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前院。
楚郗第三次敗下陣來，氣得雙眼冒火。
“你為何總能贏我？”
楚郗用劍，陳驍使刀，兩人在不動用修為的情況下拼殺了三次，每次都是陳驍‘險勝’。
原本，楚郗想指導陳驍，結果發現自己才是小丑。
陳驍也很無奈，他已經讓得足夠多，每次都儘量險勝，怕被她識別出來。
“姐，我的刀法其實也是神仙傳授，你打不過很正常。”
神仙是好東西，每次遇到不好解釋的情況都能拿出來使用。
但楚郗這次不信。
“別總是拿神仙說事，你只是刀法精妙而已，但你本身並沒有很好融會貫通。我們再來，我已經找到對付你的辦法。”
楚郗的劍法不同凡響，走的是輕靈路線。
她進攻時，恍如驚鴻掠影，讓人眼花繚亂。
陳驍站著不動，很是無奈，
他的刀法來自秦玉，講究直接暴力，破的就是這些花樣。
所以不管楚郗將劍法玩得多漂亮，在陳驍眼中都是虛的。
鐺！
這一刀橫切過去，將楚郗的劍鋒精準格擋。
楚郗俯身，朝下迅速拉劍，試圖從下方的空檔攻入陳驍的腹部。
可陳驍沒有空檔，他只需要刀尖朝下刺去，總能把楚郗壓制。
“姐，您好歹變下招，別總讓我猜到。神仙教我刀法的時候，順便也教了我不少劍法。速度快確實優勢很大，但不能過於追求速度，靈活應變更重要。”
話音剛落，陳驍感覺眼花繚亂，隨後有寒芒從側身襲來。
原來楚郗一直在變招，只是速度太快陳驍沒發覺。
“只要速度夠快，你一定攔不住我。”這是楚郗的觀念。
然而，陳驍朝後掠步，同時揮刀橫劈，將楚郗的劍撥開。
“可我還是能看清你的路數。很抱歉，我真看得清楚。”
他已經回溯了太多人生，其中不乏楚郗這樣的劍道高手。
也就是說，如今的陳驍不一定玩得好劍法，但能看穿他人劍招。
楚郗震怒，將速度加快，開啟猛攻。
這個過程中，她甚至忘了修為約束，腳下靈氣爆炸，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咻咻咻……
陳驍將刀丟掉，舉起雙手投降。
楚郗落在後方，輕聲喘息。
一陣清風吹過，陳驍身上的衣袍四散裂開，化為無數細絲，最後只剩下貼身衣物。
“你要是動用修為，我再好的刀法都沒辦法。”
楚郗收劍，沮喪道：“是我輸了。今夜就此作罷，你過來陪我喝兩杯。”
“我能不能先去穿身衣服？挺冷的。”
“不穿外套會死？”
見她心情確實不好，陳驍將就她。
心道：等以後我修為升上去了，該還的還是要還。
……
兩杯酒下肚，楚郗沒說今夜的比試，而是說起大楚商司的問題。
“其實戶部一直在做這些事，成立大楚商司只是將部分權職從戶部剝離出來，治標不治本。你陳驍能想出來的辦法，前輩們早就經過無數論證。不過你的有些提議具備可操作性，所以我準備做些嘗試。”
陳驍問：“你準備如何嘗試？”
楚郗道：“大楚商司照常成立，但暫時只掌控西北。如果有效再推廣全國。問題是，西北經過你這番折騰後很容易控制，其他地方可不是這樣。要不你來執掌商司？”
“別，千萬別。姐難道嫌我死得不夠快嗎？我要是像動西北這樣動其他地方，估計每天晚上都會有成千上萬的刺客。既然你認為不能著急，那就慢慢來。西北這邊需要快刀斬亂麻，其他地方可不需要，最好用平和的方式去演變。”
楚郗：“我隨口說說而已，別當真。實際上，帝國現狀不是區區大楚商司能改變的。”
她隨後以皇帝視角將帝國現狀給陳驍講述一遍，可謂是觸目驚心。
“內亂和外患，永遠繞不過去的主題。你別看反賊蹦躂得那麼厲害，實則朝廷並未將他們放在眼中。要是沒有外患，剿滅他們頃刻之間。唉，偌大神州，最後只剩下大楚還在堅守，你認為還能守多久？”
陳驍沒她那麼傷感，回答：“能守多久便是多久，盡力就行。對了，我聽說有光明計劃，一直在培養人族未來，難道還沒有結果嗎？”
光明計劃幾百年前就在開始了，收納了無數人族天才，按理來說應該可以朝外輸出高手。
楚郗道：“光明計劃是保底，他們已經預設大楚滅亡，怎麼可能派人白白送死？你有沒有去過被異族佔領的區域？”
“我此前長時間在皇城，根本沒機會去。”
“我告訴你吧，異族佔領人族領土後，並不會大肆屠殺，而是當成奴隸或者食物長期圈養。因此對光明計劃的大佬們來說，他們需要儲存實力，等到某一天爆發出來，或許可以將東陵神州奪回來。這下子你能明白了吧，他們不可能派太多人幫我們大楚，只能指望有識之士主動協助，比如昊日營。”
陳驍不能理解。
“大楚目前有三十來州，以此為據點反擊異族，總比整個神州被完全佔領更好吧？”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雖然是大楚皇帝，卻無法影響光明計劃。那裡是各大宗門和帝國的最後希望，我們無法撼動。”
或許是感悟到了什麼，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繼續說：“此前各國滅亡時，皇帝都會為國殉葬。等到大楚滅亡那天，我肯定也要死在皇城之上。那時候，你要帶著大楚百姓南下。在我看來，整個大楚似乎只有你能做到。”
陳驍白她一眼。
“別給我戴高帽，我混日子的，活一天是一天。”
楚郗雙眼閃亮：“從神仙賜予你能力就能看出來，你的未來不簡單。對了，要不再考慮一下當帝后的事？幫我留幾個孩子？”
“要是陛下強求，留孩子可以商量，帝后就算了。話說，就算大楚滅亡，你也可以跟著南下。只要你活著，大楚就不會亡。”
楚郗嘆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與大楚同生共死。”
當此後真正面對這件事的時候，陳驍回想當初楚郗在月下的這番話，仍覺心顫。
氣氛壓抑了一會兒，陳驍看楚郗的面貌，與之前的女強人相比，現在居然有林黛玉的風格。
“哈哈，說這些喪氣話沒意思，萬一我們突然爆發，帶著大楚反攻異族了呢！會不會下五子棋？”
楚郗閃動明眸，問：“什麼是五子棋？”
“不會下就好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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