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夜風凌冽，將林中樹木吹得東倒西歪。
某些古木邊，奔逃了小半夜的反賊和樹木一樣東倒西歪，氣喘吁吁。
“兄弟們，加把勁，只要逃出白虎嶺，我們天高任鳥飛，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放虎歸山？”
“哈哈，強如鎮妖侯也得受朝廷制衡。要是殺太多人，他會被那些諫官瘋狂彈劾，所以不如把我們趁夜放了，眼不見心不煩。”
“還是老哥明事理。新陽城回不去了，我們去哪？”
“東進吧，離開交州。那裡繁華的縣府無數，隨便搶幾個大戶就吃喝不愁。”
“哥，我有個注意。朝廷軍隊終究還是要離開，我們可以等他們離開後把流民再聚集起來。我初略估算能得到五六萬人。憑藉這些人數，哪裡去不得。”
“還是你小子腦袋靈光。但是別急，等看看後續情況。”
然而他們不知道，不遠處正有人在觀望他們。
由於夜風太大，兩波人馬相隔很近並不容易察覺，那些搖晃的樹木被認為是風浪所為。
黑暗中，這些人在低聲交談。
“梁哥，對面約有上百人。”
“人數有點多，不好對付，要不我們悄悄離開，找其他落單的反賊？”
朱粱眼神兇狠，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他輕聲怒道：“遇到反賊就跑？這是懦夫行為。要是被侯爺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雖然我們只有三十人，但我們全副武裝，還佔儘先機，未必殺不了他們。”
其他人被鼓舞，問：“梁哥你說怎麼辦，聽你的。”
朱粱有了主意，吩咐眾人分成三隊，散開到三個方向，正好對林中反賊呈現出三側圍殺的角度。
約莫半刻鐘後，林中突然喊殺聲震天。
嘩啦啦……
吼吼吼……
“殺啊，殺光反賊。”
“侯爺有令，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從四面辦法傳來，讓林中悠閒的反賊們頭皮發麻。
“好多人，哪來的？”
“我明白了，陳驍那混蛋沒想放我們走，準備先放再殺，不留痕跡。”
“艹TNND，兄弟們往東邊撤，那裡好像沒動靜。”
反賊疲倦，驚慌失措下錯誤百出，百人的隊伍四分五裂。
朱粱等人士氣高昂，以極快的速度衝殺過來，見人就殺，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落單的反賊。
這樣一來，三十人追著百人在黑夜中廝殺，對方毫無反抗能力。
古木之上，有禁軍士兵在枝丫間掠行，不斷在紙上記錄。
除了資料外，他偶爾還會寫一些評價。
“朱粱：有指揮能力，臨戰不畏懼，敢打敢拼，腦子靈活。”
在山嶺的南側，凌冬即將經歷遭遇戰。
十多人面對四十多個反賊，過於突然。
距離僅有百十來步的時候，他準備展開廝殺。
但是他反應快，在隊友快要拔刀時大聲嚷嚷：“官府怎麼回事，把我們放在深山老林喂野獸？”
隊友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都沉默不語，有些人將拔出的半截刀收回去。
月光暗淡下，互相之間其實看得不太真切，對面的反賊根本不知道來人什麼身份。
數米外有反賊跟著嚷道：“估計是在故意玩弄我們。要放就放，不放就關著，這樣很沒意思。兄弟們哪裡人？”
凌冬回：“我白鶴縣的，這兩年在新陽縣討生活，沒想到遭遇這等事。”
他用的是白鶴縣本地口音。
“我認識不少白鶴縣的兄弟，都是活不下去才成為反賊。這世道除了燒殺搶掠外，根本沒有活路。兄弟，我們準備出去後再幹一場，要不一起？”
凌冬等人逐漸靠近，詢問：“你們準備幹什麼？”
“王衛國來了新陽城，說明白鶴城防守空虛。我們準備集結兩三千人把白鶴城拿下。不佔地，只是搶一波，順便屠城出口惡氣。”
凌冬面色冷峻，但依然笑眯眯道：“那感情好，什麼時候行動？”
“當然要等朝廷主力離開後再行動，兄弟既然是白鶴縣的，到時候可以先進去當內應。你在縣城裡有沒有什麼仇人？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怎麼爽怎麼玩。”
這時候有人笑道：“前天攻下新陽城時，我把老東家的妻妾全玩了一遍，可帶勁了。玩爽後還當著老東家的面將其殺死分屍，老傢伙被活活嚇死。最後把他點了天燈。”
又有人說：“新陽城李家以前橫得很，都是鄰里百姓，憑什麼看不起我。反賊入城後我第一個加入，帶著兄弟們把李家殺得血流成河，尤其是當初看不起我的李家大小姐，嘖嘖嘖，下次攻入白鶴城，可得好好爽爽。”
反賊們聽後哈哈大笑，自以為是榮耀。
可是在凌冬等人聽來，卻氣得全身發抖，渾身雞皮疙瘩。
他們中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失去了妻子，都是拜這些廢物所賜。
凌冬感知到身後快要壓抑不住的殺氣，他高聲道：“既然各位兄弟戀戀不忘，要不下去陪她們？”
“什麼意思？”
凜冽的刀光閃爍，凌冬等人迅速逼近，對著最近的反賊砍殺。
由於太憤怒，每一刀都發揮出極致的力量，刀刀致命。
反賊終於知道不對勁了。
“他們不是自己人，是官府的，跑啊！”
對官府的恐懼壓倒了反賊的抵抗性，他們沒想著反擊，全部往叢林鑽去。
凌冬揮刀將一個反賊脖子斬開大半，高聲怒吼：“殺，別放過一個。”
這一夜的白虎嶺被殺戮席捲，血液滋養大地。
天色將明時，新陽城的陳驍得到一些情報。
“驍勇軍暫無人陣亡，但有上百人受傷，不得已退出追獵。”
“目前有三人的表現冠絕全軍。分別是凌冬，朱粱，伏羽。”
陳驍問：“伏羽什麼情況？”
他對凌冬和朱粱很熟悉，對伏羽倒是不怎麼上心。
此時檢視其人生，平平無奇，最大的特點是擅長打獵。
“回侯爺，伏羽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單獨行動，靠自己的個人能力四處獵殺反賊。凌冬和朱粱能排前列是因為他們的指揮能力，伏羽純粹靠殺人，他是目前殺人最多的戰士。最誇張的時候，他追著前方五十多人獵殺，愣是沒有反賊發現他只是一人。”
陳驍來了興趣。
“哈哈，看來我得多關注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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