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靈舟在急速飛行。
眾人無話，各有心思。
陳驍扒在邊緣看下方，從交城出發一路往北，江山如畫，壯美磅礴。
但是過了崇山峻嶺後，就來到了埋著無數白骨的荒野。
楚郗道：“這地方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戰士，很多屍體來不及收回，只能隨著泥土沉入大地。”
陳驍問：“鎮北軍埋在哪的？”
“還要再往西八十多里，我們此行會盡量避開交戰區，不會經過。”
楚郗也扒在邊緣，給陳驍介紹下面的山水。
這座山叫什麼名字，這條河又怎麼稱呼，曾經在這裡發生過哪些著名故事。
偶爾看到破敗的村子，楚郗會說這裡出過秀才。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楚郗眼神明媚，裡面的憂傷被儘量遮掩。
“身為皇帝，我需要清楚帝國的每一寸山河。將來若是能夠收回來，我會去每一個地方留下足跡。”
陳驍隨口道：“好啊，到時候我陪你，我最喜歡旅遊了。”
“呵呵，你可別後悔？”
“反正打不過你，要是我後悔，你可以把我綁著。”
南陽樂呵呵補一句：“以陳驍的修煉速度，過幾年估計會超越陛下。”
這話不合時宜，讓楚郗臉色不爽。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在他超過我之前狠狠欺負？”
陳驍忙道：“陛下，可不能聽他胡說。再說了，您現在欺負我，萬一我強大後加倍還給您怎麼辦？”
楚郗陰惻惻問：“我是皇帝，你怎麼還？”
“要是我比國師還強，難道不能還？我甚至連皇宮都能隨進隨出。”
楚郗嗤笑：“國師煉神四十重，你做夢吧！國師，你跑那麼遠幹嘛？”
南陽裝作沒聽到，和李福掠到靈舟頭部，清靜多了。
靈舟很快穿過荒野，下方再次出現崇山峻嶺。
陳驍問：“這就是北涼山嗎？”
楚郗道：“連北涼州都沒進入，還在交州境內。”
陳驍大驚：“交州這麼大？”
“你以為交州很小？此時存留的交州僅剩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早被妖魔佔領，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交戰區。你小子怎麼考上進士的，我對科考的強度表示懷疑。”
陳驍：“科舉不考這些，我以前肯定不學的。正好我提個建議，為了更好適應如今的局勢，我建議科舉改制。”
說到正事了，楚郗難得認真，擺出一張嚴肅臉。
“你說清楚。”
陳驍：“倒也不難，增添更多新的考核內容。比如增加修為考核。如今想要做官，除了鎮守地方外，還需要防備刺客，沒有修為很容易暴斃，不利於官場穩定。再比如增加地理和歷史，讓學子充分了解帝國現狀，不至於誇誇其談。我見過這些亂象，不少學子連帝國已經丟了多少州都回答不上來。”
楚郗連連點頭：“我以前就有這些考量，但內閣給的壓力太大，改革不了。但隨著馬乘風離開，我準備內閣改制。”
見陳驍沒問，楚郗道：“你不問我怎麼改？”
“和我沒關係，不想知道，你和其他大臣討論唄！對了，馬乘風死後有沒有產生大的風波？”
楚郗搖頭：“目前沒有，畢竟他是自殺的，最後留了些名聲，不至於產生崩潰式影響。不過民間有組織想揭穿這些事造成恐慌，著實可惡。”
陳驍想起司馬勝之前的話，便問：“是不是那些投降妖魔的人族敗類乾的？”
“大機率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沒有任何證據。你不是會推演麼，以後要是有機會，需要你幫忙。”
“沒問題，能幫到我肯定全力出手。還有反賊所謂的天王，他也是人族敗類？”
“有可能是。但沒人知道天王是誰，所以不好論斷。此前有猜測，天王可能與九玄帝國有關。”
這些事說起來沒玩，所幸北涼州到了，他們被南陽的話吸引了目光。
“下方是北涼城。”
陳驍探出腦袋朝下看，藉助超強的視力可以看穿千米之外的景象。
作為北涼州的州城，曾也是繁華之地。
可是現在，這座城殘破不堪，烏煙瘴氣。
城內街上有人，但是戴著手銬腳鐐，在妖族士兵的鞭打下低著頭前進。
還能看到北邊的廣場，上面有高大刑臺，正有數十人被行刑，鮮血流進池子裡，已經滿了。
感受到身邊人的爆炸情緒，陳驍一把將她壓住。
“別衝動！”
楚郗瞪他一眼，道：“我需要你來提醒？國師，加快速度，不能被下面人發現。”
靈舟很快離開北涼城，但百姓們毫無生機的模樣在陳驍心中經久不散。
楚郗的情緒終究沒她展現得那麼正常，她對陳驍嘟囔了幾句。
“我方才很想讓國師下去救人，但是我知道杯水車薪，還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
“這樣的情況在神州大地到處上演，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時常擔心自己會徹底麻木不仁，到時候或許真會成為反賊口中的暴君。”
“陳驍，你要是站在我的位子上，你遇到這種場面會怎麼辦？”
陳驍沒回答，她估計也不想聽任何回答。
陳驍走到前面去，聽南陽和李福也在交談，說的是龍脈。
“龍脈出土是大事，估計很多高手都在趕來，不只是人族，還包括其他異族。”
“很多人自知得不到龍脈，他們的目的是龍氣。所以我們到時候別去爭搶龍氣，直接去找龍脈。”
“南老哥，你上次來過嗎？”
南陽已經數百歲。
“我那時候忙於其他事，沒趕上。但其實對我也無用。你這次儘量升煉神吧，否則以後很難有機會。”
陳驍這時候插話：“要是遇到異族怎麼辦？直接幹嗎？”
南陽道：“見機行事。這次應該不會有煉神出現，只有煉法才需要龍脈突破。所以我到時候會隱藏起來不暴露，免得成為眾矢之的。”
說話間，靈舟穿過大片丘陵，進入群山之地。
南陽道：“這裡就是北涼山脈，十里外最高的山峰是北涼山。”
隨著靠近，陳驍感知到了沖天的妖氣，這裡有戰鬥正在進行。
靈舟暫緩，然後朝著下方墜去。
“我們不參戰，儘量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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