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些關鍵點。
白仙是刑獄司的女捕頭，張承志的下屬。
此前為了排除刑獄司中的妖物，他讓人暗中收集所有人的頭髮然後回溯。
這個過程中，陳驍獲得了大量關於白仙的資訊。
將這些資訊彙總後，幾乎就可以得到白仙的人生，雖然是殘缺的。
正所謂當局者迷，很多事司馬勝本身看不清楚。
有了想法後，陳驍站出去。
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他然後大聲道：“司馬勝，你心中是不是一直很惶恐，很絕望，很後悔。因為白仙是被你害死的。”
此言一出，司馬勝的狐臉上露出驚愕。
但是驚愕很快消失，凶神惡煞的五官死死盯著陳驍，怒罵：“你閉嘴，別以為現在殺不了你。等大人閒下來，你第一個死。”
陳驍知道有效果，便不理會，繼續說。
“成平二十二年，寒冬。白仙追捕一名逃犯，追到了西嶺。這名逃犯不簡單，他曾犯下多起兇殺案，被緝拿歸案等待死刑。白仙不知道你司馬勝為何要放他，但明白，你的未來可能會葬送在這裡。”
司馬勝臉部扭曲，怒喝：“你住嘴，胡說八道。”
陳驍道：“因為白仙不知道，那名殺人犯是你親哥哥，殺的是曾經害死你全家的那些惡人。司馬勝，你要是給白仙說清楚，她或許會理解你。”
妖氣紊亂，黑芒四散。
司馬勝原本的聲音尖細，但此時混雜了一點深沉。
“白仙這人過於執拗，在她眼中，惡就是惡，善就是善，不存在兩者結合……閉嘴，小子，你想把他喚醒？休想，給我鎮壓……如果讓她知道我哥哥的身份和他做的事，我和白仙肯定會從此分道揚鑣，我太瞭解她了……混賬，閉嘴……”
一具身體裡出現兩個聲音，看得周圍人都很新奇。
楚郗對陳驍道：“你繼續，有效果。”
張承志這時候也補一句：“你司馬勝最大的問題是過於自傲，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白仙雖然嫉惡如仇，但也不至於善惡不分。你但凡早些告訴她真實情況，又何必鬧到這種地步。說白了，這一切是你自作自受。”
陳驍補充：“你哥哥死了，但不是白仙殺的，而是一隻狐妖。這隻狐妖修為高深，用秘法幻化成你的模樣，故意和白仙決裂。而後，他殺了白仙全家，這就是白仙找你報仇的原因。很多事你沒有告訴其他人，白仙不是被仇家所殺，而是自殺的。對不對？正是因為這些仇恨和執念，反倒讓那隻狐妖無法完全佔據你的身體。司馬勝，你沒錯，白仙也沒錯，錯的是狐妖。如果想報仇，醒醒吧，用你的意志力戰勝它。”
這一刻，狐妖臉上不斷變化各種表情，身上的防禦土崩瓦解。
轟！
各種力量轟在他身上，瞬間重創。
楚郗想補上致命一擊，陳驍阻止了。
“再等等吧，給司馬勝一個清醒的機會。”
此時的司馬勝不再是完全的狐妖，他介於人狐之間，在不斷變化形態。
哪怕相隔很遠，陳驍都能感受到那種掙扎。
楚郗道：“他翻不起風浪，要是司馬勝醒不來，趙瑜，你動手殺了他。我馬上去天上。”
然而還不等上去，但見一聲尖嘯傳來。
抬頭看，李福被一根爪子刺穿胸膛。
“危險，快去救他。”
楚郗飛身而去，卻在半途中停止。
因為她看到，遠方有不少身影飛掠而來。
“區區狼妖，找死！”
聲若洪鐘，震撼整座交城。
人未至，元神先行。
那是一尊與天齊高的神像，雙手握著大劍，對著煉神狼妖怒斬。
狼妖本來要將李福徹底殺死，見此只能撤開。
“來人是誰？”
“你爺爺趙天穹。呸，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鐺！
這一劍被狼妖攔下，但卻因為衝力太大，他被遠遠擊飛。
城內，楚郗將重傷的李福帶到陳驍身邊。
“死不了，吃點丹藥就沒事了。”李福見陳驍滿臉憂愁，爽朗笑道。
陳驍黑臉：“這還沒事？姐，有什麼靈丹妙藥快拿出來，這時候別藏著掖著。”
楚郗白他一眼。
“別過分擔心，他真沒事。趙天穹是西北昊日營的副將，煉神十重修為。他既然來了，說明張侯已經知曉，必然有大軍在路上。”
陳驍鬆口氣，只要西北軍支援，交城肯定能守下來。
這時候有數道人影落在身邊。
“侯爺，我們又見面了。”
來者是孫學涯。
陳驍笑著打招呼，沒有介紹楚郗的身份。
孫學涯：“那隻狐妖怎麼回事，要殺嗎？”
“再等等看。你們來了多少人？”
“我們昊日營來了上百人，另有十萬大軍在路上，估摸著一個時辰內抵達，我們堅守到那時候就行。”
十萬大軍可太穩了，陳驍徹底放心。
旁邊突然傳來沙啞的問話：“侯爺，您為何知道這麼多？”
廢墟里，沒有狐妖，只有恢復成人形態的司馬勝。
但隱隱可以看到，他的背後還有狐狸尾巴。
也就是說，此時的司馬勝是本體靈魂佔上風，狐妖處於被壓制狀態。
陳驍回：“我如何知道你不必在意，很多事情已經隨風逝去。”
“哈哈，不必在意，這話說得多輕鬆。果然啊，不是當事者不明白那種痛苦。她當時很想殺我，但又打不過我。我最鬱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她莫名其妙自殺了，死得何等憋屈。直到現在我才清楚原因，太晚了啊！”
陳驍沒回溯過白仙，他綜合很多人的見聞做出了這些推測。
沒錯，他只是合理推測，並非親眼所見。
但現在真假重要麼，並不重要。
所以陳驍不會再對陳驍提供任何資訊，讓他自己去猜吧！
痛苦了一會兒，司馬勝雙膝跪下，先對著楚郗叩首，什麼也沒說。
然後又對張承志叩拜。
“多謝張哥十多年的照顧，若不是有你，我很難成為神捕，更無法認識白仙。這些年對你的欺騙，我深表歉意。”
張承志動容：“你想做什麼？如果能消除狐妖，你依然可以回來。”
司馬勝搖頭：“消不掉了，我和他已經完美融合，再也回不去了。陳侯，多謝今日相助。”
轟！
強大的靈氣混著妖氣沖天而起。
趙瑜驚道：“他在燃燒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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