放心，我等唯您馬首是瞻。”
陳驍瞪眼：“說什麼胡話，是唯朝廷馬首是瞻。”
“對對對，朝廷，侯爺說的是。”
等這些人離開後，陳驍這才回去寫信，將自己關於大楚商司和西北商會的設想寫出來，發向皇城。
沒錯，這些都是他臨時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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