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城縣衙裡，陳驍走了一圈。
從外面看，縣衙破敗腐朽，似乎很久沒有修繕。
可是進入內院會發現，這裡無比奢華，甚至到了用金銀鑄像的地步。
噠噠噠……
趙瑜大步走來彙報：“巨豐城傳來訊息，周勃成功抵達。夜幕降臨，反賊大機率休戰。”
陳驍道：“不可輕視，當心反賊夜襲，讓蔡雲做好防範。你來看看，這座縣衙是不是比我的州衙還氣派？”
“這……確實更豪華，但浮於表面，缺乏氣質。”
“一座宅子還需要什麼氣質。”
陳驍本來準備今晚住在縣衙，但是看這裡的土豪程度實在膈應人，他乾脆住軍營去。
軍營駐紮在城西，到了後得到一個訊息。
蔡雲樂呵呵道：“侯爺，我軍在趕來的途中抓了幾十個人，初始擔心是反賊奸細，所以就暫時收押。方才審訊發現，他們居然是白鶴城縣令一家。”
“縣令劉瘸子？”
“正是。”
陳驍道：“我正愁如何安撫百姓，走吧，前往刑場。”
白鶴城沒有刑場，只有簡陋的菜市口，這裡是平日行刑之處。
得知州令要審判縣令，白鶴城的百姓興奮不已，爭先前去觀看。
前往菜市口的這一路，百姓無數，陳驍真切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
“大人，那劉瘸子不是好東西，千萬不可姑息。”
“不只是劉瘸子，還有他兒子，也是王八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那老爹也不是人，上個月欺辱人家小姑娘，鬧自殺了。”
“我家男人冤啊，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裡，求州令大人伸冤。”
民憤如此，陳驍自然要順從他們的意思。
等到了菜市口的時候，四周百姓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王衛國急忙趕來，滿頭大汗，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的。
“侯爺，聽說您要審判劉大人……不，劉瘸子。現在是關鍵時刻，謹慎啊！”
陳驍眼神如電，喝問：“為何不可？難道你和他有關係？”
“當然不是，下官清白的，請侯爺明察。”
說話間，陳驍已經將王衛國回溯。
這傢伙確實沒做什麼壞事，只是因為小時候受過苦，對錢財有特殊的偏好。
劉瘸子掌管了白鶴城的多數生意，王衛國在裡面投了錢，擔心收不回來。
“既然與你無關，那就在一邊看著，否則一起懲處。”
王衛國嚇得後退，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等了沒一會兒，十多個士兵將劉瘸子等人押來。
他一家老小十多口，只押來劉瘸子祖孫三人。
“州令大人，這是何故？在下出城是為了求援，萬不是逃跑。”
劉瘸子胖成球，跪地上顫顫巍巍，尤其是下巴處的肥肉，盪來盪去有些喜感。
他的兒子也胖得差不多，畏畏縮縮跪在一邊。
還有他的父親，雖然也胖，但比他兩好些。
陳驍：“都到這裡來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原因？好，我來告訴你。”
早就回溯過，陳驍一清二楚。
“成平十七年，你以莫須有罪名殺害李家十口，只因為要得到李家的裁縫鋪。”
“成平十八年，你強佔民女，致其死亡後投入枯井，屍體現在都沒找出來。”
……
“宣武二年，你兒子因為仇怨燒燬民房，引起城內大火，燒死三十多人。你用無辜百姓頂罪。”
……
“如此種種，劉瘸子，你有什麼好說的？”
他之所以叫劉瘸子，是因為左腿年少時受過傷，成為永久性後遺症。
這個外號他平日深惡痛絕，但現在誰都能叫兩聲。
“我……我冤枉啊！大人，無憑無據可不能胡說。”他還想狡辯。
陳驍懶得去找證據，怒道：“不說其他，單憑你臨陣脫逃就是死罪。來啊，先把他兒子和老子砍了。”
小傢伙和老傢伙做的惡事不比劉瘸子少，陳驍沒興趣細說。
“大人饒命啊！”
“父親救我。”
“我父親是白鶴城的父母官，你是什麼東西。父親趕快下令殺了他。”
死到臨頭，劉瘸子的兒子依然冥頑不靈，看起來像個笑話。
咔嚓兩聲，人頭落地，鮮血噴了劉瘸子滿身。
他嚇得癱軟在地，眼淚鼻涕一起流。
“我是……我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你無權殺我。”
陳驍嗤笑：“我無權？你可以問問周圍的人，我到底有沒有權。諸位，劉瘸子如何處置，由你們來決定。”
百姓們踴躍發言，使得現場亂成一團。
“砍頭。”
“凌遲。”
“五馬分屍。”
“我想分塊肉。”
“我也要一塊。”
“點天燈。”
最後這個刑法讓陳驍很感興趣。
劉瘸子滿身肥油，點天燈估計能燃很久。
“好，就這個了。”
劉瘸子差點被嚇死，張嘴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陳驍沒理會後續內容，他拽著紫鶯離開。
“呀，侯爺，我沒見過點天燈，我想看。”
陳驍黑臉：“女孩子要矜持點，以後誰敢娶你。”
“可是侯爺，我是您的丫鬟啊，以後只能跟您，誰敢娶我？”
這個世界確實有這樣的規矩。
陳驍給她個腦瓜崩，故作慍怒道：“回去修煉，我要你在這個月內必須煉體圓滿，否則我親自調教你。”
“啊，這個月沒剩多少時間了。”
紫鶯苦著臉，悶悶不樂。
好在街上開了不少店鋪，陳驍給她買幾塊糕點就恢復笑顏。
還不等回到軍營，陳驍在路上被攔截。
攔他的人很熟悉，今天見過的秀才，陳霧。
“學生見過侯爺。”
“有事嗎？”
陳霧恭恭敬敬回話：“請問侯爺是否需要幕僚，學生想毛遂自薦。”
這倒是新鮮事，陳驍來了興趣，笑問：“你為什麼不去好好準備考試？”
陳霧道：“難道侯爺認為科舉還有意義？自從馬師死後，學生感覺學文等同於浪費人生。還不如從軍報效國家，馬革裹屍。”
陳驍：“我是州令，不是將軍。你要從軍，可以去巨豐城找周勃。”
看來他姓陳的份上，陳驍願意給他指條明路。
然而陳霧鄭重道：“侯爺在三月之內必會前往西北軍建功立業，因此學生想跟著您。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當官封侯，只求做一番事，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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